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那樣的一番話以後,美狄亞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這位公主殿下之所以會在羅真醒來的第一時間裡過來,不是因爲專門來看羅真,只是想讓羅真去幫伊阿宋解開詛咒而已。
理所當然,羅真拒絕了。
“如果將那個蠢貨的詛咒給解除,那傢伙肯定會得意忘形的過來我面前挑釁,屆時我肯定會給他一個教訓,你確定要這麼做?”
羅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而已,美狄亞就很乾脆的放棄了。
顯然,在美狄亞的心中,這樣的光景是稍微想想都能想到,無論是真實感還是說服力都非常充足。
因此,美狄亞就放棄了。
這樣的美狄亞根本不知道。
“什麼刑之符文啊?”
看着美狄亞離去的身影,羅真撇了撇嘴。
“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詛咒好嗎?”
是的。
沒有那樣的詛咒。
正確來說,應該說是羅真在下了詛咒以後,立刻就將詛咒給解除了。
原因很簡單。
“不這樣做的話,以那位公主殿下身爲神代魔術師的能力,還真指不定就有破解的方法。”
至少,在魔術的造詣上,羅真有把握能夠媲美神代的魔術師,可要說絕對凌駕於對方,讓對方拿自己設下的詛咒完全沒辦法,那羅真就沒自信了。
除非是在伊阿宋的身上種下數百種完全不同的詛咒,再讓這些詛咒環環相扣,設下一層層的陷阱及妨礙,連針對干涉的反彈及反噬都給考慮進去,經過長達三天三夜的佈置,讓企圖解咒者無計可施。
否則,單憑一個刑之符文的力量,想讓美狄亞這位神代魔術師束手無策,那是很難的。
於是,羅真纔會在施下詛咒以後立即將其解除。
這樣一來,即使美狄亞企圖解咒,那也會找不到符文術式的存在,進而無能爲力。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障眼法。
或許,伊阿宋和美狄亞都以爲之所以找不到詛咒的符文術式,那是因爲羅真的魔術造詣實在太高,遠遠凌駕於美狄亞之上,方纔讓美狄亞連術式都找不到,更別談是解除了,誰曾想,詛咒其實早就已經被解除了呢?
“如果是成長以後的美狄亞,那或許會識破我這種簡單的障眼法。”
可惜,現在的美狄亞是一個純潔無垢的公主殿下,即使能力不俗,經驗卻不足,再加上羅真之前在阿爾戈號上以咒術擊敗了她,她一定會認爲羅真是一個遠在自己之上的魔術師,是自己能力不足,方纔無法察覺到符文術式的存在,又怎麼會知道這根本就是障眼法啊?
理所當然,美狄亞看不出來,伊阿宋那個草包就更看不出來,其餘人同樣不會認爲羅真早已解除了詛咒,只會口口相傳,認爲是羅真的魔術造詣高到驚人的地步而已。
“欺騙與謊言,這就是乙級咒術的精髓。”
因此,一定要說的話,羅真下的不是詛咒,而是一種乙級咒術。
給別人造成錯誤的印象,並逐漸的被欺瞞下去,名爲障眼法的乙級咒術。
想解除這種咒術,那可比單純的詛咒難得多。
只要羅真一天不親口告訴別人,那別人就永遠都不會知道。
“不過,斯卡哈老師或許已經看穿了也說不定。”
只有那位獨具慧眼又經驗老道的女王方纔能夠看穿這一點吧?
只是...
“以老師的性格,估計也不會拆穿,而是會很愉快的在一旁觀察伊阿宋着急焦慮的模樣吧?”
羅真就肯定着這一點,隨即瞥了一眼一直屹立不動的Berserker。
“他...對我有好感...?”
回想起美狄亞的話,羅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還...還是別想了。”
說完,羅真趕緊離開石屋。
Berserker便一動不動的繼續守在石屋前,宛如真的變成一座雕像一樣,即使羅真離開,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
經過一天一夜以後,盆地已經再次恢復了之前的熱鬧與生氣,到處都能看到原住民們在摘取果實、料理肉類、驅趕獸羣以及在河川邊舀水的模樣,令歡聲笑語與嬉戲打鬧的聲音不斷在盆地中徘徊。
而看到羅真的身影時,這些原住民則是有的激動的跪下,有的對着羅真進行祈禱,一副朝聖的模樣,讓羅真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趕緊往山壁的方向而去。
在羅真休息的這段時間裡,一衆從者們就都在佈置着盆地內的結界,打算將整個盆地徹底保護起來以後再安心離開。
連羅摩以及阿塔蘭忒都加入了這個行列,美狄亞先前也一直都在到處遊走,在這片盆地裡加上自己的設置,讓其變得更加的安全。
只有伊阿宋,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加入這種工作,將自己關在阿爾戈號的船艙內,也不知道是因爲體內的詛咒沒有餘力關心盆地的安危還是將這種工作視作下等人的行爲,不屑與之爲伍。
但是,衆人也沒有想過伊阿宋能幫得上忙,就任由這位王子殿下自己去爲自己體內的所謂詛咒着急去了。
就這樣,羅真順着契約的感應,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只見,在一面山壁前,持盾的少女就在張貼着符篆,表情相當的認真。
“芙!”
芙芙口中叼着一張符篆,將其送向了瑪修。
“謝謝你,芙芙。”
瑪修從芙芙那裡接過符篆,一邊摸了摸芙芙的腦袋,一邊繼續張貼了起來。
一人一獸就一直在互相配合,一個將地面上的符篆一張張的叼起來,送進其飼主的手中,一個不停從隨身的小獸那裡取得符篆,在山壁上張貼着。
那場景,不得不說,還真有些溫馨。
乍看之下,那根本就是性格認真的後輩在努力工作的溫暖人心的模樣。
只有羅真,方纔能夠察覺,這位認真努力的在工作的後輩,其實,心中一直有些沮喪。
不是這樣的話,羅真也不會第一時間醒來以後立刻找上瑪修了。
羅真就看着這樣的瑪修,緩緩的上前。
“芙!芙嗚!”
芙芙第一個察覺到了羅真的到來,叫了一聲以後,向着羅真的方向撲去。
“你也在幫忙啊,小傢伙。”
羅真便接住撲過來的芙芙,一邊撫摸着它,一邊笑着。
“前輩?你醒了?”
瑪修這才發現了羅真,有些驚喜似的連忙過來。
“嗯,剛剛醒過來沒多久,不管是身體還是魔力都恢復完全了,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羅真對着瑪修嬉笑着。
“那就好。”
瑪修這才似徹底放心了一樣,放鬆了肩膀。
對此...
“這樣你就該放心了吧?”
羅真伸出手來,摸了摸瑪修的腦袋,直視着這個後輩學妹驚訝的眼眸,似笑非笑的開口。
“我完全沒事,差不多該將自己沒有能夠保護到我,害我差點死掉的自責給扔掉了吧?”
羅真的話語,讓瑪修一下子愣住。
旋即,瑪修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