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霜見史雲揚倒下,眼中大驚,渾身一震,嚇得呆在當場,竟然都忘了去扶他起身。倒是冉傾珞飛快地靠近了他,伸手扣住了她的脈搏。沐霜見她去拉史雲揚的手,怒不可遏,頓時一掌向她擊去,冉傾珞是時心亂如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是史雲揚就此死了,她也便不活,隨他一同赴死便了。沐霜那一掌對於她來說其實本來算不了什麼,但是她心意如此,此時也不想有什麼防備。沐霜這一掌打得也很是毒辣,專門對準了她的心口,似乎認準了能將她一擊斃命。
然而片刻之下,他竟然發現史雲揚還有氣息。她大驚,亦是大喜,可這片刻之間,沐霜的重掌已至,再想要防禦已經是來不及了。這一掌生生打在她身上,冉傾珞頓時一聲悶哼,彎腰下去,口中亦是吐出了一小口鮮血。
儘管如此,冉傾珞無心再去管她,也不管她是什麼心情,只想運功救人。然而靈力剛剛涌出,心口一陣劇痛,手上所有的靈力都煙消雲散。她忽的心中一寒,若是她此時沒有受傷,救活他只是易如反掌,但是現在不能施爲,這下可就糟了。史雲揚五臟俱損,現在血脈凝滯,若是不及時加以疏通經絡,他定然性命不保。
這可真是天意弄人,一剎那間,冉傾珞又從極度歡喜變成了極度憂愁。她慢慢放開史雲揚,沐霜大吼道:“是你害死了他,你滾開!”冉傾珞見她滿臉淚水,真的是對他情深意重。怪不得史雲揚對她這般在意。冉傾珞嘆了一口氣,忽的劃破自己的手心,將自己的鮮血滴進史雲揚口中。
沐霜本想阻擋,但是冉傾珞忽的眼神一寒,盯着她道:“你已經害得我們到如此地步,你還不讓我救人嗎?!”冉傾珞語氣堅硬如刀,沐霜一愣,沒想到冉傾珞如此溫柔的女子竟然也能說出這般堅決的話來。一時間心裡有愧,說不出話來。冉傾珞道:“以前種種,我不再計較。你給我聽清楚了,一會兒她的兩個朋友會過來,你將這方法說給他們聽,你再去尋個藥鋪,買這些藥材...”沐霜知道她醫術高明,當時無人能及,她又對醫術有着很深的鑽研,冉傾珞雖然只說了一遍,她卻已經熟記下來。
說完之後,冉傾珞意識力展開,只見令狐玉兒和韓侖正在向這便靠攏。冉傾珞不願與他們相見,免得難生別意,當即起身,走到南宮昱身邊,手中靈力一動,一隻青色巨蛟從空中浮現。冉傾珞帶着南宮昱跳上蛟背,轉頭看了一眼史雲揚,心中猶如刀割,狠心一轉身,令九幽斷魂蛟盤旋而上。霎時間,城中人人聳動,各自指着空中的巨蛟指點觀望。
正要離開,只聽的下方有人大喊道:“冉姑娘,你快下來,我們有要事相商!”一個聲音道:“冉姐姐,你快下來,我們在到處找你啊。”冉傾珞回頭一望,便知是令狐玉兒和韓侖,他們定然是看到了九幽斷魂蛟的身軀,認了出來。冉傾珞道:“韓公子,玉兒妹妹,煩勞你們救他一命,小女子不甚感激。我們今日就此別過。”說罷,九幽斷魂蛟直衝青天而去,片刻便沒了蹤跡。
韓侖和令狐玉兒正準備追去,忽聽得一個女子哭訴道:“兩位哥哥姐姐,你們不要再追了,你們救救雲揚吧。”夫婦倆聞言一驚,這才注意到史雲揚昏倒在地上,萎靡不振。韓侖一搭他的脈象,便知道他傷得極其嚴重。大爲詫異,道:“竟然有人能夠傷他到如此地步,這人是誰啊?”
沐霜道:“是他自己。那個女人真可惡,明明有一身的醫術,但是就是不爲他醫治,好歹雲揚對他癡心一片,可真是瞎了眼。”兩人又是一驚,令狐玉兒十分不悅,道:“你胡說什麼,冉姐姐絕對不會拋下史大哥不管。我看一切都是你在叢中挑唆纔對。”沐霜一愣,道:“姐姐此話何解?”令狐玉兒怒道:“誰是你姐姐!”
沐霜忽的向兩人跪下,道:“不論姑娘怎麼討厭我,還請姑娘看在你們交情的份上,一定救他一命。”
令狐玉兒抄手而立,道:“救是肯定要救,但跟你卻沒有半點關係。像你這樣的女人,棒打鴛鴦,遲早會栽在自己手上。”沐霜不敢得罪於她,只得扣首稱是。韓侖將她扶起身來,無奈地道:“他傷得太重,我沒有辦法治他的傷。”
沐霜忙道:“我有辦法,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情況,我也把過了他的脈,只請兩位照着我說的方法打通他身上的各處經脈,並將各處經脈連在一起,以靈力在這些經脈之中運行三十三個周天,他便能夠保下命來。”
韓侖大喜,道:“那就好辦了,現在我們便去客棧。”韓崙背起史雲揚的身軀,急急匆匆便往上層的百客香居而去,那是離此最近的一家客棧。剛進門口,一行人便被酒保攔住了,那酒保大聲道:“不能將死人帶進來。”令狐玉兒聞言大怒,頓時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那酒保身形一輕,頓時落石般飛出了窗外。那客棧掌櫃見這幾人脾氣火爆,開罪不起,登記都免了,直接將幾人迎到了樓上,爲幾人挑了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