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冉傾珞機警地質問了一句,身形向後退了半步。雖然沒有了靈力,卻還是自然地擺出了防禦的作戰姿勢。
那似乎冰雕一般的靈物嘴脣翕張,一個幽冷的聲音發出:“吾乃玄冰冰靈,隨萬年玄冰至此,護守一方。爾無戰力,不必如此。”
雖然他這樣說,冉傾珞也並未即刻便收手,只是試探性的問道:“你是此間的守衛?你是靈族麼?”
“萬物有靈 ,一花一木,一草一石,無物不然,何分六界,謂何靈族。爾爲女媧後人,自當明白其中奧義。”
從這個冰靈的身上,她感覺不到任何的戰意,但是卻又有一股強大的威懾之力。也不知是自己的實力被壓制所致,還是因爲她身上本來就有一種強烈的凌然之氣。
她慢慢放鬆下來,不過身形還是擋在司徒月朗面前,道:“你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真能救這裡的龍族麼?”
冰靈面無表情地道:“自然可以,然,爾將付出巨大代價。”
“代價?”這回出聲的倒是司徒月朗,他臉上的焦急似乎比冉傾珞更甚,冉傾珞一怔,突然注意到他眼中的強烈的在意,心中不禁一暖。
冰靈凝聲道:“此間十餘萬龍族生靈,受魔氣侵蝕,東皇太一以玄冰封印。玄冰之力可消融一切力量,魔氣亦不例外。千年逝水,此間生靈身中魔氣早已消除,然玄冰消弭力量不分正邪,消去魔氣之時,亦消去生命之力,貿然破冰,此間生靈將散去最後之靈,消散於天地之間。
爾乃女媧後人,身中血脈可復甦萬物之靈。唯爾以身中血脈復甦此間生靈之生命力,十萬生靈同時甦醒,強大能量自可衝破玄冰桎梏,破冰存生。”
冉傾珞很是高興,道:“如此那不是正好麼,我們也能離開此處。請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慢着!”司徒月朗大聲阻斷了她的話,道:“她還沒說代價是什麼呢,你怎麼能這麼快就答應!”
“司徒公子...”冉傾珞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反應這麼強烈。
“然,此間生靈成十萬之衆,需得調動爾全身血脈,女媧血脈自能再生,故亦能成循環,此般過程需將爾身中血液放幹多次,血脈之力方能維繫衆多生靈所需。而血脈重生之際,正是爾虛弱之時,玄冰寒氣入體,必會摧殘爾五臟六腑,痛不可當。爾或許將因苦寒劇痛而死,即便成功,日後也將極爲懼寒,酷烈炎陽之下,仍覺深墮冰淵。一生忍受苦寒之痛。輪迴七世,皆是如此。”
那冰靈說的極是平靜,語言如無波之井水。但是兩人聽在耳中,彷彿覺得天地都在震動。冰靈說的話,就算只是略略一想都會覺得心驚膽戰,然而或許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那種非人的痛苦。那究竟是怎樣的折磨,要將一個人一生完全毀去,而且形成生生世世都擺脫不了的魔咒。那不是一時之痛,那是讓人墮入地獄的通道。
“不行!這代價太大了。冰靈,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司徒月朗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現在身上重傷,但那拒絕之音仍是他用盡力氣說出來的,斷然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可是冰靈只輕輕說了一個“無”,他便立即啞聲難言。
司徒月朗攥緊了雙拳,狠砸冰面,可是他仍然無法說服自己能讓冉傾珞去付出這個代價。可是...這畢竟是一個能夠解救族人的方法啊!千萬年來,他們都找不出一個方法能夠達到目的,如今眼前就有一個,可是卻是如此的殘酷。他又如何不想救這裡的族人,日日夜夜都在想。沒有哪一個龍族不想,畢竟這裡冰封的是自己的族人,十萬之衆!龍族不惜分裂成東西,相互殺伐,難道爲的不正是將他們救出去麼。
可是她......怎麼能讓她......
“司徒公子,謝謝你。”司徒月朗聞言,直起身來看她,只見她臉上仍掛着微微笑意,心中不禁一震。
“傾珞心領,不過現在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我是女媧後人,是幽迷谷的第九十八代司命,我要守護這片大地上的生靈,現在正是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怎麼能回退。我不想讓女媧娘娘失望,更不想讓娘寒心。用我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救這麼多人,就算是死了不是也很划算麼。
更何況我也不會死,我還要出去,雲揚一定還在等着我,我似乎感受到他在擔心了。啊,這也是我們能出去的唯一方法,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