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心甘情願
儘管張起航早就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但這一刻，不等馮老爺子把話說完，張起航就已經激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馬曉軍來找張起航的時候，正好看到張起航的助理正在幫他收拾東西，看到這一幕，馬曉軍的心裡立刻有種不妙的感覺冒了上來：什麼情況？莫非張起航嫌我們招待不週，要走？
這可不行！
他連忙上前，一臉關心的問道：“張總，您這是……”
“哈哈……馬主任，這鳥啊，我正琢磨着要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呢，你就來了，”張起航呵呵的笑道：“我們集團的有個項目通過國家的審覈了，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這……”
完全竟然是這麼一個原因的馬曉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他是陝省國資辦的主人，和軍隊上的事情不搭界，但位置到了這個高度，有些東西也聽說過，自然是知道華騰工業集團確實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軍工項目的，似乎還與西飛有些關係，現在好了，這麼重要的項目通過了國家的審覈，這麼重要的事情，人家當然要儘快趕回去，自己想攔都沒有藉口和理由。
非但沒有藉口和理由，馬曉軍還得裝出一副驚喜的表情來：“啊？真的嗎？這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張總，恭喜你們啊。”
張起航笑着道：“呵呵……謝謝，謝謝，這都是同志們努力的結果，”
說到這，張起航才反應過來，以馬曉軍的位置，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趕忙問道：“馬主任，您這是……有什麼事嗎？”
雖然自己是帶着任務而來的，但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機嗎？似乎不太合適……
馬曉軍心中很快有了主意，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來您這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不得不說，馬曉軍這番話給張起航的印象非常不錯，他擡手打斷馬曉軍的話，笑着道：“馬主任，有什麼話您儘管說。”
既然伱讓我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馬曉軍略一猶豫，說道：“呃……是這麼回事，我們陝省的一些同志對於您之前提出的託管秦川汽車的想法有些不同的意見，所以……”
原來他馬曉軍是爲了這個來的，我就說嗎，這傢伙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心中瞭然的張起航擡手打斷馬曉軍的話，說道：“馬主任，如果是這個事的話，那確實不是三言兩語、甚至不是三天兩天能夠說完的，不如這樣，咱們陝省這邊組織一個考察團，先去我們華騰集團考察一下，大家先簡單的瞭解一下我們華騰集團的情況、看看我們華騰集團是否具備託管秦川汽車的實力，然後咱們接下來再慢慢談？”
張起航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馬曉軍自然也不好反駁，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這樣啊，那也行。”
這種事情，確實是急不來，而且被張起航這麼一提醒，馬曉軍也覺得確實應該去華騰工業集團考察一下情況再說。不過眼下，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張總，這麼大的事，您急着回去，我肯定不能攔着您，”握住張起航的手，馬曉軍誠懇的說道：“不過再怎麼着急，咱們也不着急在這一天半天，咱們今晚一起吃頓飯，如果您這邊訂的機票是今天的，沒關係，您把訂票信息給我，我來安排人幫您改簽……”
“這個……”
張起航還想謙讓一下，可話還沒說完，馬曉軍就說道：“張總，您是來幫我們的，如果我們連頓踐行宴都沒有，其他省的同志們會怎麼看我們？您說是不是？”
馬曉軍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張起航還能說什麼？他唯有點頭：“那……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有什麼麻煩的，”馬曉軍笑呵呵的道：“這樣，張總，您先休息，我去準備一下。”
……………………
除了房間，馬曉軍不敢怠慢，趕緊給李向紅同志打了個電話彙報情況。
“張起航同志要回去？”
接到電話的李向紅聽一愣，連忙問道：“什麼情況？是不是張起航同志對咱們的要求不滿意？”
“那倒不是，”馬曉軍急忙解釋道：“是華騰集團有個重要的軍工項目通過了國家的驗收，他得趕回去……因爲這個項目是軍工項目，我也不好向張起航同志打聽具體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這樣啊……”
李向紅聞言，不禁有些遺憾：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誰說不是呢，”馬曉軍苦笑着道：“還能想到會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不過張起航同志口頭向我發出了邀請，請咱們陝省方面組織一個考察團去他們集團考察和了解情況，也算是對他們華騰集團的情況有個直觀的瞭解，我覺得張起航同志的這個提議很好，也是對合作的總是和合作誠意的體現，就答應了，您看……”
“這很好，”李向紅點頭表示贊同：“曉軍同志你說的沒錯，他能向咱們發出這個邀請，說明張起航同志以及華騰集團對於這次的合作確實是很有誠意的，咱們也的確是應該過去看看、瞭解一下，學習一下人家的先進經驗……對了，張起航同志這麼着急走，你有沒有挽留一下？”
“我留了，”馬曉軍趕忙說道：“我對張總說，再怎麼忙也要今晚一起吃頓飯再走，張起航同志挨不過我的挽留，答應了今天一起吃頓飯，明天再走。”
“很好，曉軍同志你這件事做的非常好，”李向紅對馬曉軍的做法提出了表揚，然後說道：“這樣，你將今晚的這個踐行宴安排在省招，我和其他幾位同志溝通一下，儘量都過去和張起航同志說幾句話。”
說起來領導也是很忙的，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很滿，白天還好說，尤其是晚上，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宴會真的是排不過來，以李向紅的身份和職務，直接參加張起航的這個踐行宴那肯定是不太合適，可如果能夠和其他幾位身份、職務差不多的領導在這個時候過來聊幾句、敬一杯酒，那可是相當給張起航等華騰工業集團的一行人面子了，別忘了，說到底，張起航也不過就是個正（處）級的國企幹部而已。
馬曉軍也沒想到自家領導對張起航這麼重視，在驚喜之餘，又有些猶豫：“這……領導，這樣會不會顯得咱們太重視他們了……”
“要的就是就個效果！”說到這，李向紅嘆了口氣，說道：“小馬啊，這段時間來，相信你也對華騰工業集團的情況有所瞭解了，你想過沒有，如果華騰工業集團真的能夠幫咱們將秦川汽車發展成一家年產各類汽車15萬輛的汽車製造企業，對咱們陝省的經濟發展能夠起到多大的拉動作用？
如果他們在這個過程當中盡心一點，幫秦川汽車發展成一家年產各類汽車20萬輛、具備自主生產發動機和變速箱的汽車製造企業呢？又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結果？
我不過是在這個時候過去和同志們一起喝杯酒而已，如果真的能夠對秦川汽車的發展起到一些幫助作用，別說是一杯酒，就算是一瓶、十瓶，我也喝的開心、喝的甘之如飴！
咱們陝省，太需要這麼一家對經濟發展能夠起到巨大帶動作用的火車頭企業了。”
馬曉軍頓時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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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張起航等華騰工業集團的一衆同志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陝省的同志們對自己的重視以及對兩家企業合作的期待，好在，從長安市飛舜耕的航班是下午的，大家雖然醉的厲害，倒也沒耽誤第二天的行程安排。
從舜耕一路疾馳回到公司，張起航直奔馮國慶老爺子的辦公室，開心的道：“老爺子，我回來了。”
看到張起航，馮國慶老爺子也很開心，他一邊吩咐秘書給張起航倒水一邊笑道：“呵呵……算算時間你也差不多該到了，咦？這些東西是？”
張起航順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馮國慶的桌子上：“es陝省的同志特意委託我送給你的一點小禮品，有紫陽毛尖、紫晶烏棗、臘羊肉……基本上都是陝省那邊的特產。”
“哦哦……”
聽說是陝省的同志送的伴手禮，馮國慶老爺子放心了，他笑着點頭：“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千萬別客氣，這可是陝省的同志精挑細選的，市面上不說不好見，但真的不多，”說到這，張起航笑着道：“咱們的發動機這麼快就完成了50小時的一階段測試，讓‘二審’小組的不少同志挺沒面子的吧？”
畢竟是在國內，現在通訊也方便了，有什麼事情，直接打電話或者發傳真、發郵件就能知道個差不多，按照此前“二審”組給出的時間表，對華騰工業集團搞出來的這個“索洛維耶夫D-30KP-2升級爲D-30KP-3的技術升級方案”的可行性探討差不多要一個半到2個月，期間還少不了各種刁難。
誰能想到華騰工業集團這邊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呢，財大氣粗的他們，不但自費採購了兩臺全新的D-30KP-2發動機，並且自費將這兩臺D-30KP-2發動機升級到了他們自己制定的D-30KP-3標準。
只是將發動機從D-30KP-2升級到了華騰集團自己所謂的“D-30KP-3標準”已經夠讓某些人難看了，而更讓這些人感到難看的是，華騰工業集團還順利完成了航空發動機國家標準第一階段的測試：地面8小時和30小時的測試。
在完成了航空發動機國家標準第一階段的測試之後，就可以進行第二階段的測試了：地面150小時測試和空中測試。
但這個時候，一個很搞笑的情況就出現了：當兩臺“D-30KP-3標準”的發動機已經完成了航空發動機國家標準第一階段的測試、這兩臺“D-30KP-3”發動機測試活動取得了圓滿的成功、華騰工業集團這邊摩拳擦掌的準備進行第二階段測試的時候，這個“二審”小組的審覈過程還沒完成呢……
好麼，你們這羣人下來，是來確定這件事“到底行不行？”的，可“行不行？”還沒確定，人家廠家已經直接吧發動機做了出來、而且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們的發動機行！不但是行，而且非常行！發動機一次點火成功，並且順利完成了國家標準的第一階段測試內容，接下來馬上就要進行第二階段的測試了……
可謂是將“二審”小組的臉打的啪啪響。
而面對這種情況，“二審”小組也懵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後來還是請示了領導，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在驗收書上籤署了“合格”倆字……不簽署也沒辦法，再不簽署的話，不僅是面子，連裡子也沒了。
這事兒是在張起航在陝省的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但坐鎮集團總部的馮國慶老爺子每天都和張起航通電話、向他介紹集團內的情況，所以張起航對這整件事知道的還是很詳細的。
現在聽張起航說起這件事，馮國慶老爺子哈哈大笑，霸氣的道：“如果他們真的是真心實意來給咱們把關的，我當然尊重他們，可既然他們的屁股歪了，老子管他們那麼多？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乾脆不要給他們臉了！”
張起航笑着點頭，接着問道：“那巴蜀省高空臺那邊怎麼說？什麼時候能夠給咱麼安排測試？”
航空發動機在完成地面試驗之後，還要進行高空試驗，以確保發動機能夠在高空複雜的狀況下依舊能夠穩定、正常的工作。
要進行高空試驗，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用大型飛機改裝而成的高空試車臺、將需要測試的航空發動機裝到這架飛機上，飛都不同的高度進行不同飛行狀態下的測試；第二個辦法就是在地面上通過模擬不同高度下的環境，進行地面試驗。
前者叫做航空發動機高空試車臺，後者叫做航空發動機高空模擬試車臺。
地面的高空模擬試車臺是航空發動機技術強國普遍採用的技術，相比於用大型飛機改裝而成的高空臺，地面模擬高空臺的成本更低、測試效率更高，所以備受世界各大航空發動機強國的青睞。
但需要說明的是，儘管地面的航空發動機模擬試車臺能夠模擬高空絕大多數的狀況、用以對發動機進行測試，但地面模擬試車臺依舊完全無法取代用大型飛機改裝而成的高空試車臺，原因也很簡單，人類到現在也沒能完全掌握大氣的特徵，高空的很多特徵是在地面無法模擬的，所以，地面模擬試車臺可以模擬航空發動機遇到的絕大多數工況，但仍然需要進行真正的高空試車臺進行測試。
咱們國家從事航空發動機高空試車臺和高空模擬試車臺的時間都很早，尤其是後者，早在50年代末的時候，國家就意識到了發展航空發動機地面模擬測試臺的重要性，在經過數年的選址後，第一座地面模擬試車臺終於在1965年開始在巴蜀省的某地動工建設，一直到1995年才建成，可謂是“三十年磨一劍”，期間歷經無數的磨難和艱辛，這個航空發動機高空模擬試車臺在建成後，也被親切的稱爲“爭氣臺”。
在發展後者的同時，前者我們也沒放鬆，在H6轟炸機上進行改裝發展成了咱們自己的航空發動機高空試車臺，不過H6畢竟是中型轟炸機的底子，性能有限，能夠允許測試的發動機的大小、功率也有限，所以隨着“爭氣臺”在1995年的投入使用，H6高空試車臺也隨即在次年退役。
在知道了D-30KP-3方案已過“二審”之後，張起航就準備和馮國慶老爺子談談第二階段測試的問題，但以現在的保密條件，有些話是不適合在電話說的，儘管心裡着急，張起航也只能強自按捺住自己，等回來再和老爺子談這件事。
說起這個事，馮老爺子立刻皺起了眉頭：“巴蜀省高空臺那邊還沒有消息，但據我瞭解到的情況，巴蜀省高空臺那邊的測試任務很繁重。”
“嗯？”
張起航有些疑惑。
馮老爺子解釋道：“第一個，黎明廠的‘崑崙’發動機面臨着最後的定型，現在正在進行密集的高強度的測試；第二個，因爲海航方面對殲擊轟炸機的緊迫需求，西發廠在今年下半年的時候啓動了‘秦嶺’發動機的全面國產化工作，另外還有一個‘太行’……”
說到這，馮老爺子兩手一攤，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是‘崑崙’還是‘秦嶺’，甚至於‘太行’，緊迫性都比咱們的這個D-30KP-3緊迫的多，先不說能不能給咱們安排測試時間，就算能給咱們安排，那也只能是見縫插針似的安排，所以……”
說到這，馮老爺子嘆了口氣。
張起航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