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呢?”楊莽欣喜的問道。
“會有很多,至少不會低於一千人。”李明勳回答道。
楊莽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了,李明勳則是問道:“我需要知道金城島的安全性,還有金礦的出產!”
“首先,金城島本身是安全的,我們與卡羅部落擁有友好的關係,而那一帶的部落航海技術很差,而且相互之間仇殺嚴重,金城配合炮臺和木質城堡,固若金湯,而另外一個威脅是西班牙人和荷蘭人,且不說我們做到了最大的保密,即便是他們知道金城的經緯度,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找到,只要我們的移民運輸船隊不被跟蹤,那至少三年內,金城是安全的。”楊莽說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何文希此時開口道:“事實上,我們如果從航線上調整一下的話,安全性會很高。”
藉着地圖,何文希勾畫出了設定的航線,那是走呂宋外海的航線,從臺北經過宜蘭和臺東,直達呂宋外海,在黎牙實比暫停之後,繼而南下,很容易找到世界第二大島的新幾內亞島,而以新幾內亞爲座標,尋找米島和金城島就簡單了。
而這條航線需要藉助冬季的北風,而冬季很少有颱風,從航行上看,也是安全的。
“我認爲,風險總是相對的,金城島值得元老院投入資金和人力!”楊莽微笑說道,他打開一個賬冊,遞給了李明勳,解說道:“如今金城金礦已經正式出產金子了,我們暫時使用的奴隸開採和伐木燒炭,我返航的時候,金城一共有一千二百名奴隸,每個月已經可以出產八百到一千兩的金錠了,這還是在我們缺乏牲畜和排水裝備,人手也不足的情況下,如果我們未來找到了煤礦,引入了大型牲畜和排水設施,產量會極快的增長,桑巴爾保證,只要給他一萬個礦工,這個金礦每年可以出產三十萬兩黃金,諸位閣下,三十萬兩黃金,足夠投入一切了!”
元老們臉色大變,三十萬兩黃金,一個令人振奮又不敢相信的數字,要知道,即便是東方,三十萬兩黃金也可以兌換二百五十萬兩左右的銀錠,如果運到歐洲,可以兌換三百五十萬到五百萬左右的銀子。
實際上,合衆國目前所有金礦的出產,每年加起來也只有二十萬兩左右,這些黃金大部分以一比十的比價出售給了荷蘭人和英國人,這些泰西商人運回歐洲,便是有近百分之百的利潤。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是值得的。”林誠聲音有些乾啞,說道。
林河卻表現的有些保守,說道:“據我所知,桑巴爾這個傢伙一向喜歡誇張。”
林誠敲了敲桌子,道:“即便只有他說的一半,也值得了,那是黃金,黃金!林河,我們也馬上打開前往歐洲的航線了,黃金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好了,金城值得我們付出,這是事實,不過也不用激動,大規模的移民要在十月份纔開始,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哦,對了,楊莽,你從金城帶回了許多孩子,他們是做什麼的?”李明勳問道。
“是準備送進歸化學校的孩子,閣下。”楊莽說道。
阿海卻是道:“楊莽,你送來的孩子都不到十歲,而歸化學校收的是十三歲左右的孩子。”
楊莽解釋道:“閣下,您要知道,這些孩子來自食人族,如果超過十歲的話,木已成舟,本能難移了。”
歸化學校是由安全局管轄的一個特殊學校,學校裡的學生全部來自土著部落,從永寧區的索倫、乞列迷和阿伊努人部落,到臺灣的高山族生番,到呂宋島上的馬來人後裔,應有盡有,這些孩子或者是購買來的奴隸,或者是無人要的孤兒,由各行政區挑選其中聰敏健壯的送達歸化學校。
入校之後,會被教授漢語、漢字和術算等知識,用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進行區分,健壯剛毅者被送入軍校就讀或上船成爲見習軍官,聰慧外向者則成爲各類學徒,繼續進行培養,歸化學校創辦於1643年,如今已經有兩屆學生畢業了,數量也越來越多。
歸化學校畢業的學生都可以融入合衆國的體系,除了膚色之外,他們的生活習慣、語言和價值觀念與主體民族幾乎相同,這羣孩子會成爲軍隊、行政部門的中間,但最終的歸宿仍然是回到部落,協助他們所在的部落融入到主體民族中去。
要知道,無論是永寧還是南洋,很多部落只有百十人幾百人,千人的就是大部落了,受到合衆國文化和習慣薰陶的精英不會很難再融入奴隸制的古老部落中去,他們會謀求改變,並且與合衆國取得聯繫。
事實上這一現象在永寧行政區更爲普遍,那裡的乞列迷人和索倫男人非常喜歡受合衆國僱傭去當兵,幾年之後,回到部落,往往難以接受部落首領的壓迫,擁有甲冑和火繩槍的他們很容易就在對抗奴隸主的鬥爭中佔據上風,而取得國民甚至公民身份的他們也會得到合衆國的支持,如此,一個個的大小部落就融入了合衆國的行政體系,比親藩體系更加迅速。
“楊莽說的沒錯,食人部落是特殊的存在,以至於在是否屬於人類上都存在爭議,楊莽這麼做也不算什麼,楊莽,在這些孩子中,有沒有密克羅尼西亞人?”李明勳問道。
楊莽重重點頭:“有,馬佳羅的一個兒子一個侄子在其中,還有四個來自其他部落。”
“如此便沒有任何問題了。”李明勳肯定的說道,他扭頭看了看周圍的元老,說道:“我提議,授予楊莽金城行政長官區行政長官之職,將金城列爲二級長官區,暫時歸大本營直轄,至於桑巴爾,我還是希望他能爲澳洲的開發做出貢獻,所以只能算是借調給金城來了,諸位,表決吧。”
“年產三十萬兩黃金的金城,我沒有意見。”林河說道。
“同意!”
幾個元老進行表決,最終確定了楊莽的職位和權限。
李明勳想了想,說道:“年產三十萬兩就是一個標準,在達標之間,金城行政區不允許與大本營之外政治實體進行貿易和交流,至於對金城開發的支援,金城與安全局進行聯絡,戰犯、流放犯人會成爲前期的主要移民,當然,我可以給你一個特權,那就是金城行政區的國民可以免費而合法的迎娶土著女人,這個特權令,三年內有效。”
“感謝您的慷慨閣下,三年內,金城行政長官區會給元老院和合衆國富饒的金礦、自給自足的行政區和完善的防禦體系。我們也會擁有港口和修船場,爲合衆國開發澳洲做出貢獻!”楊莽很會揣摩元老們的心思,鄭重的說道。
元老會議結束,何文希在李明勳示意下來到了執政官辦公室,出乎他的意料,另外一個人站在那裡,正是統帥部的情報長官何文瑞。
李明勳看了看二人,說道:“你二人有七八分像,文瑞說你是他的堂兄,堂兄弟也可以這麼像嗎?”
何文希輕咳一聲,說道:“事實上,我們是親兄弟,只不過我年幼時就被過繼給伯父了,所以,我們纔是堂兄弟。”
李明勳微笑坐下,拿起桌上的資料,那是何文希提交的報告,李明勳看了一眼,說道:“在統帥部中,文瑞是少有的聰明人,識大體懂權衡,但他說,你比他還要聰明,只是身體素質不好,在講武堂畢業的時候,因此吃了虧,但那是上天註定的,誰也改變不了,不過我卻發現你的另一種特質,那就是嚴謹,至少從和楊莽的交接之中你表現的淋漓盡致,而你提交的報告,格式完美,言簡意賅,說實話,自從我創立社團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報告。”
“能得到如此讚譽,是我的榮幸,閣下!”何文希表現的誠惶誠恐。
李明勳道:“既然你的身體不適合出外勤,那麼就應該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回安全局總部,協助阿海怎麼樣?”
何文希臉色一緊,說道:“不知閣下要安排我什麼工作呢,閣下,我更喜歡幹實務。”
李明勳道:“當然是實務,從拓殖金城島你應該看出了,目前合衆國的拓殖事業沒有任何規章制度,往往只能憑藉開拓者的經驗和嘗試,很多時候就是對歐洲殖民者的拙劣模仿,但合衆國與歐洲各國完全不一樣,我們的人力資源就不是泰西國家可以比擬的,所以我希望通過整合資料,總結出一整套適合我們合衆國的拓殖模式。
這個世界實在太廣闊了,遍地都是無主之地,我們的事業任重而道遠,我可不希望我們像歐洲人那樣,在美洲開拓了上百年,也只有可憐的幾十萬人,你認爲這個工作如何?”
何文希被李明勳說的熱血上涌,他當即道:“當然閣下,這是一件大事,我當然願意。”但何文希很快安靜下來,他試探問道:“閣下,那未來我是否還有機會乘風破浪,親自爲合衆國開闢一片空間呢,實際上,這是我畢生的夙願。”
李明勳笑了笑,他最喜歡這類有野心的年輕人,李明勳道:“當然,只是我需要告誡你的是,我們的幾位元老在長久的辦公室生涯中成爲一個胖子,如果你也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你換一個更實際點的夢想。”
“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閣下!”何文希正色道,繼而離開了辦公室。
“你的這個弟弟,瘦小的身軀中有一顆巨大的野心,真是難得。”李明勳對何文瑞說道。
何文瑞笑了笑,沒有接茬,而是打開文件夾說道:“魯監國殿下再次發來了信件,希望您可以前去岱山島,商議大陸的戰事。”
“哦,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告訴魯監國的人,我會在五日內趕到的。”李明勳說道,他坐在那裡,問道:“我交代你的那件事,如何了?”
何文瑞微微點頭,把文件擺在了李明勳的面前,說道:“其他元老都沒什麼問題,只有西蒙斯閣下........,有些不穩定因素。”
李明勳讓何文瑞做的事情就是暗查元老院的所有元老,畢竟建國在即,元老院作爲核心,每個人必須是可靠的,何文瑞第一個查的是林誠,然後是阿海,在這兩個人沒問題後,與安全局合作查其他元老。
每個人都有問題,但都不算大事,左不過是任用私人、貪墨公產、隱匿工作失誤不報,再者就是個人問題,元老們都是出身底層,擁有權勢之後,自然會有各種慾望,這無可厚非,只要有原則,並且對合衆國忠誠,一切黑材料都會鎖在檔案室內。
唯一不同的是西蒙斯,其實從各方面來看,西蒙斯是最乾淨的,作爲一個葡萄牙人,在臺灣娶的漢人妻子也非名門,想任用私人也沒有什麼機會,作爲軍人,也不管軍費,所以也不曾貪墨,西蒙斯也沒有包養、納妾這類事情,可以說,最無懈可擊,但最近卻出了一件事。
西蒙斯在歐洲的兒子來到了東方,而西蒙斯把他藏了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安全局和統帥部情報處分析後認爲,這個叫做阿爾瓦羅的二十歲年輕人是荷蘭人的間諜。
“你懷疑西蒙斯對合衆國的忠誠嗎?”李明勳臉色凝重,問道。
何文瑞搖頭:“不,閣下,沒有經過審訊,我不會去懷疑。”
李明勳笑了:“我明白,能審訊西蒙斯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