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冉怎麼都想不通沈一珩那句話的含義,只得放棄思索這個,轉而考慮自己眼下的處境。
雖然林雲海被沈一珩的保鏢給拖走了,可她心裡還是沒什麼安全感,生怕林雲海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來傷害她。
萬般無奈之下,她打了楊曦的電話,求他過來接自己。
楊曦得知情況後很快趕了過來,見到她的時候表情很緊張,第一句話就是:“你沒事吧?”
看到楊曦,林冉冉心裡頓時踏實了,忙搖頭:“沒事,那玩意沒砸中我,多虧了沈總。”
“沈總?”楊曦更加詫異了。
“對……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先上車吧,我這心裡還有些後怕。”林冉冉懇求道。
“行。”
楊曦開了自己的車過來的,林冉冉上車關上門後,一顆心徹底落在了實處,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她自己前不久才親手把宋子恆砸進醫院,自然知道被那個花樽砸中的後果。
林雲海和她隔得遠,下手又狠,要是當時沈一珩沒有拉她那麼一把,恐怕現在的她已經去黃泉報道了。
“你剛剛說多虧了沈總,到底是怎麼回事?”楊曦有些在意這件事,一坐上車後就忍不住問道。
林冉冉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連沈一珩最後一句話也沒落下,疑惑不已問道:“沈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楊曦卻是立即會意過來,笑着說:“你還記得上次你教訓沈總的話嗎?你那番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在說他和那些昏君一樣慫,看來沈總對這話很耿耿於懷呢。”
林冉冉恍然大悟,頓時臉有些燙:“我當時就是那麼一說……沒那個意思。”
好吧,其實她當時的確有那個意思,不過看在沈一珩今天沒有見死不救的份上,就當是她胡說的好了。
楊曦安慰了林冉冉幾句,開車把她送回了公寓,直到親眼見着她在窗邊招手才離開。
目送楊曦走後,林冉冉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禁心有餘悸。
她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單獨和林家人見面了,無論他們再怎麼威逼利誘。
那就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回想起林雲海的毒辣,林冉冉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對於這個血緣上的生父她早已放棄任何期待,以他的人品,會做出今天這種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倒是沈一珩……
林冉冉心裡的感受有些複雜,她忽然覺得自己一時看不清他這個人了。
就在此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發消息把這事和顧澤霖說了。
發完消息後很久,顧澤霖一直沒有回覆她,她便只好繼續去做別的事情。
直到晚上入睡前,顧澤霖纔回了她一條消息,卻是和她之前說的事情無關的。
【明天請假,在家裡等周瑾接你。】
林冉冉把這條信息顛來倒去地看了好幾遍,心裡有些茫然。
顧澤霖是要讓她去見他嗎?他爲什麼不過來公寓這邊呢?
此時已經是快要凌晨了,林冉冉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後,最終還是決定爬起來找明天要穿的衣服。
對着全身鏡一套一套試穿搭的時候,林冉冉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此時的行爲,她這樣和那些邀寵的姨太太有什麼區別?
並且,她現在的身份連姨太太也夠不上,充其量是個暖牀丫鬟。
林冉冉忽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草草把手裡的衣服丟在櫃子裡,賭氣上牀睡了。
夜變得格外漫長,林冉冉在黑暗中睜着眼睛,聽着滴答的針擺聲,久久無法入睡。
她的心一層層卸下僞裝,最後顯露出了一個悲哀的事實——她果然,還是喜歡着那個遙不可及的男人。
明明距離上次見面過去才一個多月,她卻覺得自己和顧澤霖好久好久沒見了,像是有好幾年的離別。
這個男人,總是擅長豎起極其隱蔽而堅固的屏障,任她做任何努力也是枉費,始終無法靠近他。
他每次過來的時候,和他的言語交流總是那麼短促,稀有,兩人大部分時間都是身體交纏,繾綣纏綿。
可身體上的交合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像在渴極了的時候喝冰冰的,極甜的飲料,在入喉的那一瞬間暢爽無比,過後卻是甜1;148471591054062黏到膩的渴與空虛。
林冉冉忽然很害怕,害怕她和顧澤霖繼續這樣下去了。
每和他見面一次,她的症狀就會加重一次,她變得越來越離不開他。
即便想方設法把自己的生活填充得滿當充實,他的存在還是和影子一樣揮之不去,在心底種下日漸蓬勃的思念。
林冉冉怕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看起來氣色不好,強行起牀吃了一片b6,總算沒多久睡着了。
次日上午,林冉冉起牀後第一件事就是向包總請假,包總還是那麼的寬容大量,完全不問她爲什麼昨天請了今天還接着請,十分痛快地答應了,也不問她要請多少天,只說讓她儘管去忙自己的事情,公司不要緊。
在這個時候,林冉冉頭一次那麼慶幸自己進了波雅萊。
大概是近墨者赤吧,天天受那些懶散的同事們影響,這次她請假也沒那麼不好意思了。
周瑾是十點整的時候到的,他沒有上門,而是在下面打電話讓林冉冉下去。
“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先生是打算讓我去哪兒?我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
“什麼都不需要準備,至於去哪裡,等到了林小姐就知道了。”周瑾還是那麼的滴水不漏。
“好吧。”
林冉冉只好提着自己常用的包下了樓,只見一輛非常非常低調的淺灰色車在等着她,周瑾在副駕駛座上對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