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睜開眼,只見那些浮石並沒有生生撞向自己,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竟然如同水流一般分成了兩邊,但是經過他們身邊之後,又很快地合爲一處,而他們便被包圍在這浮石陣中,隨着浮石的力量一同往來的地方飄去。
四人都不禁又喜又憂,喜的是終於還能保住一命,不至於立即就死。而憂的是就這樣被困在浮石陣中,即便現在不死,也會被活活困死。衆人的心情難以調理,但是奇怪的是幾人卻似乎都不甚在乎。
史雲揚和冉傾珞剛剛化解了一場深深的誤會,多日未見,心中本就思潮如海,一朝重逢,正沐浴在幸福之中。他們都相信這是上天不忍見他們即刻就死,一定要等一段時間,給他們重逢的時間。至於會不會被困死於此處,他們甚至從未想過。南宮昱此時難過得緊,冉傾珞已經重新回到史雲揚的身邊。與自己再也不可能有什麼交集,他所追求的一切似乎都已經破滅了,死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或許還是一種解脫的方式。而羅嘯成生性灑脫,對生死之事一直都看得很淡,即便是剛剛從魔族手裡逃脫出來,他身上有酒,也就萬事不懼。
四個人各懷心事,在這浮石之中飄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冉傾珞和史雲揚說了許久的話,所有的誤會在此時都煙消雲散。在生死麪前,只要心中存有真摯的愛,一切問題都會不復存在。
良久之後,史雲揚才忽然想起,若是自己出不去的話,那靈界可也就凶多吉少了,可以說他此時身負着整個靈界的安危,他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死在這個地方。他道:“我不能死,若是我死了,我的罪孽可就大了。我若死了,靈界該怎麼辦?”一句話說完,頭上已經全是冷汗。
冉傾珞替他擦去汗,道:“多少次生死關頭我們都一起闖過來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的。我們去尋找出口。”
史雲揚點點頭,兩人拉着手,向前飄了兩步,史雲揚忽然站住身,神色認真的問道:“要是出去了,你會不會又不原諒我了。”
冉傾珞笑了笑,道:“怎麼會呢。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再離開你?難不成在生死麪前,你還會騙我嗎?”
史雲揚道:“我這輩子就騙過你一次,而且絕不會有第二次。”
冉傾珞笑道:“一輩子長着呢,這才幾年。”拉着他手,兩人向前緩緩飄去。羅嘯成和南宮昱乾脆便待在原地,隨着這股力量隨波漂流便是。這個浮石陣中的空間也還是不小,史雲揚和冉傾珞相伴飄了一陣子,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相公,我好怕。”說話的是個女子的聲音,有些嬌氣,但是卻也真真實實的充滿恐懼。這聲音帶着些哭腔,幾分絕望。
“別怕,相公在這兒,不管什麼都傷不了我夫人。”這是個男人的聲音,清朗而柔情,語氣堅定,很是淡定。
兩人聽這聲音耳熟,但是在這空間之中,聲音傳出來,只要超過一定的距離總是會覺得怪怪的。因此光憑這聲音還是不知道前面是誰。冉傾珞和史雲揚停了停,沒有再往前走。忽然又聽到那女子說道。
“你說會有人來救我們嗎?這裡這麼奇怪。這麼無聊。”
“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他們一定會來。”那男人安撫她道,忽然又問:“若是真的出不去了,你有什麼遺憾?”
那女子道:“有,我還沒知道自己身中血脈爲什麼會被封印,這血脈爲什麼一直都不甦醒。還有...”她想要說什麼,可是忽然打住了口。
聽到這裡,史雲揚和冉傾珞已經確定了這說話的人的身份,那女子一定是令狐玉兒,而那男人就是韓侖。兩人心中一喜,終於又在此處見到了他們。正要出去相見,忽聽得韓侖問道:“還有什麼?”
“沒什麼。”令狐玉兒嘻嘻笑了一聲。忽的也問道:“那你有什麼遺憾?”
韓侖道:“我的遺憾你知道啊,沒能給你一個好好的婚禮,沒能用樓閣巨船和高頭大馬將你迎進韓家門中。不過能夠與你死在一處,我可一點也不貪心,便也沒有什麼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