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趙采女還在冷宮,說是要面見皇上。”常喜提醒道。
“朕的解藥,是她拿來的?”慕容瑾蹙眉,想到趙嘉玉,便想到了不喜歡她的楚含玉,他知道楚含玉爲什麼不喜歡趙嘉玉。
她還是秀女的時候,趙嘉玉沒少給她惹麻煩。
“把她帶來見朕。”慕容瑾揉了揉眉心,一直沒有楚含玉的消息,讓他心力交瘁,惶惶不已,擔心她出意外。
她不可能消失不見,肯定是那些刺客把她藏起來了。
就算藏起來也沒關係,他總會找到她。
慕容瑾擔心的卻是那些刺客,會把他的仇恨轉移在楚含玉身上,她眼睛看不見,連逃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反抗。
只要想到這,慕容瑾便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爲何沒能好好的保護她?
半個時辰,趙嘉玉狼狽的來到玉華宮,顫抖着跪在慕容瑾面前,看着他安然無恙的面容,好端端的活在自己面前,她鬆了口氣。
“賤妾,拜見皇上,皇上無礙,賤妾便安心了!”趙嘉玉欣慰道。
“朕聽說,解藥是你拿出來的?”慕容瑾挑眉,神色有些怪。
“是賤妾。”趙嘉玉這幾天已經想清楚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賢妃把她認爲兇手,不過是覺得她手上有解藥而已。
“七日殤的解藥,你怎麼可能會有?”慕容瑾冷漠的問。
“皇上,賤妾知曉,若是賤妾不把解藥拿出來,就不會被懷疑,可是關係皇上的性命,賤妾寧願冒上被人污衊下毒的可能,也要救皇上一命。”趙嘉玉雙眼含淚,情真意切的說“賤妾不能看着皇上出事。”
慕容瑾覺得倒胃口,他可不喜歡趙嘉玉的情意。
“毒,不是你下的?”慕容瑾問。
“不是。”趙嘉玉搖頭,誠懇的模樣,看着倒不是像說謊的樣子。
慕容瑾嘲諷“你以爲你還能腳邊,有人看見你鬼鬼祟祟的在朕的飲食中動手腳,你還說不是你?”
“皇上冤枉!”趙嘉玉大驚失色“賤妾根本沒機會靠近御膳房,更何況,皇上的飲食,向來是玉華宮負責。”
“臘八那天,賤妾身子不適,根本沒去賢福宮用臘八粥,一整天都沒出門,怎麼可能給皇上下毒?”趙嘉玉着急的辯解“況且,就算賤妾有七日殤的解藥,也不代表賤妾就有毒藥。”
她委屈的說“毒藥再賤妾進宮的時候,便不小心打翻了,全都灑在地上,七日殤的毒藥賤妾只有一份,解藥也只有一份。”
“你的毒藥,解藥是從哪兒得來的?”慕容瑾眸光深深的盯着趙嘉玉“周御醫說,這樣的毒藥,這個世上,能配製出來的人不出三個。”
“賤妾,賤妾是在藥廬買的......”趙嘉玉心慌,她沒想到慕容瑾會這樣問,要知道她的毒藥可是從藥老手上買來的,她覺得無色無味,下起來很方便,若是沒解藥,只要不動怒動氣,就不會復發。
可是,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人不動怒動氣呢?
“哪個藥廬?”若是找到配製毒藥的人,大約就能找到刺客的線索,順藤摸瓜,也就能找到楚含玉的消息。
想到這,慕容瑾心跳了跳,彷彿看見了希望,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是......是賤妾記錯了,不是藥廬,是在城隍廟擺攤的一個藥師手上買的。”趙嘉玉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那個藥師,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叫什麼?”慕容瑾步步逼近,居高臨下的看着快趴在地上的趙嘉玉,冷聲道“告訴朕。”
“賤妾,賤妾許久不見,已經,已經忘記了!”趙嘉玉吱吱嗚嗚道。
“說謊!”慕容瑾哼了一聲。
“賤妾,賤妾不敢!”嚇得趙嘉玉差點暈過去,她確實撒謊,她不敢說是藥老,這樣一來,她被送去桂園的事情就暴露了。
就算沒學到什麼,終究,去了那樣一個神秘得有些詭異的地方,總會讓人多想。
“常喜,把人帶下去,好好審問一下,到底是從誰手上拿到毒藥的。”慕容瑾不想看趙嘉玉那張臉,覺得厭惡。
“皇上,皇上,不要這樣對賤妾,賤妾真的不是給皇上下毒的人,要不是賤妾,皇上也不可能解毒,皇上不要恩將仇報呀!”趙嘉玉被拖下去時,忍不住大喊大叫的求饒賣人情。
常喜嫌棄她話太多,直接捂着嘴巴把人拖了下去,逼供這樣的小事情,常喜最擅長了,再緊的嘴巴,再硬的骨頭,只要到了他手上,十有八九都會乖乖開口。
對付膽小的女人,那就更簡單了,威逼利用不行,那就揍一頓,還不聽話,那就從臉上,身體上動刀子,沒幾個能承受得了的。
慕容瑾不在乎常喜如何逼供,反正趙嘉玉的死活,對他來說,毫無價值。
就算趙家找麻煩,他也不怕,解藥是趙嘉玉拿出來的,只要一口咬定是她下毒,趙家也難逃其咎。
慕容瑾知曉,毒藥不可能是趙嘉玉下的,那天,他只在玉華宮,賢福宮,德榮宮喝過茶,吃過東西。
玉華宮不可能,那麼只剩下德榮宮和賢福宮。
德榮宮的兩個宮人和他中了一模一樣的毒,給人一種殺人滅口的感覺。
他試探了馬青薇,她的表現不像是下毒的人,因此,慕容瑾排除馬青薇下毒,只查出是兩個宮人下毒謀害他,最後被刺客殺人滅口,以免暴露自己。
刺客這邊毫無線索,慕容瑾只能從稀罕的七日殤上下手。
過幾天便是除夕,慕容瑾以爲,能和楚含玉一起守歲跨年,如今,他想見她以免都不可能,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有沒有受苦,有沒有哭泣?
沒有他在身邊,那些刺客有沒有傷害她?
想到這,便有種被人凌遲的感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半個時辰後,趙嘉玉,滿身鞭痕的被人脫上來,慘兮兮的,鮮血淋淋的模樣,看起來很悽慘。
常喜道“皇上,趙采女說了,是在一個叫藥老的人手上買的。”
“藥老?”慕容瑾皺眉“他在哪?”
趙嘉玉淚眼模糊“皇上,不要再懲罰賤妾了,賤妾都說,都說,求皇上給賤妾一個贖罪的機會。”
“好!”慕容瑾滿口答應。
她說“藥老在青陽城和雲陽城崇陽城交界的一座深山中,賤妾上次見他,就在那兒,七日殤就是從他手上以五千兩銀子買來的。”
“你怎麼回去那兒?”慕容瑾皺眉“朕記得,你的資料上顯示,一直養在京城,並未離開半步,怎麼可能去那樣的深山老林找一個老頭買毒藥?”
“這.......”趙嘉玉咬了咬脣,頂着慕容瑾凌厲的目光,悻悻的低下頭“賤妾,賤妾只是路過而已!”
“呵呵,好一個路過,看樣子,你還不願意說實話?”慕容瑾摔了茶杯,嚇得趙嘉玉差點暈了過去。
她有種兜不住的感覺!
特別是常喜威脅她,若是不說實話,劃花她的臉,戳瞎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頭。剁了她的手指,她嚇壞了,纔會暴露藥老。
卻沒想到,一點一點,把她的秘密全都挖出來。
桂園恐怕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