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長!”
弓削麻裡叫出了聲。
“室長!”
在地面上掙扎着起身的木暮禪次郎亦大驚失色。
“居然把〈炎魔〉給...!?”
山城焦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室長!”
“室長!”
“宮地室長!”
連那些祓魔官以及咒搜官都一一驚呼出聲,心中滿是駭然。
眼睜睜的看着宮地盤夫就這麼被羅真給瞬間擊潰,衆人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宮地盤夫啊!
那可是〈炎魔〉啊!
當代最強的陰陽師居然在眨眼之間被人給擊敗,這讓人如何能夠不感到震驚?
“你...”
哪怕是宮地盤夫自己都感到一陣恍惚,身上的靈氣卻徹底的亂了。
僅憑一人之力便行使出〈大威德法〉這種大咒法,那固然是相當驚人的成就,可當咒法被破解時,風險也是最高的。
尤其是羅真還用了這種最直接的方式擊潰了〈大威德法〉的術式,那對於全心全意都投入到〈大威德法〉的構築中的宮地盤夫影響是極大的。
現在,宮地盤夫就遭到了咒力的反噬,身受重傷不說,還亂了靈力。
如此一來,宮地盤夫便相當於直接失去戰鬥力,再也無法使用咒術了。
“還真是可惜了啊,宮地室長。”
羅真看着這一幕,一邊鬆開手上的咒印,讓腳下的〈大威德法〉的咒印法陣黯淡下去,直接消失,一邊看着倒在地上嘔血的宮地盤夫,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來。
“我個人是對你相當佩服的,明明是當代的咒術者,卻擁有這種等級的力量,讓過去的我數度都覺得你很了不起。”
這是一句實話。
以前,羅真就說過了,像宮地盤夫這樣的人能夠生在現代,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哪怕是在這個時代裡,宮地盤夫都擁有了這般靈力,得到了這般力量,讓羅真對宮地盤夫的評價一直都很高。
即便是從千年前存活到現在的蘆屋道滿,與宮地盤夫展開咒術戰,估計都佔不到便宜,在半個世紀以前振興了咒術,直到現在都還影響着咒術界的夜光和宮地盤夫比起來,估計也只能鬥個旗鼓相當而已。
宮地盤夫或許在成就上及不上前面這兩位偉人,可只論實力,在現代便當屬他最強,就算縱觀咒術界的歷史,能和他媲美的估計都屈指可數。
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走在正道上的話,將來必定也是一個偉人,甚至有可能成爲神佛一類的存在。
但宮地盤夫對此卻毫無一絲慶幸,反而因自身的力量的事情似乎引起了一些悲劇,一直以來都自暴自棄,隨波逐流,方纔會任由倉橋源司擺佈。
所以,羅真纔會覺得同情。
當然,這對於宮地盤夫來說就有點諷刺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
宮地盤夫爲之苦笑着。
要說在現代誕生的奇蹟,還有什麼能夠比羅真更稱職的呢?
縱觀咒術界的歷史,有誰能夠在羅真這個年紀便擁有這般咒術造詣以及力量的?又有誰能夠成功的降神且還將神給支配住?
沒有!
如果說宮地盤夫是現代的奇蹟的話,那羅真就是咒術史上的一個奇蹟,哪怕是在未來都將遭到讚頌及讚揚,受到後人的瞻仰。
“和你比起來,我根本就不算什麼吧?”
宮地盤夫的面色便顯得越來越苦澀。
這樣的宮地盤夫並不知道,羅真完全就是一個例外。
一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根本算不得數。
二來,即便算上他,他也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年輕,哪怕肉體的確是少年,身體年齡也的的確確是個少年,但他已經在各種各樣的世界裡遊歷了上百年,更磨鍊了上百年。
因此,真的計算磨鍊技藝的歲月,羅真只會在宮地盤夫之上,連兩世爲人的夜光都及不上他,唯獨存活了上千年的蘆屋道滿能夠在羅真的面前自稱是前輩了。
至於宮地盤夫,在如今的羅真面前,只是一個晚輩。
否則,羅真不會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至少讓我用體面一點的方式來讓這一戰落幕吧。”
羅真就淡淡的這麼說着。
而這番話語,順利的刺激到了其餘人。
“““休想!”””
木暮禪次郎、弓削麻裡以及山城焦人齊聲大喊。
“————唵·侄灑吶擘悉囉·摩拿也摩訶囉灑曳藥·侄縛他拿呴縛皅帝摩吒囉頗吒呢·娑婆訶————”
木暮禪次郎大聲的詠唱出軍神毗沙門天希求的調伏真言,讓軍神的加護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使靈氣及靈力暴漲,手執神刀,衝向了羅真。
“————唵·毗悉毗悉·伽羅伽羅·悉摩利·娑婆訶————”
弓削麻裡則結着手印,詠唱着不動金縛之術的咒文,讓咒力的鎖鏈竄了出來。
“邪靈現身————急急如律令(Order)!”
山城焦人飛快的取出一張式符,將其捏爛,竟是喚出了一陣漆黑的霧氣。
那是蠱毒。
過去,潛伏在陰陽廳咒搜部中的夜光信徒就曾經使用過這一式神,用來對付羅真,其乃是用憎恨等負面情緒所衍生出來的靈力製成的人造詛咒式,因強大而危險被陰陽廳視爲禁忌的咒術,未經允許製造或使役皆是違法的行爲。
山城焦人身爲國家一級陰陽師,被允許能使用一定程度的禁咒,因而其能夠製造和使用這一詛咒式,式神的威力還遠超過當初對付羅真的夜光信徒,讓濃郁到極致的大量黑霧都瀰漫了出來,涌向了羅真。
看着這一切,羅真卻是置若罔聞,只是如此出聲了。
“北斗。”
龍氣,在羅真的身上暴漲。
輝煌的光帶便沖天而起,直上雲霄,最終化作了一頭龍。
“昂!!!”
北斗放聲咆哮着,頭顱朝下,眼看着衆多的國家一級陰陽師攻向了羅真,眼中閃過一絲冰冷之意。
下一刻,北斗噴出了寒冰的吐息。
陰陽塾的天空之上,黃金的神龍就這麼吐出了冰冷的寒氣,令其降落在天台中。
“啪嘰啪嘰啪嘰...!”
凝結聲裡,天台上的一切都在凍結,讓陰陽塾的頂樓化作一片冰天雪地,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一會以後,黃金的神龍停了下來。
而天台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凍結成冰。
無論是式神、咒術亦或者是一個個的陰陽師,都是如此。
木暮禪次郎還維持着衝向羅真的姿勢。
弓削麻裡滿臉驚懼。
山城焦人驚怒交加。
宮地盤夫苦笑着認命。
還有一個個的陰陽師,皆都或驚恐,或絕望的東倒西歪着。
這些人就全部都化作了冰雕,宣告了戰鬥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