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煙花在嚴控綻放,楚含玉忍不住歡呼起來,壓抑了很久,這個時候,她丟掉該有的矜持,優雅,得體,整個人像個瘋子一般,大喊大叫。
“啊~~~~~~~~~~”
慕容瑾被她的驚呼聲嚇得差點從屋頂上摔下去,眼眸深深的盯着那個看起來有些瘋狂的身影,她背對着自己,身姿纖細,背影迷人。
“啊~~~~~~~~~~”汀蘭和汀月對視一眼,學着楚含玉的樣子,中氣十足的喊起來。
楚含玉忍不住笑了,喊累了突然安靜下來,三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幸好附近沒人,否則還不被我們嚇死,三個瘋婆子。”
“......”難道他不是人?
趴在屋頂的慕容瑾微微有些不岔,卻不敢表露,只是看着發瘋的楚含玉,臉上寵溺的笑容,他自己都沒察覺。
“喊一下舒服多了,反正她們在欣賞煙花,不會注意到玉華宮的一切。”汀蘭寬慰。
汀月點點頭,贊同。
楚含玉笑着拭去眼角的淚水,看着依然綻放的煙花,眼眸中那抹惆悵,怎麼也掩飾不了。
今年的煙花準備了不少,綻放了許久的後宮才安靜下來,楚含玉仰頭,看着皎潔的夜空,神情淡淡,沒有回去休息的心思。
汀蘭汀月兩人也不催促,就這樣默默的陪着她發呆出神。
慕容瑾並未離開,楚含玉在院子裡坐了多久,她便在屋頂上趴了多久。
驀地,楚含玉讓汀蘭把她的笛子,讓汀月把她的箏拿出來,她想跳舞。
汀蘭汀月點頭,還在院子裡點了一個燈籠掛在樹枝上,楚含玉站在空地上,聽着汀蘭汀月配合默契的彈奏應景的邀月的曲子。
她腿腳並未完全痊癒,比起幾天前已經好多了,她知道,中秋夜宴上,肯定有人給他獻舞,不知道今晚他會被誰驚豔,又會被誰迷惑。
那個女人,肯定不是她楚含玉。
想到這,她的四肢更加靈動起來,舞蹈優美中帶着一點悲傷,曼妙中帶着一點愁緒,翩翩起舞中又帶着一點柔情蜜意。
長袖飄飄,舞姿動人,她的一舉一動的都能牽動人心,汀蘭和汀月配合默契,她舞蹈出衆,舞姿撩人,舉手投足間,萬般風情令人遐想。
慕容瑾趴在屋頂上,看着燈籠下那張漂亮的不可思議,舞姿妖嬈的女人,目光灼灼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一刻,慕容瑾徹底被她感染,她的愁緒,她的悲傷,她的難過,以及她那若有似無的思念。
她在思念着誰?
這支舞蹈,又準備跳給誰看?
慕容瑾暗暗吸了口氣,他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只是盯着她舞動的身姿,便已經足以。
楚含玉大汗淋漓的舞動了一場,運動過後的她,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多日來的陰鬱,這一刻似乎煙消雲散,她笑着朝汀蘭她們擺擺手,道“回去休息吧!”
“奴婢給主子準備洗臉水!”汀蘭起身離開。
汀月收拾樂器回去。
楚含玉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提着燈籠準備回去,目光卻不期然的朝屋頂上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她跳舞的時候,有人在屋頂上偷看。
定睛一看,卻並未發生異樣,大約是她想多了!
楚含玉苦笑的搖搖頭,擡步離開。
躲在屋頂雕塑後面的慕容瑾,大手放在心口上,心跳都放慢了不少,楚含玉太敏銳,差點他就暴露了。
慕容瑾不覺得這個時候暴露自己有什麼好處,反倒是有種羞於面對她的感覺。
他或許做錯了,就算她謀殺了莫心雯和白玉蘭又如何,比起他刀下的亡魂,這兩個人根本不算什麼。
他唯一不滿,不能接受的便是她欺騙了自己。
這晚,慕容瑾睡不着,他等楚含玉她們睡下後,偷偷的溜進去,坐在楚含玉的牀邊,看着她迷人的睡顏好一會兒,這才低頭,忍不住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鼻間都是她身上迷人的香氣,差點就沒忍住,整人把她撲倒。
離開玉華宮時辰已經不早,慕容瑾並未回去休息,而是去了後宮的禁地,鳳儀宮。
這些年,他出入鳳儀宮多次,已經輕車熟路的走到寢殿,裡面都保留着當年的痕跡,就連沈傲雪當年用過的東西都在。
除了她人已經死去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和她身前一般。
慕容瑾拿了一壺酒,坐在鳳儀宮的屋檐下,席地而坐,靠着樑柱,一口一口,寂寥的喝着悶酒。
眼前,楚含玉妖嬈的身姿,讓他心神不定,想要把人攬入懷中,才發現只是錯覺。
一壺酒喝得乾乾淨淨,他仰頭望着皎潔的圓月,忍不住呵呵的笑了“慕容瑾,你慘了,你被哪個女人迷住了,徹底迷住了,就算她多不好,你依然捨不得,真慘!”
“她不是真心愛你,你知道嗎?”慕容瑾喃喃自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瑾倒在地上,沉睡過去,俊朗的臉上,那麼悲傷,讓人不忍直視。
慕容瑾在鳳儀宮做了一個夢,夢中,許久沒出現的人出現在他眼前,沈傲雪年輕時,雖然比不上莫心雯那般清麗絕倫,卻也是個標緻的美人,特別是她笑起來的樣子,漂亮迷人。
她踩着桔梗花朝他走近,笑着道“小金,你長大了!”
“傲雪姐姐?”慕容瑾怔愣。
“小金,爲什麼要那樣對別人,難道你想讓她成爲第二個我嗎?”沈傲雪一臉失望,長袖一閃而過,眼前的畫面突然變化。
是他熟悉的鳳儀宮,以及鳳儀宮中那個孤單寂寥,自生自滅,滿臉絕望的人,也是他認識的人。
夢中,楚含玉就像沈傲雪一般,孤零零的生活在偌大的鳳儀宮,無人陪,無人關心,無人說話,吃的喝的幾乎沒有,她甚至啃樹皮。
看到這,慕容瑾忍受不了,大呼“不要,不要,楚含玉不要吃,朕給你準備大魚大肉,美味佳餚,不要吃樹皮!”
慕容瑾突然從牀上摔下來,摔得他悶哼一聲,這開眼看着熟悉的房間,微微遲鈍了一下,才知道,他現在就在鳳儀宮,不知何時被人安置在一張臨時準備的牀榻上。
想起方纔的噩夢,慕容瑾皺了皺眉,叫來常喜道“給朕準備洗漱。”
“是!”常喜點頭,端着水進來,看着痛苦揉着眉心的慕容瑾,暗暗鬆了口氣,要不是今天不用上早朝,就他家皇上這樣酗酒,不頭疼纔怪。
“皇上,奴才準備了醒酒湯,等會喝一碗就好了!”常喜殷勤道。
慕容瑾點點頭,問“小蘇子受傷後,是誰給玉華宮的人送飯的?”
“回皇上的話,是御膳房的人,奴才觀察過,不屬於後宮其他妃嬪,和她們沒牽着,應該不會對昭容娘娘如何。”常喜寬慰道。
“嗯!”慕容瑾淡淡點頭,揉了揉眉心,只想讓她的小手給自己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