一日後,須彌山上。
此時已然入夜,可山中霧氣流嵐不斷,陸離整個人傲立孤峰之上,極目四望,眼神之中充滿了戰意。
整個大荒世界的天空,變得昏暗而詭秘,透出一股陰鬱的氣息,整個天際無星無月,流淌着一股即將黯滅下去的黑氣,叫人看上去都欲要皺眉。
若是飛躍到天穹之上,從遙遙星空遠望,可以見得到整個大荒世界的所在,都陷入了寂滅之中,猶如是末世來臨的前奏,將大荒整個都籠罩。
視線俯瞰方圓千里之外,除了一些隱秘之地無法看破之外,諸多城池皆都籠罩在視線之內。
回想昔日天寂島的情形,陸離眼神之中亦是極爲複雜,今日他站在須彌山之巔,又是爲了何事呢?外人無法猜透。
身後,罡風凜冽,幽兒倩影一晃,也是來此,她身材窈窕,個子比起一般的人族女子,還要高出不少,屬於高挑而又孤傲的絕美女子,其姿容比起香雲都要更美上許多,僅比慕容千雪與月冰痕略差上一些而已,不過其隱約散出的邪氣,反倒是爲其憑空增加了幾分魅惑之意,還是惹人注意。
“你來了。”陸離聲音平淡,眼神不斷掃過各大城池,似在佈局與謀劃幽兒美目一閃,卻只能夠見得到陸離的背影,她嘴角一撇,隨即道:“是啊,陸離,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夠在不足半日之間,獲得須彌山所有靈異的認同,這普天之下,除了金仙霸主能夠以無可匹敵的力量做到達一點,尋常的天修之中,我真的想不到誰能夠完成此事。”
輕哼一聲,陸離隨即轉身,淡然道:“你對我的稱呼,似乎不太妥當吧?”
幽兒亦是微哼一聲,直接道:“我覺得主人或是主公有些彆扭,既然我已經決定加入你所在的陣營,我覺得如何稱呼,倒是無礙……”
陸離也非過於計較之人,便就由她去了,隨後道:“我交代之事,你辦得如何了?”
幽兒回道:“與你打一聲招呼,我即刻便就啓程,將你指定之人帶來,只是我很疑惑,異域之修的整體實力極爲恐怖,你真的想要實現此前的想法?”
嘴角微揚,陸離笑道:“異域之修整體實力很是強大,尤其是他們的修爲異常凝實,同階修士之下,大荒各派之修與散修,皆非他們的對手,且這些異域之修精通戰陣之術,還攜帶有諸多強橫的攻城法器,他們在煉器方面的造詣,遠高於我們大荒之輩,他們表面上的弱點,是在於其丹藥較爲匱乏,同時煉器的材料看上去也是消耗過度,有些頗爲稀缺的樣子,高品階的法器、仙器較少。”
說到這裡,陸離暫時停住了話語,看向幽兒,後者也是頗爲聰明,接過話題道:“不錯,你所說非常準確,所以從兩方面來看,無論是修爲還是羣戰,我大荒之修皆都不佔據優勢,爲何你還要執意下去?”
陸離搖頭否定道:“你說的,對也不對,但凡事情皆有兩面性,異域之修戰陣極爲整齊,其修煉的法訣也是不弱,但大荒之所以稱之爲大荒,就是因爲其內正邪遍佈,諸多勢力皆都在競爭與廝殺,大荒的分裂程度,遠遠高於異界之修的想象,而我們的法訣多變,佛、魔、鬼、道,妖、仙、神、儒,諸多勢力與種族,比他們要複雜太多了,他們以專攻見長,我們則以博學取勝,去吧,這一路上,難免是危險重重,可我還要去一趟太古門,無法一路上護你了。”
表情一變,幽兒露出一個極爲引人注意的笑容,嬌聲道:“陸離,難怪你如此吸引女人的注意,我這就去了。”言畢,她債影一閃,伴隨着一縷幽光,便就消失不見。
陸離所言不錯,這一路之上,不但大荒正邪修士遍佈,且還有着異域之修的大規模入侵,即便是如幽兒一身修爲不弱,也是存在風險的。
須彌山底,香雲與葉孤鴻彼此對着坐在兩個石凳之上,葉孤鴻面上露出費解之色,香雲則是悶悶不樂。
旁邊,倒是有幾尊靈異,一猴、一馬、一犬,看上去都是頗爲另類,不過卻也並不理會二人。
輕嘆一聲,葉孤鴻望了一眼香雲,率先道:“師妹,怎麼陸離說了重返一趟太古門之後,你便是一直悶悶不樂啊?他不是已經說了,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會滅殺無辜的太古門之人,且這一次是潛行進去,尋找一些答案,儘量不暴露身份,應當無礙的吧。”
香雲微微撅嘴,依舊悶悶不樂地道:“哼,誰知道他是回去找什麼?是找他的千雪妹妹還是冰痕姐姐?”
“呃,我知道慕容千雪比陸離小上兩歲,至於月冰痕,她的年紀應該也比陸離小上一點吧,或許差不多,這個——”葉孤鴻一談起俗事來,反倒是有些笨拙。
香雲嘴撅得更高,直接道:“哼!”
葉孤鴻突然反應過來道:“香雲師妹,你——你喜歡陸離?”
俏臉一紅,不過香雲卻是猛地點頭道:“是啊!”
聞言,葉孤鴻先是爽朗一笑,隨後道:“男才女貌,甚好甚好,如此師兄可要多多幫你纔是,不過這一次陸離回太古門,似是真的要尋人去了,只是不知他要找誰,至於你說的二人,似乎都不太可能吧,其一,月冰痕也與我相同,入世歷練,在我離去之時,她還沒有返回太古門,隨後便是三界大亂,連通往中界的通道都被封閉了,我覺得她返回太古門的可能性不大,至於慕容千雪,她失蹤已久了,一直毫無音訊,我們此前也曾特意問過長老,慕容世家散落之人,似是一個都尋不到了。”
他如此一說,香雲也是微微露出驚愕,雖然其保留有一些幽兒爲她留下的選擇性記憶,且原本的記憶沒有損失,可對於自己離去之後,太古門的內情,她畢竟還是不知道多少的。
對此她也是有些感慨,輕嘆道:“罷了,罷了,只要陸師弟此去,平安就好,至於其他,也無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