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犯罪者...”
羅真終於也是皺起了眉頭。
打從之前聽到東區的倉庫街起火的事情的時候,羅真就已經有所懷疑,那究竟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了。
不管怎麼說,舊世代的吸血鬼的能力都已經強大到一定的地步了,居然會連自己的眷獸都無法控制什麼的,實在是有些過於難以置信。
所以,因爲舊世代的吸血鬼的眷獸暴走才導致東區倉庫街起火,羅真一開始就抱着懷疑的態度。
現在,羅真才知道,發生的事件並不單單隻有那一次,還有接近十件的類似事件在弦神島裡發生着,其真正的原因也不是魔族的力量暴走,而是有人在暗地裡對魔族發動着襲擊。
至於襲擊的目的是什麼,能夠聯想到的狀況實在是太多。
比如,有單方面敵視魔族的人類做出的不理智行爲。
比如,有外來的攻魔師爲了工作在獵殺魔族。
再比如,有什麼失敗的企業爲了挽回公司的業績,準備觸及什麼禁忌的實驗,因爲實驗品的不足,所以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單方面的對能夠成爲實驗品的魔族出手了。
這些,都是最常見的襲擊魔族的犯罪動機。
這裡終究是魔族特區,種種狀況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而目前能夠確定的僅有被襲擊的魔族都與強大的敵人激戰過,進而被擊敗這樣的事情而已。
“不能鎖定犯人嗎?”
羅真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不行。”那月搖了搖頭,道:“犯人相當的謹慎,從來不會在比較熱鬧的街區裡發動襲擊,而是專門盯上落單的魔族,因此至今爲止都沒有出現目擊者,現場也因爲過人的力量在衝突的關係,幾乎被毀得一乾二淨,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一件。
“無論是單獨犯罪還是集團犯罪,對方都有至少一人是吸血鬼。”
那月如此說着。
“雖然周圍沒有目擊者,但舊世代的吸血鬼釋放眷獸的場景即便不是在周圍,而是隔着遙遠的距離都能看得見。”
別的不說,第四真祖的眷獸就每一匹都有十幾公尺高,堪比一棟高大的建築物。
舊世代的吸血鬼的眷獸雖然不可能及得上真祖,那也必然擁有着過人的體型,這樣的龐然大物被釋放出來,不可能沒有人看見。
有鑑於此...
“有人就曾經看到過,有另外一匹眷獸在和被襲擊的吸血鬼釋放出來的眷獸戰鬥着。”
那月道出了唯一的線索。
“既然敵人也是眷獸,那對方是吸血鬼的事情就基本可以確定了,除非是像你一樣的特例,明明是人類卻還在血中飼養着眷獸,這樣的人,尋遍世界只怕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那月瞥了羅真一眼,說着這樣的話。
羅真只能聳了聳肩。
“那麼,專門襲擊魔族的眷獸是什麼樣的眷獸呢?”
羅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那月回答了。
“具體是什麼樣的眷獸還很難說。”那月便這般答道:“但是,目擊者們一致都這麼說了————「那是一隻白虹色的巨人手臂」。”
————「白虹色的巨人手臂」。
那就是與衆多的魔族戰鬥,甚至力壓舊世代吸血鬼的眷獸,將其打倒的神秘眷獸的部分描述。
“如果你有發現什麼的話,那就立刻告訴我也沒關係。”
那月就不再將羅真當做需要自己保護的弟弟,而是當做一個獨立的攻魔師,這樣囑咐着。
當然,那月也這麼說了。
“你自己也小心一點,對方的身份還不明,而你的身份則已經有所變化,也許對方會衝着你來亦說不定。”
那月一邊如此告誡,一邊轉過頭。
“還有你,曉古城,最近給我當心點,被可疑的人物給盯上的話記得給我報告。”
說着,那月用力一揮手中蕾絲扇,一陣不可視的衝擊波就狠狠的在客廳的角落裡炸裂。
“好痛...!”
古城一邊從那裡跌了出來,一邊捂着腦袋的控訴。
“別動不動就對自己的學生出手啊!那月醬!”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不可視的衝擊轟在了古城的腦門上,讓古城痛嚎着倒了下去。
“對自己的班主任別用「醬」字的稱呼!”
撂下這樣的狠話,那月才豁然一個轉身,消失在客廳裡,不見了蹤影。
想必,那月是針對剛剛發生的事件去做調查了吧?
“真是辛苦呢,南宮老師,白天的時候做教師,晚上的時候又得做攻魔官,但不管什麼時候都保護着自己的學生,有這樣的老師真的太好了,你說是不是啊,曜君?”
凪沙便一邊若無其事的扶起還在揉着腦袋的古城,一邊向着羅真發出感慨般的詢問。
“那月姐的確很了不起。”
羅真自然最清楚那月的辛苦,贊同着凪沙的說法。
“汝也會去嗎?”
阿古羅拉則來到羅真的面前,有些試探性的詢問。
“我去幹什麼?我又不是國家攻魔官?”羅真失效着搖了搖頭,同時也摸了摸阿古羅拉的腦袋,道:“你最近也得小心一點,如果真的有專門襲擊強大的吸血鬼的魔導犯罪者,那你可是有很大的機率會被盯上的。”
畢竟,阿古羅拉同樣是吸血鬼,而且還是更甚於舊世代,乃至更甚於純血的吸血鬼貴族,身爲第四真祖的一部分的吸血鬼。
即便擁有的僅僅是相當於第四真祖十二分之一的力量,阿古羅拉都是能夠位於吸血鬼世界頂尖一流的存在。
因此,小心一點,那是非常有必要的。
“吾...吾知曉了。”
阿古羅拉擔驚受怕似的點下頭。
一行人就重新聚集在客廳,撇開了沉重的話題,迴歸原本的日常。
窗外,貼在玻璃上的飛蛾就一直都在看着這一幕,久久沒有停下。
此時此刻裡,衆人尚且還不知曉。
其實,犯人已經盯了上來。
............
“這就是被放養在弦神島的第十二號的〈焰光夜伯〉嗎?”
在一處不爲人知的黑暗裡,一名男子沉聲嘀咕着。
那是一個身披聖職者般的法袍,將一頭金髮剃得像軍人一樣,左眼嵌着一塊眼罩般的金屬單邊眼鏡,身高超過190公分,年齡看上去約爲四十歲,但全身卻隆起着大塊大塊的肌肉,擁有着結實的體格的外國男子。
男子身披的法袍下,隱隱的還能窺視到金屬製的鎧甲,右手則握着一把金屬製的戰斧,被其一手提着。
仔細一看,斧刃上,殷紅的鮮血在滴落。
聖職者就一邊提着滴血的戰斧的走在昏暗的小巷裡,一邊拿着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着擁有金髮以及藍眼,像妖精一樣美麗的少女畏畏縮縮的和朋友一起混在一羣學生中的場景。
除了阿古羅拉以外,還能是誰呢?
“可悲的人偶,就讓我賜予你慈悲吧。”
聖職者以憐憫和同情的口吻說着這樣的話。
“下一個目標就是她了,我們走吧。”
聞言,走在聖職者身邊的人擡起了頭,
那是一個擁有着及腰的藍色長直髮,眼睛則是淡藍色,全身都用及膝的斗篷大衣罩着,打着赤腳,非常年幼的少女。
少女便面無表情的應聲。
“命令領受(Accept)。”
少女如此回答着。
於是,聖職者以及少女一起出發。
向着絕對不可能碰的目標,邁出了黑暗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