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嘯成看着那大門說道:“看來從這裡開始,就要漸漸進入秦始皇陵的地宮了。也不知道這地宮究竟有多大。”
韓侖道:“你別看長安城很大,可是傳說中歷朝歷代的都城其實都是在漸漸減小的,漢朝的洛陽面積已經大得驚人,按照史書上記載來推斷,秦朝時候的咸陽城差不多是長安城的十餘倍。這麼龐大的都城,我想其統治者的陵墓一定不會像這些墓室這般麼只有差不多一兩百丈見方。”
令狐玉兒驚訝道:“這裡還不算大啊,那秦始皇陵的地宮豈不是要比長安城還大?”
韓侖點點頭,道:“按理說和長安城相比,應該只會大,不會小。但是地宮不像地上的宮殿,還有龐大的民居建築羣,地宮之中應該沒有,其大小,應該比長安皇城要大上許多。”
令狐玉兒道:“那也夠大了,皇城我進去過很多次了,光是一個太極宮就已經大得轉不出來。”
史雲揚道:“想也無用,過了這道門再往前走,終會解開謎題。”說罷便走向那兵馬俑的行列之中。衆人趕緊跟上,走在這些兵馬俑之中,衆人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直壓人心。近距離看着這些人像,有的濃眉大眼,有的怒目而視,栩栩如生,彷彿就是走在真正的軍隊之間。
衆人心中緊張,令狐玉兒趴在韓崙背上一動不動,彷彿是在躲避隱藏着,就好像是這些兵馬俑隨時會活過來。雖然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幾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出,腳步放得甚輕。
石室之中安靜得出奇,這股安靜在這種幽深的地底,其實就是一種恐懼。當你走在一個地方,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此時心中絕對不會是一平如水。感同身受,史雲揚忽然想起冉傾珞,她也被關在這裡,而且時間差不多快到兩日了。可是她卻沒有一個人陪着說話,他只是一個女子,雖然她一直都很堅強,但是她終究還是柔弱的。此時她最需要的便是自己同他說上一句話,以緩解這內心的恐懼。
史雲揚下意識的捏了捏手心,心中堅定地道:“傾珞,等着我,我馬上就來了,堅持住。”
令狐玉兒覺得害怕,她也是下意識地摟緊了韓侖的脖子,韓侖被她勒的喘不過氣,咳了兩聲,道:“玄玉,鬆手,你要勒死我啊。”令狐玉兒啊了一下,隨即鬆開手去,韓侖頓時便一通咳嗽。她淡笑道:“不...不好意思,我有點緊張了。”
韓侖道:“別怕,人俑而已。”令狐玉兒點點頭,她把下巴埋在韓侖肩上,道:“你累不?”
韓侖道:“不累,你又不重,想當年我...”
“什麼?”令狐玉兒問道。
韓侖搖搖頭,道:“沒事。”韓侖本來準備說,想當年我師父曾經叫我揹着重物從瀑布底下爬上去,你不算啥。可是忽然想起來,這句話他竟然也對阿巧說過。而且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阿巧那張黃雀般可愛的臉便浮現在他的眼前。又想起阿巧站在他面前,揹着手,探着身子,輕聲笑語道:“幾位客人到寨子裡吃吃茶可好?”
苗疆是個多情的地方,因爲傳說那裡有一種蠱,就叫情蠱。可惜這種蠱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阿巧一心想要給韓侖種下情蠱,終於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她失敗了嗎?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情蠱真的已經在韓侖心中深深種下。
一年的時間,韓侖能否將這段南疆的情牽放下,重新接受玉兒的芳心,沒有人知道這個時間是長還是短,人心本是最爲繁複的東西,若是執着不願放下,恐怕時間也很難能成爲治癒的良藥。
“韓侖,抱歉。”史雲揚忽然轉過身來,駐足道。韓侖凝視了他一眼,道:“韓侖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我最大的財富就是朋友,在我的世界裡,朋友是不會欺騙我的,我亦如此。因此纔會有那麼多人與我傾心相交。人心沒那麼險惡,至少不是所有人都險惡。你們只要明白就好。”
史雲揚點點頭,韓侖撇過頭去,道:“算了,本少爺不與你一般見識。原諒你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冉姑娘的所在。那混蛋林炎說冉姑娘就被關在這裡,但具體是哪裡我們一點都不清楚。這秦始皇陵不知道有幾千幾百個這樣的石室。當下得想辦法找到他的具體位置。”
史雲揚皺眉道:“林炎既然將消息透露給我們,必定已經在這裡設伏,我們只要一直走下去,他總會現身的。就如同你說的,這秦始皇陵不知有多少墓穴地宮,我們找不完,也不可能找完,因此急不得。”
韓侖道:“那就走吧,別再磨蹭了。這種時候時間最重要,拖一點他便危險一點。”說着便猛力向前走去。史雲揚和羅嘯成緊跟着她。忽然韓侖身形驟然停下,史雲揚道:“怎麼了?”
韓侖輕輕看一眼腳下,道:“我好像踩中機關了。”
史雲揚大驚,忙去看韓侖的腳下,他腳下那塊石板真的已經凹陷下去一塊,陷落的十分均勻,絕對不是踩空。此時衆人正走到這石室的中央,要是有機關發動,他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很不幸的是,機關的的確確是發動了,只見這石室四周的牆壁之上的壁畫忽然一塊一塊地旋轉,露出了嵌套在背後的連弩。衆人大驚。慌忙之間湊到一起,只聽見一陣呼呼聲,只見四周飛來黑壓壓一片弩箭。史雲揚手中靈力頓時狂涌,結成一個巨大的罩子,將四人罩在其中。其他三人也將靈力分散出,加強這罩子的防禦力。
漫天的黑影頓時就逼近了史雲揚四人,一支弩箭的力量就足可以射穿馬腹,更何況是這成百上千支。史雲揚頓時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轟擊在那光罩之上,光罩的外幾層頓時便破碎了去。四人身形正要向前傾倒,可是前面的弩箭有傳出一道巨大的力量,將他們的光罩頂了回來,左右兩方的力量也同時被抵消,這樣一來,這股強大的力量便變成了一種擠壓。
史雲揚幾人用力支撐着,靈力不斷外涌,也幾乎是剎那間,他們的光罩便被黑壓壓的弩箭所淹沒。史雲揚覺得這股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承受的,在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史雲揚手中的光罩轟然破裂,四人身形急忙躲閃,想來那些弩箭一旦失去了阻礙,便會重新射出,殺傷力十足。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在史雲揚靈力罩子破的那一瞬間,這些弩箭幾乎也同時成了強弩之末,紛紛落在原地一時間在他們四人周圍落成了一個圓圈。
一波剛落,忽然幾人又聽見一陣繩索拉動的聲音,轉眼一看,原來這些弩箭是連弩,一箭發射之後盡然還可以連續發射第二箭。史雲揚大驚,此時調用靈力已經來不及,他只得一把將羅嘯成和韓侖推開,大叫一聲:“躲!”
忽然間一支巨箭射來,正對着韓侖的眼睛,韓侖大驚,面如土色,此時想要閃避已是難如登天,他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那支箭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旋轉的箭簇,冰冷的銀色讓韓侖眼中急速泛出一抹死亡的黯然。
那支箭嗖的一聲射到韓侖的眼前,史雲揚見狀,左手猛地將那支箭的翎羽抓住,那箭頓時便停在空中,箭簇離韓侖的右眼不到半寸。史雲揚在韓侖胸前一推,韓侖頓時後退,身前立馬又是好幾只弩箭射了過去。
羅嘯成已經將衡陽斧揮舞開去,格擋着空中射來的亂箭。史雲揚手中的焚天劍也是揮舞出劍花,將自己全身包裹。唯一困難的便是韓侖,他此時還揹着令狐玉兒。行動及不方便,不過他身形還算靈活,好幾支箭都在他的閃避下被他躲了過去。
忽然一支箭射向韓侖的後背,羅嘯成見狀,大喝一聲:“韓少爺,後面!”
韓侖聞言一驚,他眼前也正有兩隻箭射來,沒辦法,兩者不可兼顧,韓侖猛然倒地,抱着令狐玉兒在地面上打滾。那三支箭便射在他們先前的地方。在滾動的這一陣裡,又有着好多箭簇射了進來。史雲揚一劍將一支箭劃爲兩段,喊道:“躲在人俑的身後!”
衆人聽罷,急忙找了一個附近的人俑倚靠着,可是這些人俑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這些泥陶所做的人俑早在第一輪射箭的時候便已經被射殘破了不少。現在更是不堪一擊。而且箭簇四面八方都有,只靠着人俑來躲,甚是困難。史雲揚和羅嘯成稍微好一點,但是韓侖和令狐玉兒可就糟了,令狐玉兒腳崴了,此時根本沒法使用身法,她現在真的只能靠韓侖保護。
忽然又是一箭射來,韓侖的含章刀一刀將其斬斷,哪想到這箭支被斬斷之後力量依舊,箭簇雖然已經落了,可是那剩下的一截頓時便扎進了韓侖的胸口。
韓侖悶哼一聲,忽然又看到兩支箭對着令狐玉兒的後背射了過來,韓侖大驚,頓時將令狐玉兒的身體抱住,剎那間轉身將她壓在身下。令狐玉兒知道韓侖在做什麼,她大驚道:“不要!”玉兒手上一用力,便又將韓侖的身體翻轉過來,那兩支箭便在韓侖的注視下深深扎進了令狐玉兒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