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廳內所有長條桌周邊的孩子們都起身開始了自身的戰鬥時,中年女子像是看煩了,或者是應爲想要做點其他什麼事情了,便輕輕轉向腦袋看向孩子們的方向,輕聲說了句:“停”。便自言自語道,“現在這裡已經沒勁了,我們出去玩耍吧,我們去野炊如何?哇哦,好棒好棒哦~”
隨着指令的下達,正在激烈撕扯的孩子們停止了各自的行爲,眼睛裡顯露出一陣迷茫,隨後變得木訥起來,又恢復了木偶般的狀態。隨即任由身上的傷口向外滲着鮮血,緩慢的向那壯碩的綠色男子匯聚起來,在中年女子身後形成一排整齊的隊伍。
隊伍中的一個少女微低的面龐,漆黑的瞳孔散發着幽幽的光芒,並不像其他孩子般眼神直直的注視着面前的中年女子。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少女嘴角揚起一絲輕微的弧度,感覺到微微的得意之色,然而就在在中年女子轉過頭的一瞬間,少女面部的神采消失無蹤,如同周圍木偶般的孩子一樣,方纔的一切好像只是幻覺,少女只是這羣木偶中的一隻而已。
中年女子有些略帶蔑視的眼神掃視了一下身後整齊的孩子們,目光集中到一箇中排的男孩,脖子動脈處有白色的肉皮向外翻着,裡面最粗的血管“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着血。隨着血液的流失,失血過多的男孩全身上下開始了本能的抽搐,尤其是脖頸處,已經有種站不住的趨勢,可是像是有根無形的線在外面抻着他,使他並不會摔倒。
作爲看客的中年女子,較有興致的觀賞着眼前生命逐漸消逝的畫面,望着木質地板上越來越多的血液和男孩越來越蒼白的面頰以及漸漸停止抽搐的身體,眼裡的迸發出一種強烈的慾望。
於是走到男孩面前,伸出那纖細的右手,將整隻手扣進男孩的脖頸之中,抓住他那尚未發育完成的幼小喉結,輕緩而用力的向外拽了起來。男孩在中年女子的右手觸碰到他之時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意識,身體上的痛苦使他面容幾近扭曲,想要瘋狂的嚎叫來顯示自己這無比的痛苦。
然而早已破壞的聲帶使男孩只能無聲的嘶吼,隨着中年女子揪住喉結的手越來越用力,男孩的兩個眼球都隨着喉結的牽扯深深向內部凹去,在脖頸中傳來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男孩停止了掙扎,只剩那下半身仍然抽搐着,掛着男孩的腦袋向地板砸去,在空中便直接開始了溶解,還未落地就變成了一張破裂的人皮,向地面飄落而去,緊接着一顆綠色的珠子從其中滾落到中年女子腳下。
中年女子右手握着一顆依然熱乎的幼小喉結,左手拿起方纔彎腰撿起的晶瑩珠子,隨即將二者放到一起。只見那晶瑩的珠子變成一片輕薄的氣泡將喉結包裹起來,融合成一顆綠色的喉結拖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之間,中年女子微眯起了雙眼,先是舔了舔像是鮮血染紅的嘴脣,然後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舔起面前男孩的喉結,臉上的表情顯得無比享受。
沉醉了片刻後,睜開那眯着雙眼的中年女子好像今天已經玩夠了,或者是被眼前的美味勾起了肚子裡的蛔蟲,向面前的孩子們擺了擺手,示意孩子們可以回去了。隨着指令的發佈,孩子們邁開了整齊的步伐向臥室走去,而現在只是晌午,孩子們卻回到了自己的牀上,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隨着面前的孩子們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中年女子輕緩的經過走廊向福利院的正廳位置走去,而那裡是這座福利院展示善良以及寬容的門庭——教堂。
面前繪有聖經故事的玫瑰窗旁佇立着的中年女子,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圖案,嘴裡念起自己已經念過無數遍的故事,臉上那誠摯的表情好像她是最虔誠的信徒,直到將所有的文字統統唸完後才轉身離去,只是轉身後的中年女子面部透露的猙獰,將這虔誠的教堂渲染出一種黑暗的氣息。
教堂中的中年女子像是一個魔鬼,這裡的氣息消除的只有魔鬼那作惡後的一絲僞善,讓她更加篤定她的道路。然後繼續帶着那僞善的面具行使那本能的惡念。
從教堂走出的中年女子像是脫胎換骨了般,在面對他人之時,讓人在沒有一絲不適的感受。走在綠色的庭院之中,內心恢復到無比平靜的狀態,走向福利院的大門,面帶和藹的笑容迎接着福利院周圍的善良村民帶過來的被拋棄的孩子們,然後領着孩子們的手走進那雄偉的尖型拱門。在關門之時望向善良的人們,帶孩子們過來的人便像失去了關於帶來的孩子的一切記憶般,轉身而去,只記得自己做了好事,至於是什麼,卻怎麼也記不清了......
在黑暗的房間中,一個漆黑瞳孔的少女從牀上做起身來,然而可怕的是她起身後牀上依然留着一具一模一樣的身體。
她並不是少女的靈魂,這不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而是黑瞳少女爲了保護原本身體主人的靈魂,取代她接管這具身體,使其陷入沉睡之中。然而今日喝的綠色液體在其身體中形成一種能力,便是身體分化,分化出來的身體要比本身的身體更加強壯,但是不能生長,只能保持原樣,而且只能分化一次,卻讓黑瞳少女欣喜若狂,她只是原身體主人產生的一份依靠,卻不知怎麼形成了自我,甚至比原主人更加適合這副身體,然而不知道爲什麼,在自己總是想要取代她時,腦海中便會有一個聲音提醒自己,“我是爲了保護她而存在的。”如果沒有了這份執念,黑瞳少女便會消散。因此她代替了她承受一切她不願意承受的事情,所以她才能在那可怕的黑夜裡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