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注視着她的雙眼,發現那眼睛好美好亮,不由點頭道:“是啊,我專程來看你,歡迎嗎?”第一次與女人打交道,天麟似乎很在行。
新月笑了笑,輕吟道:“你長大了。”
爲什麼說他長大了呢?
這一點新月都不知道。
現在,她心情很複雜,靠近天麟她就會的感到心慌,那以往的冷靜與沉着,此時雖然還在努力維持,但卻已經慢慢動搖。
天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對於那句長大了,卻隱然覺得意有所指,不免思索起來。
很快,天麟有了一些想法,但卻不敢確定,於是似笑非笑的問道:“長大了之後,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呢?”
新月笑容一收,避開他那誘人的眼神,冷靜的道:“長大了就該懂事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任性頑皮了。”
天麟看着她美麗的臉龐,嘴角浮現出一絲奇異的微笑,問道:“新月,六年不見,你就肯定我還想當年那樣頑皮嗎?”
新月看着遠方,淡雅道:“你若不頑皮,剛纔又豈會用那種方式引我出來。”
天麟笑道:“如此,我現在換種方式,不知道你是否會接受呢?”
新月將目光拉回他身上,疑惑道:“換種方式?”
天麟神秘笑道:“是啊,換種方式。”說完笑容一收,臉色眼色的道:“現在,我用我的熱情與誠意,邀請美麗的新月陪我散散步,不知新月是否賞臉啊。”
楞了一下,新月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胡鬧,你的鬼把戲少來。”
天麟一臉失望,搖頭嘆道:“看來這個把法是行不通的,我得再想想。”
新月瞪着他,眼底流露出一絲柔情,嘴上卻道:“你的明堂我清楚,不會輕易上你的當。”
天麟驚呼道:“這樣啊,那我只有用非常手段了。”說完身體突然拉近,伸手想去握新月的手,可惜新月早有提防,不但避開,還狠狠白了他一眼。
見情形不妙,天麟停下身,笑道:“新月啊,我們打個賭如何?”
新月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口否定道:“少來,你鬼心眼多,打賭是你的專長,我不會答應。”
天麟道:“別急啊,聽我說完再決定也不遲。我的堵賭注很簡單,我們不用心機,不耍花招,全憑實力。只要我在三招之內捉住你的手,就算我贏,到時候你陪我散步。若是我輸了,此事作罷。怎麼樣,這個沒什麼花招可耍吧?”
新月狐疑的看着他,見他目光純正,再加上自己也想不出他會耍什麼花招,於是點頭道:“好,就三招。你若中間玩了花招,以後我就不理你。”
天麟見她答應,高興的道:“放心,我非但不耍花招,出手之前還告訴你,我用什麼招式,這樣總行了吧?”
新月質疑道:“你會這麼好心?”
天麟嘿嘿笑道:“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好了,你準備,我要出手了。第一招,比身法,你可多加小心。”
新月淡然道:“身法是我所長,你這是浪費機會。”說完,新月全身無風而動,一股強勁的氣勢如光波四散,瞬間就將地上的冰雪卷飛,形成一個直徑十丈的無雪區域,露出灰色的土壤。
天麟眼色略顯驚訝,滿意的點頭道:“六年不見,你修爲大進,值得嘉獎。好了,看招吧。”說完,天麟身體一斜,隨即電射而出,來到新月身前三尺外,整個人一分爲五,攔斷了新月前後左右與頭頂五個方向。
並且,天麟的分身還自動分散,以相同的方式,眨眼就在整個數十丈區域內,佈滿數百上千道身影,不給新月絲毫逃避的機會。
面對這種情況,新月很是驚訝,想不到天麟身法如此絕妙,讓人幾乎無處可逃。
只是新月畢竟不凡,多年來勤加修煉的她,在身法上有着過人的天分,一套飄雪身法被她練得出神入化,因而即便形式不妙,她仍舊憑藉自身的實力,玄之又玄的避開了天麟的第一輪攻擊。
隨後,兩人開始比身法的速度與變化。
這方面新月自認不凡,可實際上她卻處處被天麟所壓制,這是讓她大感意外的。
關於這一點,新月其實無法與天麟相比,因爲二人不但在修爲上有所差距,就是法訣的運用與技巧,天麟也因博採衆家之長,而明顯佔據優勢。
只是新月也有她的特點,她當初在玄龍洞天呆了三年,學成了裡面的“騰龍九變”之術。這是整個騰龍谷最爲神奇的法訣,蘊藏着無窮奧妙。
平日她一個人修煉,也看不到什麼奇效。此刻在天麟的急追猛趕之下,立時心有所觸,不知不覺便發揮出了神效。
再加上,這六年來新月跟着天刀客學藝,修爲日新月異,究竟到了什麼境界她自己都不知道。
因而綜合起來,天麟要想壓倒新月,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招的比試,連綿延續。數不盡的身影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如此,一連數次,天麟最終罷手停身,含笑的看着新月,眼中流露出幾分神采。
察覺到天麟的得意,新月有些不服的嬌哼道:“笑什麼笑,第一招你並沒有取勝。”
天麟笑容一收,儒雅的道:“第一招只是試探,你有如此快捷的反應,我很驚訝,也很欣慰,那說明你這些年來沒有偷懶。至於第二招,比的是修爲,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
見天麟一副大人模樣,新月有些不以爲然,喝道:“別那麼自負,我們彼此的修爲誰也摸不透,你不見得就有機會。”
天麟輕輕搖頭,笑得有些古怪的道:“第二招所比的修爲很簡單,可卻沒有絲毫取巧之處。因爲我要將你冰封原地,在你掙開之前,抓住你的手。現在,你先準備吧。”
新月一邊準備,一邊留意着他,發現天麟隨意自然,看不出絲毫出手的徵兆,心頭頓時大感驚訝。
因爲她知道,天麟雖然有些狂妄,但卻不會空口說白話。
他既然放了話,就一定會做到。如此推算,他的實力豈不到了神秘莫測的地步了?
想到這,新月暗自警惕,嘴上卻道:“用你當年的話說,我不需要傻的站在這兒等你出招。”
天麟輕笑道:“看來你一直記得六年前我所說過的話,只是當年你已經體會到了一次失敗,如今就不怕重蹈覆轍嗎?”說話間,天麟雙手揹負,上前一步,一股玄妙而又隱匿的白光突然而至,出現在新月身外。
那是一個玄冰結界,直接將新月籠罩,不給她機會閃避與逃跑。
對此,新月臉色一變,手中長劍出鞘,一道弧形的光刃豎劈而下,夾着無堅不摧的劍氣,立時將玄冰結界擊碎了。
趁此,新月身體一晃橫移數丈,誰想一個出人意料的冰塊,將她定在了半空上。
那一刻,天麟站在原地臉泛微笑,未見他有絲毫移動,可那玄奇之極的冰塊,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新月冰封了。
全力掙扎,新月一邊以寒冰法訣吸納寒氣,一邊發出震盪波,打算儘快擺脫困境。
只是這一刻,天麟又豈會白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
移步上前,天麟的身法飄逸靈動,輕易就來到新月身邊,左手輕輕朝她結冰的右手上一放,那整塊的寒冰瞬間便被他吸光了。
身影一動,天麟飛身而上,緊緊握住新月嬌嫩的手,口中輕吟道:“執子之手,與子同遊。”
新月最初還沉浸在天麟那一手融冰的絕活之上,不明白爲什麼會那樣。
但很快,新月就回過神來,掙扎道:“天麟放手,不要這樣。”
天麟看着遠方,淡定道:“一入我手,此生我有。我不會放手的。”
新月呆了一下,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會兒,低吟道:“你長大了,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天麟笑道:“聖賢書我自小看到大,自然知道男女禮節。只是書中除了那些之外,還有一些別的。”
新月心神一蕩,眼神有些慌亂,幽幽道:“其實我錯了,你還沒有長大。”
天麟嚴肅道:“你沒有錯,我已經長大了。只是你在掩飾你內心的想法。冰原是冷漠的,生活在冰原上的人們卻是火熱的。你何必要將自己僞裝起來,那樣的人生有意義嗎?”
新月道:“性格是天生的,很難有大的變化。算了,與你說這些也是無用,你想去哪?”
天麟回頭一笑,含情的看着她道:“隨意走走,爲我十八歲的人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新月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凝望着他,心道:“十八歲的他,爲何讓人看不透啊?”
見她不說話,天麟也不追問什麼,就那樣牽着她的手,時而飛翔在雲端之上,時而穿梭於冰山之間,朝着遠離騰龍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