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鳴鹿宴。

新科學子,官場老人,熱熱鬧鬧的場面,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衆人都臉上帶笑,嘴裡道賀。

陳慧一進場入目的就是三三兩兩的結伴聊天,每個新科學子都想趁這開宴前的時間來結識一些人脈。而老臣們心中想甚,無人知曉。

“這位就是狀元郎了吧!真是年輕有爲,風度翩翩。”

“狀元郎的文彩出衆,我甚是敬仰。”

陳慧剛進門就被眼尖的人們看到,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一個兩個的都上前招呼。

“謝謝,謝謝各位擡愛,在下我只是僥倖運氣好,當不得大家讚揚。”陳慧躲不開,只好迎難而上,一個兩個的聊着,說到最後,嘴巴都幹了。

“皇上駕到 ”隨着女官傳話,衆人立馬跪倒一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愛卿請起吧!今日是恩科鳴鹿宴,大家都不必拘禮了,都坐下吧!”衆人在皇上坐下之後才起身,按照排好的位置坐下,陳慧身爲狀元,所以位置靠前,剛好可以看清皇上的面容。

“上菜。”隨着一聲傳喚,擺盤精美絕倫的菜餚被一盤盤端上來,冷盤,熱菜,點心,湯水整整一百零八道菜。

“朕在這裡祝新科學子在未來都成爲蕭朝江山的左膀右臂,爲民造福的好官,這一杯,朕敬大家。”蕭薔率先把酒喝了,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紛紛乾杯。

陳慧喝着口感豐富味道甘甜的酒水感嘆,這活在頂端的就是不一樣,不說是酒,哪怕是一件小玩意兒都與衆不同。

“夫人,你小心。”小喜子扶着有些微醉的陳慧提醒道。

“我沒醉。”在鳴鹿宴上陳慧貪杯,一時間喝多了幾杯,但她還是清醒的。

小喜子閉嘴,一路把人帶回家去,喝醉了的人往往都說自己沒醉。

“陳姐兒,你收到通知了嗎?前十名的職位己經出來了,我派回了當地當縣令。”雲清姐妹兩來到陳慧住處,三人算是不打不相識,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雲清越欣賞陳慧的才華,連帶雲菲也被征服了。

“我也收到了,外放西北。”收到通知時陳慧有些愁,她一家子都是南方人,到西北也不知家人能否乙習慣。

“哎呀!那真是巧了,到時候咱姐兩可就能一同共事了,你到西北哪裡,我就在三府。”西北地大物博,但也有分是哪個府,十府中三,五,八府最爲繁盛,而一,二府卻因太過於靠近邊境而顯得荒涼,不管人口還是環境都差上許多。

“就是西北一府。”很不幸運,那是最荒涼之處。

“啊!那又窮又荒,聽說那裡的百姓都很野蠻的,好幾個縣令任期一滿,立馬就調職了,有一個最搞笑的,降職去當五府的文書都要離開那地,陳姐姐,你還是找找門道,看能不能換個地方吧!”雲菲好心建議道。

“沒事的,那都只是傳言,如果大家都不肯去,那可能會窮苦一輩子,再說靠近邊境,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總比沒有的好。”陳慧不相信傳言,她也不打算換地方,如她老師所說,人惡皆由苦中來,她不想退縮。

“那你到時候可得小心了,咱兩府之間也不算太遠,到時候你有事儘管來找我們。”雲菲拍拍胸口,豪氣萬丈。

“那就先謝過妹妹了。”陳慧笑着道謝,在遠方有個朋友實在是方便太多了。

“客氣什麼,呵呵,到時候我做學問有不懂的,還請姐姐多多指教。”這次的科舉雲菲沒能上榜,只好再等三年。

朝廷給了三個月時間,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到達上任地點便可,所以陳慧決定先回蕪縣,帶上家人再趕往西北。

不同於來時心中的未知,回程時幾人只有滿滿的興奮,一朝榜上有名,人生就真的改變了。

“慧妹,你這次去西北可要帶多些人去?那邊的情況你也不瞭解,多些人能有個防範。”三人騎着馬並肩走在路上。

“我雖然也有這個打算,但一時間也不好找人。”這個問題陳慧也想過,只是一直沒有想到好方法。

“如果慧妹你不介意,我想跟你去西北,當你護衛也好,再當捕頭也行,我就覺得跟着你有出息,哈哈。”文光把心中的想法實話實說,這些年在陳慧身上,她真的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真是太好了,姐姐能跟我去,我真是求之不得呀!怎麼可能會嫌棄,只是路途遙遠,姐姐的家人該如何?”文家只有一個女兒,現在家中父母雙全,還有夫郎與兩個孩子。

“她們就留在蕪縣,等我穩定了再接她們過去。”對家人文光早有安排。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姐姐。”陳慧再一次道謝。

熟悉的縣城門,熟悉的豆漿油條味,回到蕪縣時,剛好是早上。

“咱們先就此別過,姐姐快回家去吧!”看文光離開,陳慧也慢悠悠地往家走去,途中還到熟悉的攤子上買了早餐。

“天啊!狀元郎回來了,大家快來看呀!狀元郎到我這裡買豆漿油條了。”本來沒人知道的事在小販一句大喊中,周圍所有的人都來圍觀了,陳慧艱難的擠了出去,妥妥的體會了一把當明星的感覺。遠遠的,陳慧還聽到小販的吹噓。

“看吧!我家的豆漿油條那是狀元都愛吃的,說不定吃了還能變聰明,能考狀元,你看狀元郎就知道了吧!”小販語氣驕傲,說得跟真的一樣。

“給我來豆漿油條五份,我要帶回去給我女兒吃,讓她也給我考個狀元。”

“我也要,我也要。”

“慢慢來啊!都有都有。”聽着這些爭先恐後的話,陳慧無語的搖搖頭,這小販也真能說,這人還真敢信。

其實陳慧也知道大家這只是抱了一個美好的願望。

陳慧默默地回到家中打算給家人一個驚喜,卻不知狀元回了蕪縣的消息早就傳開了,本來還在買菜的何氏直接連菜都不買了,急忙忙的就要回家來看這個給自己爭光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