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寂島範圍不大,若是三千餘修士齊聚之下,怕是能夠將天寂島弄個天翻地覆。
故而第一波修士與天寂島衆人交手之下,後續之修便是大多御氣凌空,靜待戰局結束。
在他們看來,天寂島衆人之中,也就如靈冥教主、許墨等小頭目級別的高手,處理起來略有棘手,其餘之修完全是烏合之衆,不足爲慮的。
原本孔宣、孔秀二人,也組織過天寂島衆人的訓練與廝殺,甚至還有一些戰陣、技法,不過這般混戰廝殺之下,原本的訓練之效,卻也付諸東流了。
孔宣暴退,他面對數位同階修士的猛攻,整個人已然多處負傷,不過就算是這般狀況之下,他還是依舊在戰,不願退卻。
孔秀同樣是香汗淋漓,漢水與鮮血混雜在了一起,她還算秀美的面容之上,被生生斬開了一道傷口,鮮血不斷涌出,貫穿整個面龐,看上去容顏盡毀的樣子,叫人嘆息不已。
兩人不斷出手,且戰且退,被十餘位修士圍困,兩人的真氣,也逐漸不支。
兄妹背靠背,依然死戰,暴起之下竟然連斃對方兩人,重創兩人,不過此時孔宣兄妹二人,都是油盡燈枯。
兩人相視一笑,對望了一眼對方的凝氣戒指,那是當時橫江老人所給,這戒指之內,還存有一些真氣,動用之下,兩人拼命一戰,耗盡全力,許是還能夠拼殺掉一兩人。
兩人的笑容,是苦笑,不過眼神之中已然有了決斷,大有兄妹共赴黃泉之意,不過兄妹的眼神之中,皆有遺憾。
孔宣的遺憾,乃是並沒有成就一番壯舉,就連修爲,也遠遠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成績。
他原本在燕國之內,僅僅是一名校尉,隨後跟隨陸離,原本以爲能夠憑藉自身的努力,大展宏圖,誰料今日竟要戰死在此地。
至於孔秀,她的遺憾是死前,沒有能夠見到陸離,她對陸離有着愛慕,不過後者對她並無私情,只是如兄妹之前的照顧罷了,這讓她一直頗爲遺憾。
雙修道侶她不敢奢望,就算是作爲小妾或者侍妾,孔秀都是願意,不過陸離對於道侶的選擇,似是極爲慎重且敏感,所以孔秀也就一直沒有明顯地表露出什麼。
黎山老祖連續斃掉數人,暴退至離魂殿附近,那追殺至此的修士,顯然也注意到了離魂殿的不凡,仿若有一股煞氣與陰玄之氣纏繞,讓他們一時之間,沒有靠近。
面上大汗淋漓,黎山老祖雖然雙手沾染的,皆是他人的鮮血,但他知曉,情形已然是極爲不妙了,其內心感慨道:“可惡,沒有想到僅僅斬殺了幾個小輩,此前靜養所積蓄的體力,竟然就消耗一空,看來老夫——”
“寒竹前輩!”那追殺他的幾名修士,忽然口中發出驚喜之聲,將黎山老祖的思緒打亂。
果然,又是一道藍影落下,手持一柄竹劍,竟是海域竹劍宗的寒竹劍客,此人是天修,有着空冥境的修爲,在天仙高手之中,雖然實力頗爲一般,但海域也算是小有名氣,畢竟成就了天仙,在修仙界就能夠佔據一席之地。
若是換了以往,黎山老祖自然不懼,可此時他體力耗盡,真元不濟,再加上舊傷不輕,哪裡是這寒竹劍客的對手?
面上神色嚴肅之極,縱然是黎山老祖這等昔日惡貫滿盈之輩,此時也是泛起一種滄桑與無奈,右手暗暗握住那淨魂石,此時一絲真氣已然注入其中,這淨魂石立刻就能夠轉化成爲碎魂石,將那寒竹劍客擊斃,使對方魂飛魄散。
不過催動此物,也將耗去黎山老祖最後的真氣,屆時就算是別人不衝殺上來,他自己都是自身難保,新傷舊患堆疊之下,很可能走向死亡。
況且那些地仙高手很是機敏,居然呈‘品’字形排開,在後方擺成豎排,且都準備好了攻擊法器,一旦出現什麼變故,立刻就是大量法器狂轟而至。
黎山老祖突然朝天一笑,在漫天的廝殺與喊殺聲之中,那笑聲沒有傳出多遠,被徹底淹沒了。
“黃泉路上,不差我一人!”
另一邊,一人狂吼出聲,其周身鬼氣縈繞,雙臂儘管多處是傷,似是隨時都要斷去一般,但他猛然發力之下,兩手竟是貫穿了兩位海域之修的胸膛,伴隨着其喊殺與狂嘯,赫然又是挾着方纔那被穿透胸膛的兩人,衝向了第三人!
在那三人的驚懼與怒吼聲之中,此人毫不猶豫,選擇了自爆元神,剎那間的毀滅爆炸,一舉震破了三人最後的抵抗,在爆炸與嘶吼聲之中,四人同歸於盡。
此人叫做餘恢,是許墨麾下,是一位不滅高手,新晉不滅境界不久的他,數日之前還是帶着欣喜,因爲陸離作爲此地所有人之主,對於修爲的晉升都會給予肯定,必然會給他修爲上的指點。
可惜事與願違,他雖然不願相信陸離捨棄了衆人,但還是帶着不甘與執念,元神消散瓦解,戰死在天寂島之上。
許墨與靈冥教主等人,更是受到多人圍襲,險些在第一輪攻擊之下就身死,幸好天寂島之上,還有一些禁制與陷阱,他們在迂迴之下,雖然負傷不輕,但還沒有立刻死去。
邪魔雙尊的氣息,早已是在天寂島上消失,不知是離去了,還是隱匿在了某處,但已然無人去在意。
魔雲血翼此前就落在島內,生死不知,就連沈華也是背水一戰,與一位超出他修爲不少的女子,交戰了十餘回合,隨時都有身死的可能。
“諸位,我們退離此地!雖然主公命令守住此地,但敵人勢大,就算是我們全部戰死,也是無用,保得性命,日後尚可奪回此地!我們逃向海神宗方向,能走一人是一人!”
此時,突然一道堅決的聲音傳出,傳向所有人。
這聲音,是女子的聲音,赫然竟是孔秀。
此等之時,她放棄了輸死一搏,改爲傳音所有人,全力而退,能逃得一人,便是一人。
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衆人的肯定,縱然被重重圍困,若是全力突圍,許是還有機會逃出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