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哎呀!承兒回來了,這小圓子又長高了,快過來給太奶奶看看。”劉心見到曾孫子一下子高興的就把陳慧忽略了,還好劉豔上前招呼着兒媳婦。

“慧娘也來了,快,快進屋吧!”不顧門外探頭探腦的鄰居,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進門了。

“哎呀!我家的孫媳婦就是歷害,這就好比那什麼龍什麼海,那什麼什麼,哎,反正就是好的很,這一考就考了個狀元回來,真是讓我老人家的臉上都有光了。”莫氏開開心心的說道,看着幾人手上提着的東西時,臉上更是樂開了花。

“哎呀?又買這麼多東西來,下次可不許了啊!”話雖如此,卻把東西接過後馬上拿進自己的房間,大家都知道他的徳行,所以都沒人出聲。

“慧娘呀!這次來是不是有事要說呀?你現在是狀元了,多的我也不想說,但對承兒你必須始終如一,不然我不管你當多大的官,我都會帶他回家的。”劉心的語氣認真,陳慧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

“奶奶放心,這次來就是要與大家告別的,朝廷已經分配官職了,我外放西北,我打算帶承兒與小圓子還有家中父母一起過去,這一去三年五載,路途又遙遠,想見面怕是不易。”聽到陳慧的話,場面有一瞬的寂靜。

“西北呀!那真的好遠呀!奶奶這一輩子還沒出過青州府呢!”半響後,劉心才喃喃自語道,語氣裡似乎帶了一絲心酸。

“是啊!坐馬車去得大半月呢!”王氏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一走,再見得到什麼時候呀!怪不得兒媳婦還專門過來道別。

“好了,別哭了,反正我們還年輕,總有時間去看孩子的嘛,別哭了,惹人笑話。”劉豔幫夫郎擦乾眼淚,對着小輩們笑了笑才道。

“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到了西北記得多寫信回來,等有空了,咱就去看你們,小圓子還小,一路上你們要照顧好了,不要讓孩子受苦了。還有到那邊遇事不要衝動,要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是啊!慧娘,那裡靠近邊境,民風應當強悍,你做事要三思,還有百姓們的心願其實很簡單,吃飽穿暖,安穩平淡就是幸福。你是當官的,對百姓們來說就是青天,你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其他的莫要留戀。”陳慧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奶奶,你放心吧!慧娘我上不愧祖宗,下不愧百姓,這一輩子我都會勤勤懇懇的當一個爲民請命的清官。”陳慧的心不大,在能庇護家人的情況下,現在的生活她己經很滿意了。

“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劉心拍着大腿連連說好。

“說什麼呢?這麼高興,慧娘啊!晚飯在這吃啊!爺爺給你殺雞去。”莫氏笑着出院子裡抓雞,看來是沒有聽到她們剛纔的談話,不然一定已經爲他逝去的好處哀悼起來了。

如同第一次上門時一樣,陳慧又陪着劉心在院子裡下棋,王氏拉着劉承回房間,父子倆聊着天,王氏不捨的,卻又無法留下孩子獨自在蕪縣,只好一遍遍的把想說的話細細囑咐着。

“你呀!到時候照顧好兒媳婦,照顧好孩子,現在小圓子都這麼大了,你也看看什麼時候再生幾個,現在慧娘是狀元了,多子多福,別讓她有理由去外面搞怪。”聽着王氏的話,劉承也有了想法。

“爹,等到西北我立馬就把這事提上日程,到時候穩定下來我也好養胎。”劉承希望能生個女兒,畢竟沒有女兒心中還是不能安定。

“好,好,到時候有了記得給家裡寫信,哎,那麼遠的路,如果慧娘對你不好,我們都趕不及去幫你,你沒嫁前爹就一直想呀!要把你嫁的近一點,到時候能給你撐腰,誰想到嫁的近卻還是跑遠了。”王氏嘆氣道。

“爹,你就算不相信我妻主也應該相信兒子我能把日子過好。”

“對,對,你從小就有主見,我兒子一定能過好日子的,都怪我想太多。”解開思慮,兩人之間的氣氛終於輕鬆起來。

“慧娘呀!你是個好孩子,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啊!不管啥時候都要保持初心啊!”聽着一遍遍的嚀囑,陳慧一點也沒覺得不耐煩,反而覺得分離太快,讓她沒時間好好孝順老人。

也許是忍受不了即將分離的氣氛,劉心下了一會棋後就回房休息去了,剩陳慧坐在院子裡,無聊的看着咕咕叫的母雞。

“你真的要去西北了嗎?那我怎麼辦?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這樣帶着那個醜八怪離開了,你對得起我嗎?”語氣幽怨,眼神裡帶着控訴,再加上莫名其妙的話語,陳慧嚇得一個激靈,這是哪裡來的神經病。

“你說呀!你回答我呀?”劉俊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這人就這麼無情無義,不懂的自己的真心。

“你沒病吧!有病就去看大夫,承兒是我夫郎,我兒子的爹,我帶他上任不是正常的嗎?再說你,我和你話都不多說,誰要你等我呀?還對不起你,真是毛病。”陳慧一點都不客氣,她記得自己好像幾年前就已經警告過這個人了。

“啊!啊!爲什麼,爲什麼你看不到我……唔唔,放……”劉俊話沒說完就被莫氏捂住了嘴拉開,他可不能讓這臭小子亂說,得罪了他的搖錢樹。

劉俊還想掙扎着說些什麼,但被按住了,雖然如此但大家都能猜到他的話。

“老大家的,快去找戶好人家,把俊兒嫁出去。”劉心不希望一家失去和睦,一個孩子去搶另一個孩子的妻主,她家不能出現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是,娘,明天我立馬就找媒人打聽。”對於這個兒子,劉家大伯也有些無奈。

“娘,你看俊兒也這麼喜歡慧娘,不如把俊兒也嫁過去吧!當妾也好,當奴也行呀!”趙氏想得好,嫁過去了陳家看在面子上也不能對俊兒差了,到時候他也是狀元郎的丈人了。

“放你的狗屁,不會說話就閉嘴,跟你兒子一樣不分四六的東西,滾,給我滾進去。”劉心的怒罵讓趙氏直打哆嗦,好久沒見過娘發這麼大的脾氣了,帶着驚悚和害怕,趙氏連滾帶爬的跑回房間,

“慧娘,承兒,看在老婆子的面子上你們都別生氣啊!就當那爺倆都瘋了,說胡話。”看着其他人的黑臉,劉心又默默的罵了劉俊幾句。

“奶奶,我沒生氣,我真當他們瘋了。”

“對,真瘋了,沒生氣就好,過去了啊!今晚爺給你們吃大雞腿,乖啊!”莫氏用哄孩子的語氣說着,這一刻他也無比的討厭着劉俊,都怪那個惹禍精,差點就把搖錢樹得罪了。

因爲這一出,晚飯的時候趙氏與劉俊也沒能從房間裡出來,但大家都認爲這是兩人活該,沒人幫他們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