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都知道了?!
永安侯猛然從地上爬起來,怒視慕嫿,“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答案。
慕嫿揚眉得意淺笑,彷彿在對永安侯說,你才發現啊,也太蠢了!
她完全不介意再重重補上一刀,“雖然對你用緩兵計有些擡舉你了,但是我一貫謹慎,又是涉及到婚姻大事,自然要更慎重。”
“否則你當我有很多功夫同你廢話?”
永安侯面上又憤怒又是羞愧,愣是沒有想過慕嫿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惱羞成怒令他熱血上頭,媛姐兒的婚事是他所有的期望,奪走榮華富貴,如同殺了他一般。
“你……你,我同你拼了!”
永安侯直接衝上去,拳頭狠狠砸嚮慕嫿,還沒等慕嫿伸手,在一旁的木齊擡手便接下永安侯的拳頭,單手手掌抵住他的拳頭,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狀似悠閒輕鬆,眸中隱含莫名的寒意:“在我面前,你敢動她一根汗毛?”
“疼,手疼。”永安侯立刻萎靡,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木齊掰斷了,呲牙咧嘴再不負方纔的義憤填膺,“放手,快放手。”
慕嫿輕輕巧巧站在木齊身邊,巧笑嫣然:“侯爺不是還有五小姐,六小姐嗎?長幼有序,三小姐的婚事先確定下來,她下面妹妹的婚事還要侯爺多操心呢。”
五小姐稍稍挺起脊樑,強裝鎮定,這是慕嫿給她的機會。
三小姐嫁給宋公子這樣的人家,永安侯定然會把期望用在剩下的女兒身上,她起碼不會被隨意配人,總要嫁個合適的人家,再把庶女隨意嫁人,永安侯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昔日的姻親故舊都會同他絕交。
“她們的生母大多故去了,有是夫人一手養大,認在夫人名下,將來嫁人也能被婆家高看一眼,更有可能幫着孃家。”
慕嫿就是要噁心死永安侯夫人!
讓她眼看着親生女兒嫁得不如意,庶女一個個卻是婚姻順暢。
前世今生,慕嫿都沒有似恨永安侯夫人一樣如此恨過一個人,哪怕是前世騙了她一輩子的沐國公夫人,她都沒有永安侯夫人可恨。
永安侯夫人不僅沒有對慕嫿有一點點的憐憫,還讓慕嫿身邊的親人恨着慕嫿,讓她成爲衆矢之的,這樣的女人……慕嫿平復胸口的恨意,笑盈盈說道:“侯爺幫我給三小姐帶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最好安分的嫁去宋家,倘若她再折騰,哼,怕是宋家這保底的人家都容不得她了!”
慕嫿邁步走出侯府,木齊看了永安侯一眼,隨後緊緊追了上去,絲毫沒有看掙扎着想要拍起來的木夫人,如今不該再叫木夫人,或是木氏了,她同木齊再無任何干系,恢復孃家的姓氏——田氏。
“你的警告對慕媛沒有用!”
木齊緊跑慢趕,搶在慕嫿騎馬離去前,抓住馬繮繩,擡頭望着坐在馬背上的慕嫿,“她絕對不會甘心嫁過去,會更加痛恨你。”
慕嫿說道:“我知道啊。”
“……我修繕了一處府邸。”木齊期盼說道:“你若是喜歡永安侯府,我亦可以……”
“永安侯是你什麼人?”
慕嫿同木齊目光對視,木齊是在侯府長大的奴才,備受永安侯的欺凌侮辱,他們之間彷彿有什麼關係似的。
木齊面色陰鬱,緊了緊拳頭,苦笑道:“你很聰明,我瞞不過你,我娘是竈房上的幫傭,一日被老永安侯給……她剛剛嫁人的丈夫氣不過,鬧上侯府,被永安侯府的奴才打吐血,沒熬過半個月就去了。”
“我娘悲憤交加,安葬丈夫後就瘋了。可是她有了身子,生下我之後,自縊身亡。”
木齊聲音很沉重,透着無奈和痛處,這傷疤很疼,除了給皇上和三弟外,連給他治病的神醫都不知道,他有那樣的病,除了從小受盡委屈欺凌外,亦有可能他還在孃胎時就落下的病根。
“那你到底是不是永安侯的……慕家骨血?”
慕嫿握住木齊顫抖的拳頭,拇指輕輕撫摸過他的虎口,“慕家祖上可……可不怎麼樣。”她並不想身體裡流淌着慕家的血,尤其是在她狠狠貶低了祖宗之後。
“不知道!”
木齊搖搖頭,“我娘死前什麼話都沒有留下,永安侯不介意養個奴才,讓人把我抱進府,成爲了小廝,伺候如今永安侯的小廝,許是他們也知道難爲情,封住大部分人的口,只說我是老侯爺覺得可憐,才收做奴才養大的。”
他亦不想認永安侯,可嫿嫿若是期望的話,他不介意把侯府的一切奪過來!
“我覺得姓木挺好的。”
慕嫿掰開他的拳頭,手指在他掌心輕輕寫了木字,“他爵位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有背了滿身的欠債,你若是回去,只會讓他們苟延殘喘,令所有人都不敢上門追債,不敢議論三小姐,以後他們肯定會藉着你的勢力胡作非爲,雖然奪走爵位,他們傷心難過,可是他們能用親戚關係得到更大的好處,何況被這羣人纏上,很煩人亦很令人噁心!”
“這同我初衷不符啊。”
慕嫿瞪圓了眼睛,兇巴巴說道:“你看什麼,我就是睚眥必報,恨不得他們倒黴的女孩子。”
“嫿嫿,跟我姓木好不好?”
“……”
慕嫿想要答應,可心頭殘留的執念令她無法點頭,“現在還不成,以後我會想通的。”
慢慢寧死都不肯舍慕姓,她沒有辦法代替慢慢答應下來!
“對我好一點,許是我會盡快答應你。”
慕嫿哈哈一笑,“我先走了。”
她策馬揚鞭,瀟灑而去。木齊勾起嘴角,整個人都好似沐浴在陽光中,令人覺得暖暖的。
“指揮使,令愛的騎術很好啊。”
“木大人能生出慕小姐這樣的女兒,您真是太厲害了。”
這樣阿諛奉承太直接,木齊聽着高興,心情更是好,翻身上馬,爵位很重要?是的,可他未必就不能賺來一個世襲爵位。
永安侯,嫿嫿看不上,他也就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