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措是天麟的一種大膽嘗試,至於成果怎麼樣,他施展之初也不知道。
然而結果很快明瞭,天麟的這一方法收效甚佳,僅片刻光陰,數百隻冰蟬雪蝮就化爲了血水,在落下之際被烈火蒸發,什麼也不見了。
麻巫吹湊蛇笛,能清楚的瞭解情況,在發現冰蟬雪蝮全軍覆沒後,整個人氣得發狂,怒吼一聲便揮杖猛劈,速度十分之快。
天麟收回烈火結界,露出了本來面貌,見麻巫一杖落下,閃避已經不及,只得施展冰神訣,瞬間將麻巫連同她的攻勢一起凍結。
趁此機會,天麟閃身而避,玄之又玄的避開了麻巫的一杖。
震碎了冰層,麻巫連連咆哮,周身暗綠色光芒急劇起伏,宛如天風隕落,一下子撐開了一個真空結界,將天麟籠罩。
“小子,在這裡你的很多法訣都無法施展,你還是乖乖認命吧。”
一杖襲來,幻影萬千,刺耳的異嘯驚魂攝魄,眨眼就到了眼前。
天麟臉色微變,置身麻巫所設的神秘結界中,全身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身手反應都明顯變慢。
如此,天麟顧不得多想,迅速施展出冰神訣,打算冰封身外附近的空間,以抵禦麻巫的進攻。
然而讓天麟意外的是,他的冰神訣可以施展,但由於結界的阻隔,使得冰神訣威力大減,無法利用冰原的有利條件,以至於結果也十分不理想。
這一來,麻巫的攻擊倍顯厲害,輕易就擊碎了天麟的防禦,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身上。
悶哼一聲,天麟被強大的衝擊力彈開,嘴角鮮血外溢,臉色蒼白。
這一擊威力極強,天麟來不及閃避,防禦也因意外而失效,當即受了不輕的傷。
好在天麟的冰神訣雖然威力大減,但在物理防禦上有效的分化了麻巫大部分的力道,所以還不算太糟糕。
一擊得手,麻巫順勢追上,手中柺杖如靈蛇吐信,變化萬千,不給天麟一絲機會逃竄。
“嘿嘿,受死吧。”
面對這種情況,天麟極力躲閃,眼神陰沉駭人,有一種極強的怨念。
對於天麟而言,他心智堅毅,從不輕易言敗。
雖然因爲一時的大意,置身於不利的局面,但其自負的心,卻絲毫不變。
眼下,天麟無處躲閃,也來不及躲閃。
他怒視着麻巫,眼中光芒閃爍,一股無形的精神異力,以每瞬息數十萬次的頻率,瞬間穿透彼此那短暫的距離,直接擊中麻巫的大腦。
那一刻,麻巫的柺杖已經臨近天麟的身邊,洶涌的氣流宛如怒浪狂風,吹得天麟東搖西擺,形勢極爲不樂觀。
一旦持續這樣狀態,天麟必然重傷。
好在那時候,天麟的攻擊已然生效。
進攻中的麻巫突然怒吼,雙手放棄了攻勢,痛苦的抱着頭顱,不住的抓扯頭髮,神情很是狂暴。
身影一晃,天麟右手高舉,手心發出一束青色的光芒,宛如一道光劍,瞬間將麻巫設下的結界刺破,身體順勢飄出數丈外。
擺脫了危險,天麟周身銀光電閃,天空的風雪出現了片刻的靜止,無數細小的光芒自四面八方而來,圍繞在天麟身外。
眨眼,光芒強盛到了極限,一股無聲的力量瞬間破碎,如陽光普照天下,從天麟身上散開。
一切,僅僅眨眼時間。
麻巫在痛苦了片刻之後,立馬恢復了正常,臉色猙獰的怒視着天麟,全身透露出狠辣的殺氣。
天麟看着她,眼中微光輕閃。
剛剛的變化乃是冰神訣療傷的一種現象,如今他已然傷勢痊癒,胸中霸氣軒轅。
麻巫緩緩而來,眼神凝重而滿是仇怨,不言不語的看着天麟,態度比之前警惕了不少。
很顯然,經過了初次的交戰,麻巫對於一年之後的天麟,有了新的看法。
且說天麟與麻巫交戰之後,季華傑也沒有閒着,他看了看黃傑、西北狂刀、應天邪、飄零客、無相客五人,冷哼道:“各位看了一陣,是打算繼續搶奪,還是準備繼續觀看,或者抽身離開?”
黃傑哼道:“你打算交出幽夢蘭,還是不交呢?”
季華傑看了黃傑一眼,淡漠道:“想知道,你出手一試不就知道了。”
黃傑看了一眼四周之人,冷笑道:“用不着拿出你那笨拙的激將法,這裡的人都不傻。”
季華傑道:“其實很多時候,人笨一點反而活得更長久。太聰明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
黃傑喝道:“住嘴。我還用不着你來指點。”
季華傑冰冷一笑,問道:“是嗎?既然如此,那我也難得與你們廢話。你們既然都不肯出手,那我就先告辭了。”
話落動身,季華傑直射東方。
“想走?那可得把幽夢蘭留下。”
微光一閃,飄零客適時出現。
季華傑看着他,又看看其他人,發現無相客、黃傑都圍了上來,西北狂刀與應天邪依舊在稍遠的地方觀看。
收回目光,季華傑冷漠道:“閣下強出頭,這可不怎麼聰明。”
飄零客面無表情的道:“很多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帶頭,纔會有人追隨。”
季華傑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暗自盤算,嘴上卻道:“是嗎?不知道帶頭之人,有什麼好處?”
問話中,季華傑突然逼近,手中長劍一波三折,幻化出數百上千的劍芒,眨眼就把飄零客籠罩。
驚呼一聲,飄零客怒道:“好個卑鄙之徒,竟然……”
雙手齊揮,衣袖飛舞,強勁的氣流層層疊加,在身外佈下嚴密的防禦。
季華傑打斷他的話,質問道:“你們巧取豪奪,羣起攻之,這就不卑鄙嗎?”
手腕轉動,劍芒旋轉,青色的劍光周而復始,同一地點瞬間就出現數十次的撞擊,很快就突破了飄零客的防禦,劍芒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數十處劍痕。
悶哼一聲,飄零客雙掌分開,一股磅礴之力猛然爆發,瞬間將季華傑的劍芒震碎了大片,身體趁機離開。
是時,黃傑與無相客加入了交戰,兩人一左一右,不約而同的把精力放在了季華傑身上,使得他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旋身而轉,季華傑巧妙的避開,手中長劍連續揮動,成片的劍芒如雲霞百變,阻止了黃傑與無相客的糾纏。
騰空而上,季華傑與三人把距離拉開,語氣冷酷的道:“最後問三位一次,不肯罷手嗎?”
無相客道:“只要你交出幽夢蘭,就不會有人與你爲難。”
黃傑道:“明擺的事情,你何必裝傻?”
季華傑冷笑道:“如此,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來吧,生死一戰,誰勝誰就能獲得幽夢蘭。”
長劍一顫,劍嘯震天,密集的劍芒自動散開,在身外形成一個旋轉的劍陣,宛如青雲一般,正起伏搖擺。
騰龍谷口,方夢茹凝視着天女峰方向,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懷念之情。
六百年前,她在那裡得到了幽夢蘭,卻失去了一生摯愛。
如今事隔十個甲子,幽夢蘭重現,她再次見證了一切,心中的感慨那是可想而知的。
趙玉清看着她,心中不免感嘆,對於她內心所想,多少能體會幾分,只是那又如何呢?
雪山聖僧笑了笑,神情有些奇怪,低聲道:“人生如夢,浮世百變。短暫的美好纔是最爲珍貴的。”
趙玉清頷首道:“是啊,太多的無奈培育出希望之花,若沒有遺憾,又何來喜悅呢?師妹,忘了吧,你還有未來。”
方夢茹苦澀一笑,低吟道:“師兄,你能忘得了嗎?”
趙玉清不答,他在反問自己,我能忘記嗎?
天空,風雪漸漸變小,前方的視線開闊起來。
這時候,方夢茹與趙玉清都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雪山聖僧卻察覺到一股氣息自天女峰而來。
分析了一下,雪山聖僧提醒道:“有消息了。”
趙玉清聞言清醒過來,看了一眼前方,輕聲道:“是志鵬回來了,隨行的還有兩人,其中一個是女子。”
話落,就見王志鵬與郭建帶着花語情出現在三人的視線內。
方夢茹擡頭,皺眉道:“那女子有些邪氣,看樣子來路不正。”
趙玉清道:“估計是邪派中人,被他們擒下後,帶回來聽候發落。”
兩句話功夫,王志鵬與郭建就出現在騰龍谷上空,很快便飄落。
“師父、師叔,聖僧前輩,弟子有事稟報。”
一現身,王志鵬便急聲道。
趙玉清淡然道:“有事慢慢講,不用這般急躁。”
一旁,郭建恭敬的施禮,沒有多話。
王志鵬道:“師父,幽夢蘭已經被季華傑摘下,隨行的是一個昏迷的少女,我們回來時,那少女已經醒了。”
趙玉清眼波微動,看了一眼方夢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