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50、小饅頭都驚呆了!
在皇甫鳳麟吐得腸胃都快打結,再也嘔不出任何東西之後,皇甫長安才良心發現似的,踩着小碎步咚咚咚跑了過去,關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去一塊手巾。
“矮油~四皇兄你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還是意外懷孕了?吐得這麼厲害,要不要找太醫把把喜脈?”
皇甫鳳麟一把拍掉她的手,聲音幽怨得宛如守寡了幾十年的怨婦。
“你!給老子……滾遠一點!咳咳咳!咳咳咳咳……”
“什麼嘛!本宮這麼關心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兇本宮……”皇甫長安不快地拉下臉皮,嘟着嘴巴不高興地囔囔了幾句,“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本宮嗎?討厭到看都不想看本宮一眼?”
“是!本殿就是討厭你!討厭到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
皇甫鳳麟只比皇甫長安大了幾個月,爭強好勝的少年心性還沒有磨平,平素在宮裡頭都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沒有遇到過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可是每每撞上皇甫長安總是要倒大黴,好幾次想要扳回面子卻都以失敗告終,以致於一次又一次的怨氣憋在胸口,都快爆炸了!
如今瞅着皇甫長安假惺惺的那張臉,就恨不得拍她一臉的黃瓜!
他這麼說顯然是故意爲了氣死皇甫長安,然而對方卻是彎起了眉梢笑意盈盈,絲毫沒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彷彿別人越罵她,她就越開心似的……真是變態到了極點!
“好巧啊!本宮也很討厭你呢,既然咱們相看兩厭——”
勾了勾嘴角,皇甫長安緩緩擡起腿,對準皇甫鳳麟的屁股,一腳猛地踹了過去,下腳毫不留情!
“——那就別看了!”
“噗通!”
皇甫鳳麟吐出肝腸寸斷雙腿發軟,本就站不穩,更沒有料到皇甫長安這麼卑鄙,直接就被一腳踹進了水池裡,噗噗冒了幾個水泡之後就緩緩沒入了水面。
“四殿下!”
小樁子見狀當場就嚇尿了,想也不想跟着就跳了下去。
一沾水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也是個旱鴨子,趕緊拍着手在水裡頭撲騰,仰着腦袋一邊吐水一邊朝天大喊大叫。
“救、救命!殿下、殿下他……不會水啊!”
“臥槽!”
皇甫長安面色一變,忍不住罵了句“沒用的東西”,凝眸往水池了轉了轉,找準了那個漂浮在水中的黑影,不得不一咬牙跳下去救人。
見狀,小昭子立刻也急哄哄地趕了過來,撲下水去救小樁子。
這一幕幕情深義重的畫面看在兩個壯漢的眼裡,不禁緩緩氤氳開了一抹感人肺腑的水霧,真可謂是兄弟情意濃,太監一家親……
游到皇甫鳳麟的身邊,皇甫長安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臂,奈何他瘋子似的在水裡掙扎個不停,皇甫長安撲過去在水裡摸了好一陣都抓不上他的手,好幾次就要抓準了,又給他揮了開去,眼看着就要觸上了他的手臂,結果死丫橫空飛來一腳,正中她36D的大胸肌,差點沒把她踹吐血!
真尼瑪不作死就不會死!
揉了揉被踹得差點凹進去的胸部,皇甫長安怒了,加快速度遊了過去,一把拽住丫的衣服給狠狠扯了過來,趕在他被溺死之前托起丫的身上讓其浮出水面換了一口氣。
“噗噗……咳……唔……!”
皇甫鳳麟被淹得七葷八素,難受得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對死亡的巨大恐懼迫使他胡亂地撲騰,拼盡全力做最後的掙扎,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就越容易下沉,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還沒緩過神來,就又立刻沒入水下,嗆了好大一口水。
這麼多年來,皇甫長安光顧着橫着長,個頭卻是不怎麼高,本來就沒皇甫鳳麟腿長手臂長,這下被他的無影腿無影手八爪章魚似的在身上揮扯個不停,身上的衣服被扒開不少……就在皇甫長安再度使力準備將他架出水面的時候,死丫的手突然嘶啦一下滑入了她的胸襟,越過鎖骨順着水膩的肌膚摸上了她的……胸、胸肌!
剎那間,電!閃!雷!鳴!
皇甫長安和她的小饅頭們瞬間就驚呆了!
我去你大爺!竟然被、被摸了!
皇甫鳳麟還在迷糊之間,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自個兒還很開心攀上了什麼可以支撐身體的東西,借力浮出水面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這才恢復了幾分清醒的意識……然後,然後……就開始發覺到,掌心的手感……好像、似乎……軟得有些過頭了?
努力地睜開眼睛,皇甫鳳麟低頭去看那個被他壓到了水下的人,因着水光斑駁,看得不太清楚,正要瞪大眼睛去看明白,手腕上登時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剎那之間彷彿要被生生折斷了一樣!
“嗷!”
仰天痛呼一聲,皇甫鳳麟尚且來不及抽手,整個人就被一把扯下了水面,咕嚕咕嚕連着灌了好幾口水,手腕還被人狠狠地捏着反綁在身後,脖子也被報復性地猛勒了一下,撲面而來的殺氣在霎時間幾欲令人窒息,大有將他當場謀殺在水裡的架勢!
皇甫鳳麟呼吸一窒,抓着皇甫長安橫在脖子前的手臂還沒掙扎幾下,就逐漸癱軟了下去,竟是被淹暈了。
……沒用的東西,早晚淹死你!
察覺到他的乏力,皇甫長安心頭一緊,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卻是不能真的弄死了他,一路不情不願地將他拖到了岸邊,平放在地面上,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嘖……剛纔下手好像重了些……死丫沒氣了?!怎麼破!
側頭,橫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給小樁子捶背的小昭字,皇甫長安提了提眉梢:“你過來,捏着四皇兄的鼻子,嘴對着他的嘴,使勁兒吹口氣!”
“哈?!”
小昭子倏地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皇甫鳳麟蒼白的面容,忙不迭地搖頭。
“奴才不敢!四殿下會殺了奴才的!”
皇甫長安“嗤”了一聲,見他差點沒把腦袋埋進地裡,不由擡頭看向了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兩枚彪悍下屬。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兩個大塊頭唰的就跪在了地上,異口同聲:“求殿下放過小人吧!”
皇甫長安頓時眉頭大皺,回頭瞟了眼皇甫鳳麟逐漸變得青紫的臉龐……再把他憋下去就真的要憋死了!可是這些傢伙一時半會兒卻是勸不動的,難道真的只能她親自上陣了?!
臥槽!什麼世道!被人摸了小饅頭還要給他做人工呼吸?不帶這麼虧本的!
“咳咳!咳咳咳……!”小樁子護主心切,自個兒一口氣還沒能喘過勁來,就爬過來俯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乞求,“殿下……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家主子吧!求求您了!”
揉了揉被踹了一腳還有些生疼的胸肌,皇甫長安萬分不爽地瞪了躺在地上的傢伙一眼,不得已,情勢所逼,只能俯身湊到他的面前,捏着丫沒了進氣也沒了出氣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對着他泛着紫黑的脣瓣,使勁地吹氣!
一次,兩次,三次……
一邊吹,一邊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流淚,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初吻給了大皇兄不說,連初摸都被四皇兄奪走了,真特麼喪心病狂!
“咳,咳咳!”
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皇甫鳳麟終於在皇甫長安的深吻之下奇蹟般地活了回來,驚喜得小樁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爬過去扶起他。
“殿下!太好了殿下!您終於醒了!嗚嗚嗚……奴才還以爲再也見不到殿下了呢……要是殿下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奴才也不活了……”
“發生了……什麼?”
皇甫鳳麟的腦袋還處在一片空白的階段,只覺得一肚子的水灌得胃脹,意識迷迷濛濛的,一擡起頭來,就對上了皇甫長安略顯狼狽的面容,卻是一下子認不得她,愣怔間,不禁被那雙琉璃般璀璨的眼睛攝去了魂魄,半晌,才聽得小樁子在耳邊絮絮叨叨。
“……殿下剛剛落了水,差點兒淹死過去,虧得太子親了殿下幾口,殿下這才醒了過來……”
親了殿下幾口?!
臥槽你睜眼瞎啊,剛纔那個樣子明明就只是吹氣而已!親你妹啊親!
“本宮那是在給他吹氣!”
皇甫長安不愉快地糾正了他。
緩了一陣,皇甫鳳麟終於清醒了過來,聞言立刻臉都綠了,一把抓起皇甫長安的胸口咆哮:“艹!你非禮我?!”
“嘶——”
鑑於皇甫鳳麟下手的力道太重,皇甫長安的胸襟即時被扯裂了一道口子,電石火光之間,兩人皆是齊齊一震!
說時遲那時快,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只見皇甫長安猛地就將皇甫鳳麟撲倒在了地上,雙手捧着他的臉頰,狠狠地吻上了他的薄脣——
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吻!
……還大有“老子就是非禮你了怎麼樣?!有種你非禮回來啊小樣兒!”……的氣勢!
霎時間。
皇甫鳳麟懵了。
小樁子和小昭子震精了!
兩枚威武雄壯的漢紙抱在一起……嚇cry了!
趁着衆人還在靈魂出竅,皇甫長安眉峰一掃,壓低了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得見的聲音狠狠地威脅皇甫鳳麟:“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給我閉嘴,不然本宮有的是辦法讓你這輩子都硬不起來!”
皇甫鳳麟死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滿眼的驚悚與不可置信!
臥槽他現在就已經硬不起來了好嗎……什麼情況啊這是?!爲什麼……爲什麼胸膛上會有……兩團軟軟的東西,頂着他?!啊啊啊!那是什麼玩意啊……魂淡!
皇甫長安面上十分鎮定,然而心下也尷尬得要死,一茶几的杯具都要碎成渣了啊這是!
兩個人剛從水裡爬上岸,身上都還是溼淋淋的,衣服貼着肌膚裹得緊緊的……
方纔在水裡的時候,皇甫長安胸口的束縛帶就被皇甫鳳麟抓得有些鬆弛了,結果死丫的爪子還不肯放過她!居然硬生生地就把她的衣服連着整圈束帶都扯了開來!這下……兩個小饅頭正探出腦袋來,親密無間地挨着皇甫鳳麟的胸口,可了勁兒地蹭啊蹭,用以彰顯自己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我去你大爺啊!皇甫長安內心一陣嘶吼——
皇甫鳳麟絕逼是她的剋星有沒有!
在衣物都溼淋淋的情況下,那種柔軟的,溫熱的,豐腴的觸感……顯得那麼的真實,皇甫鳳麟就算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到,壓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兩團東西,是多麼的有料!即使他從來都沒有玩過女人,但也很清楚,這樣的玩意兒——
是絕對不可能長在男人身上的!
一手捂住皇甫鳳麟微張着的嘴巴,皇甫長安側過臉頰,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幾尊“石像”,下令道。
“你們都先下去,本宮有話同四皇兄商量,記得看好了門別讓旁人進來……還有,今日之事,倘若有人敢透露半個字,哼……後果自己想吧!”
衆人渾身一抖,齊齊應聲:“小人遵命!”
媽呀……這種事情誰敢說出去啊!剛開始那會兒太子親了四皇子是爲了救他也就罷了,可沒想到這一親就真的親上癮了……太子殿下的斷袖之名早已聞名天下,不足掛齒,可是四皇子還是純純的清白之身好嗎!就這麼給太子玷污了,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等到幾人託着一具屍體都走遠了,亭子裡就只剩下了保持着撲倒的姿勢滾在地上的兩個人。
皇甫長安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好險!
要不是剛纔她反應快,撲了皇甫鳳麟做掩護,用以轉移衆人的注意力,只怕女兒身就要暴露了!
哪怕她可以在事後選擇殺人滅口,然而這種極易授人把柄的秘密,越多人知道就越不安全,就算是死人也不行!
“你……”
感覺到捂着嘴巴的手鬆開了一些,皇甫鳳麟震驚歸震驚,反應卻不遲鈍,儘管他很難消化掉“皇甫長安是個女人”這樣的訊息,可事實就那麼赤條條地擺在面前!他就是再不願意接受,也必須要迅速、馬上地接受!
“你是……嗚嗚!”
皇甫長安一巴掌將他的腦袋拍在地板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口吻是前所未有的霸道。
“都說了叫你閉嘴!你敢再哼哼一個字,老子就把你的舌頭連根拔掉!”
皇甫鳳麟小心肝兒一顫,在那雙璨若琉璃的眸子裡,看到了……濃重的殺氣!
傻傻地眨了眨眼睛,皇甫鳳麟渾身僵硬,咬了咬嘴脣沒有再吱聲。
雖然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可卻一點都不覺得冷,皇甫長安還沒有從他的身上爬下去,溫熱的肌膚貼在一起,在溼答答的水汽中蔓延開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不是第一次跟她貼得這麼近,只是以往皇甫長安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壓在自己身上,令他感到無限的厭惡與牴觸!
這一次不同,皇甫長安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玲瓏曼妙的身軀被緊緊包裹在衣服之中,當她緩緩弓起身子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窈窕的曲線在他眼前顯露無遺,微微敞開的胸襟並沒有暴露太多,只約莫可見一道令人血脈卉張的溝壑,在白璧似的肌膚上……若隱若現。
皇甫鳳麟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一個女人,他年紀尚小,對男女之事瞭解不多,還處在將懂未懂的階段。如今在連環的衝擊之下,更是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甚至連手和腳都覺得是多餘的,完全不知道應該放在什麼地方!
“再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發現自己的“大胸肌”被偷窺,皇甫長安立刻喝了他一句,口氣兇得不行。
皇甫鳳麟馬上挪開了視線,轉向一邊的柱子,試圖平復紊亂的呼吸……
該死的!剛纔襯着夕陽映照的火紅色彩霞,他看着皇甫長安微紅的臉頰,在散亂的髮絲中顯得有些迷濛而緊張……那一刻,他竟然覺得她很可愛!這簡直不可理喻!
確定皇甫鳳麟不會再開口搗亂,皇甫長安才鬆開了手,窸窸窣窣地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卻不想兩個人裸露在外的肌膚因着沾了水的緣故,變得很滑膩,皇甫長安還沒直起身子就又脫力滑了開去,啪的摔回到皇甫鳳麟的身上,撞得兩個人的額頭和下巴都險些碎了。
皇甫鳳麟悶哼了一聲,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小心一點?”
皇甫長安疼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幾粒,憤憤然地吐槽:“艹啊!你的下巴是鐵打的啊這麼硬!腦門都要撞壞了!疼死我……”
“你的腦袋纔是石頭做的!你以爲我不疼?!”
“閉嘴啊蠢貨!連游泳都不會,沒用的東西!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淹死了好麼!”
“哈!怪我?!”皇甫鳳麟快要氣死了,“我還沒怪你把我踹下誰,害我喝了這麼多髒水……嘔!”
“喂喂喂!你要幹什麼?!你敢吐在我身上試試?!……啊啊啊!臥槽!你好惡心啊!快滾遠一點!”
……
看到亭子下兩條身影攪來攪去的好不熱鬧,白蘇摸了摸鼻子,疑惑地問了一句。
“殿下……你們在幹嘛?”
“啊!白蘇,你來了正好!快把這傢伙從本宮身上弄走!”
白蘇身輕手快,蝙蝠似的從屋頂躍了下來,抓起皇甫鳳麟拎到了邊上,將皇甫長安從水深火熱的境地中解救了粗來。
皇甫長安沒有潔癖,但並不代表她不愛乾淨!好在剛纔皇甫鳳麟只是乾嘔,並沒有真正的吐出什麼東西,不然她真的會忍不住下手掐死他的!
理了理長髮站起身,又命白蘇去取了一套乾淨的換上,皇甫長安這才噙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走到皇甫鳳麟跟前,啪的打開摺扇,瀟灑翩翩地坐到了貴妃榻上。
“四皇兄,有件事……我想我們應該好好商量一下。”
皇甫鳳麟被白蘇點了穴道,半倚半靠地坐在地上動彈不得,見狀不由得心理不平衡,憤慨難當地仇視着她:“你先解開本殿的穴道再說!”
“那不行!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哼!”垂眸往皇甫長安恢復了“平坦”的胸腔掃了一眼,皇甫鳳麟死機了良久的腦子終於活回來了,睨着一雙英挺的劍眉冷哼了一聲,“你可別搞錯了,現在是你有把柄在本殿的手裡,識相一點的話,就該跪在本殿面前哭着求本殿放你一馬!”
“把柄?”皇甫長安呵呵一笑,笑聲清澈,聽着卻令人毛骨悚然,“你應該慶幸你剛纔沒有說錯話,不然,本殿就用手裡的這枚銀針,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
皇甫鳳麟沒再被嚇到,聞言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別說笑了,你不敢的。倘若你敢下手,早就動手了,也不會拖到現在還跟本殿多費脣舌。是了,你是太子,可是那又怎麼樣?父皇寵你護你,又怎麼樣?在這宮中,你除了太子這個頭銜,便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敢弄傷了本殿,母妃絕對不會輕饒你。”
“所以呢?就算本宮無權無勢,貌似也輪不到四皇兄你來得意吧?你看不起本宮,說本宮沒能耐,可是……四皇兄怎麼不先看看你自己?若是沒有貴妃娘娘護着……你在這宮裡,不也一樣什麼都不是嗎?”皇甫長安淡淡一笑,從容溫和,“比起本宮這般在無數非議之中跌打滾爬活下來的傢伙,本宮倒是覺得,四皇兄纔是真正被寵壞了的無能之輩啊!”
“住嘴!”
從沒有被人這樣侮辱過,更何況還是被一個自己鄙視到了鞋底下的廢物,皇甫鳳麟頓時惱羞成怒,她居然說他是無能之輩?!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被本宮說到痛處了?”
“一個廢物,沒資格說本殿!”
“本宮是廢物?難道你不是?論文治武功,四皇兄哪一樣是可以拿出手的?比起本宮,四皇兄紈絝浪蕩的名聲一樣深入人心嘛!”
“哼!說你無知就是無知,本殿懶得同你計較!”
嘖……沒想到這傢伙的自我感覺這麼良好,怎麼說都打擊不了他,皇甫長安略微有些苦惱,側頭想了想,又道。
“方纔四皇兄來得不是時候,見到了本殿教訓男寵,想必四皇兄一定很好奇,本宮爲何要用那樣的手段去逼迫他。”
聞言,皇甫鳳麟不由回想起適才的那一幕,頓時又是一陣噁心,當即撇了撇嘴角。
“你別說了!本殿不想知道!”
皇甫長安可不管他,繼續笑盈盈地開口。
“那是因爲,本宮先前之所以胖成那樣,全是拜他所賜!好在本宮已經弄清了箇中因由,也拿到了令本宮發胖的罪魁禍首,若是四皇兄也想嚐嚐那般滋味,本宮一定會很樂意成全四皇兄的……”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對於自戀又愛漂亮的皇甫鳳麟來說,這種威脅顯然比殺了他更難以忍受!
看到那張俊俏的面容霎時就變了臉色,皇甫長安依舊是慢悠悠的口吻,彷彿是一個非常溫和寬厚好商量的小夥伴。
“其實四皇兄不必驚慌,本宮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四皇兄替本宮保守那個秘密,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本宮也不會再爲難四皇兄。”
“呵……”望着那個懶洋洋倚靠在貴妃榻上的少女,一襲男裝倜儻風流,完全看不出任何女兒家的忸怩造作,皇甫鳳麟心下暗贊,面上卻是愈發的不屑,“你以爲,本殿不說,旁人就不會知道了嗎?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這個就不牢四皇兄費心了,”皇甫長安一派有恃無恐,彷彿對此並不十分在意,“本宮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因爲怕死,只不過是爲了幫父皇解決掉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皇甫鳳麟目光一震,滿眼不可思議。
“你這話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父皇他……知道?!”
“對啊!”皇甫長安陰謀得逞似的,不無得意地點了點頭,“四皇兄方纔不是說了麼,若是沒了父皇的庇護,本宮便什麼也不是。倘若父皇不知情,你以爲本宮還能活到現在嗎?”
皇甫鳳麟凝眉:“我不信!”
皇甫長安收了摺扇站起來,走到皇甫鳳麟身邊,俯身垂眸,對着他的耳根輕輕吹了一口氣。
“忘了說,本宮不是在求你,本宮只是在提醒你,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當然如果四皇兄還是不能接受的話,大可以去問父皇!本宮行得正坐得端,總有一天會讓你知道,本宮的這個太子——當之無愧!”
看皇甫長安篤定的神態,並不像是在說謊,皇甫鳳麟自然不會信她,卻也不免懷疑她的這番話有幾分是真的?
倘若她說的都是真的——
讓一個女人當太子?!把一個王朝交給一個女人打理?!……那父皇就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目送着皇甫鳳麟在夜風的吹拂下哆嗦着身子狼狽離去,白蘇不免擔心。
“殿下……就這樣讓他走了?萬一,他把殿下您出賣了怎麼辦?”
“放心,他不會說的。”皇甫長安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態,“他只是厭惡本宮,纔想着要打垮本宮,但要是真的把這個秘密捅出去,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現在皇后的勢力要比貴妃更勝一籌,在她們相互較勁的時候,本宮是一盞天平。一旦本宮垮了,皇后纔是得益的那一方,貴妃只怕會更吃虧。”
聞言,白蘇眸光微動,天色漸暗,月光朦朧,她已經越來越看不懂自家的這個主子了。
……等等!
“可是!殿下你深謀遠慮,能考慮到這些,四殿下不一定能夠啊!”
“……你想多了。”皇甫長安扯了扯嘴角,突然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白蘇是不是過分崇拜自己了?“四皇兄遠比咱們看起來要聰明得多。”
雖然他的聰明看似大部分都不用在點子上,不過,在皇宮這麼一個弱肉強食淘汰激烈的地方,最好不要把別人當成傻子,因爲沒有人會是真正的傻子。
“對了,”目光觸及到地上的那一小灘血跡,皇甫長安眸子微微暗了幾分,“方纔是誰殺的瀾依,你抓到了嗎?”
唰!
白蘇執劍半跪在地,神色蕭肅。
“屬下無能,那個人太狡猾了,跑進了一間有三個出口的暗室裡,讓他給跑了。”
“暗室?”皇甫長安擰起眉梢,果然是宮裡的人。
“殿下在拷問瀾依的時候,有得到什麼消息嗎?”
“瀾依臨死前,說了一個字——‘貴’。”
“貴?難道是皇貴妃?!”
“誰知道呢?”皇甫長安捏着摺扇的扇柄,緩緩攤了開來,“或許是栽贓嫁禍也說不定……瀾依說的是真是假,就看要他對他的主子有多忠誠了。”
白蘇垂頭,好不容易把瀾依抓了個現形,竟然就這樣被人殺掉了,這是在挑釁她的能力嗎?!
“那這樣……線索不就斷了?”
“不妨事,只要本宮還活着,早晚都會有新的線索。”搖了搖扇子,皇甫長安頗是語重心長地按了下白蘇的肩膀,“所以啊,你一定要保護好本宮,要是覺得自己能力有限——”
“屬下這就去把李青馳帶回來!”
整整一宿,都不見瀾依回來,琳琅苑的氣氛漸漸地就由一開始的興奮眼紅和八卦,變成了忐忑不安的猜疑,因爲從宮人的小道消息那兒聽到,太子殿下已經回了寢宮,而身邊……並沒有見到瀾依!
自從太子落水後,就變得很奇怪,不僅從來沒有召見過他們,甚至連先前最受恩寵的瀾依都棄如敝屣,這讓琳琅苑的男寵們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莫不是太子失憶了之後就變正常了?不喜歡男人開始喜歡女人了?
那他們怎麼辦啊?!他們又不可能變成女人……就算是閹、閹了,那也只能是太監啊!
跟宮女不同,他們這些被帶進皇宮當成寵物一樣圈養在金籠子裡的男寵,除非受到太子特別的青睞,纔有可能爭取到一點點的自由和權力。否則,最好的結果就是被轉送給其他的王宮貴族,不然,就只能老死宮中,運氣差一點的,稍微惹太子不開心的,大抵逃不過被賜死的命運。
在這裡,人的高低貴賤區分得相當嚴格,根本不容許一點點的反抗。
第二天,有人特意花了重金向琳琅苑外的太監打聽,得到的消息卻令整個琳琅苑的男寵都如喪考妣,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烏雲——
瀾依已死!
而且,還是被扣上了刺殺太子的罪名!
剎那間,琳琅苑的男寵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怎麼會這樣?!瀾依死掉了?!怎麼可能!連他都被賜死了,那麼下一個會不會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就在衆男寵人心惶惶茶飯不思,以爲世界末日快要來臨之際,琳琅苑的大門處忽然響起了一聲高亮的通傳——
“太子——駕到!”
頓時,整個琳琅苑亂成了一鍋粥。
“快快快!太子來了太子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還是換成這件藍色的?!”
“換你個頭啊換!太子從來不進我們琳琅苑,你還以爲他們來寵幸咱們的嗎?!”
“不是啊……我只是覺得,要是穿得好看一點,太子或許一個不忍心,就不會殺我了……嚶嚶……”
“哎!別磨蹭了,快走吧!太子素來暴躁,去晚了就慘了……”
……
皇甫長安前一腳才踏進琳琅苑的園子,後一腳,穿着五彩斑斕的男寵們就蝴蝶似的從各個閣樓裡飛出來,一個個神色匆匆默不作聲,氣氛緊張而急促,彷彿軍訓時候三更半夜的緊急集合。
不過片刻,三十多個美少年就齊刷刷的列隊站到了花園的兩邊,擺出一個歡迎光臨的陣仗,只是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惶無措的表情,哭喪着臉提不起半絲笑意……然而,在擡眸覷着眼睛偷偷望向來人之時,神態又齊刷刷地隨之一邊,瞪圓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天吶!那個華服金冠,俊採神馳的少年,真的是太子殿下嗎?!
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雖然早就聽聞了太子殿下變瘦了變俊了的消息,可是這樣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完全超出了想象好嗎?!在這個琳琅苑中,長得最好看的就數瀾依了,可是現在一看,瀾依跟他比起來……不不不,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不論是樣貌還是氣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瀾依是那種咋一看還覺得不錯,但看久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的傢伙。
可是眼前這位翩若驚鴻的少年不同。
一眼之下,就是令人窒息的驚豔,瞬間就帥瞎了有沒有!
再看下去,不會覺得平淡,甚至不能適應那耀眼的光華,只覺得越來越炫目,叫人無法逼視!
臥槽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當初竟然沒有發現太子殿下竟然有這樣好的潛質!要是能給這樣的美少年暖牀,哪怕是下一刻就死在了他的懷裡……都此生無憾了好嗎!
享受着衆人驚豔的視線,皇甫長安表示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邊走一邊打開摺扇晃了兩下,試圖把自己最英俊的一面展現粗來。
“殿下,請坐。”
小昭子搬了一張椅子出來,看着皇甫長安又在得意洋洋地耍帥,不禁垂頭嘆了一口氣……殿下泥垢了!擱哪兒站那麼久不累麼?
每天早上起牀對着鏡子照來照去也就算了,還每回都要驚歎“哎呀怎麼辦!又帥了呢哦呵呵!這可讓別人怎麼活呀……”自戀也不帶這樣的!
“唰”的一手摺扇,皇甫長安走到椅子前坐下,拿扇柄敲了敲扶手,巡視了衆人一圈,繼而纔在一干人恍然回神的跪拜下開了口。
“都起來吧!”
“奴才不敢……”
齊刷刷,三十個多個男寵異口同聲,端的是壯觀。
皇甫長安不由微微蹙眉:“怎麼又不敢了?”
這羣不聽話的兔崽子,好像上回也是這樣,活脫脫一副奴才相,就知道給人下跪下跪!這樣可不行!
被皇甫長安瞪了一眼,小昭子只好走上前,扯着嗓子喝。
“殿下叫你們起來就趕快起來!一個個都想造反嗎?我數十下,要是數完了還有人沒起來,全部的人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一!二!三!……”
聞言,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驚疑不定,卻是不敢再違逆下去,互相拉扯着趕忙站了起來。
皇甫長安翹着二郎腿看小昭子耍橫,發現這貨還挺有些本事,做個小公公委實屈才了些。
“你們別擔心,雖然瀾依犯了錯被處以極刑,但本宮宅心仁厚是非分明,不會遷怒於你們。本宮這次來找你們,是有別的事情交代你們去辦。”
聽了這番話,衆人一顆驚懼不定的心才稍微放平了一些。
又聞皇甫長安吩咐小昭子:“去把文房四寶取來。”
“是,殿下。”
不消片刻,院子裡就擺上了一張桌子,小昭子捲起袖子站在一旁碾着墨,皇甫長安招招扇子,指着排在最前頭的男寵,道:“你先來,說一說你所擅長的技能,小昭子你把他們說的都記下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皇甫長安打的什麼主意,但還是依言如實回答。
“奴才宋雲清,善舞,會吹簫……”
“噗!”
皇甫長安正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聞言當即噴了出來,嚇得那人即刻噤聲,惶恐不安的看着她,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沒事,你繼續說……”
拿帕子擦了擦嘴巴,皇甫長安輕咳了兩聲,揮手示意他。
“奴才白如玉,擅長書法繪畫。”
“奴才樑蕭,會彈琴,會琵琶,會舞劍。”
“奴才方真鴻,別的什麼好像都不太會……不過奴才記性很好,以前孃親還誇我說是過目不忘呢!”
……
等到衆人都說了一遍,皇甫長安拿過小昭子記下的絹紙掃了一遍,繼而做上批註:“你把這幾個送到六音司,把這幾個送到紫琅山,把這幾個送到薄雲館……”
聽着從皇甫長安嘴裡吐出來的那些名字,在場衆人皆是驚詫不已,不僅僅是因爲皇甫長安竟然破天荒地把他們放出了這個金籠子,更是因爲太子殿下打算將他們送去的那些個館苑,是尋常百姓擠破了腦袋想進都進不了的地方!
這就好比突然之間從地獄飛昇到了仙境,巨大的喜悅令衆人如夢似幻不敢置信,甚至還有人掐了一把自個兒的大腿,證明這不是在做夢!
“本宮給你們三年時間,能不能學成才,就靠你們自己的天分和苦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