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海天相接之處有一紅點撞入了我們的視線,這紅點移動速度極快,只幾個呼吸間便到了來到碼頭近前,一艘復古的樓船巨周舟出現了在我們的視線當中。
山頂上站着的人當中有不少人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我們三人當然也沒例外,不是我們沒見過世面,實在是眼前這樓船巨舟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這樓船巨舟從外邊看上去乃是用一種淡紅色的不知名木頭做成,長度得足有海米,露出海面的地方也得二三十米高,在船首處雕刻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首,看上去仿若一條出海巨蛟正在緩緩的朝着我們游過來。
電視上那種商業巨輪或者大型的軍艦我也見過不少,但那些鋼鐵巨獸給人的衝擊力遠遠不及這紅木巨舟,蓋因爲這船是以木頭製成,而且造型仿古給人的感覺完全是不同的。
巨舟的中心處有一處類似於小型宮殿一樣的地方,此時上邊已經站滿了身穿那種奇怪七彩禮服的水妖,想必金毛猿聖和嘯月狼聖此時應當就在這小宮殿當中。
這首樓船巨舟到了碼頭前開始慢慢的減下了速度,開始緩緩的往碼頭前靠近。
此時已經等在碼頭之上的那些水妖也動身開始往前走去。
幾分鐘之後伴隨着一種“轟隆隆”的令人牙酸的聲音,這艘巨舟終於在碼頭前堪堪停穩。
自巨舟之上忽然涌出了幾道白色的熒光匹鏈,而碼頭之上也隨之涌出了好幾道與巨舟上涌出的顏色一樣的匹鏈,這些鏈條在空中不斷揮舞,猶如巨型章魚的觸手一般。
最終這些自碼頭之上冒出的匹鏈和巨舟之上冒出的匹鏈互相交融了在了一起,最後忽然繃緊把這艘樓船巨舟狠狠的箍在了一起。
巨舟雖已停穩,但樓船上那小型宮殿當中並未有人出來,反而是那些等在碼頭之上的水妖先行散開,這些水妖依次排列在樓船巨舟的,然後解下腰上掛着的一個類似於大海螺一樣的東西吹奏了起來。
一股低低的嗚咽之聲傳來,這聲音聽起來無比的蒼涼,但細細一品卻有幾分喜悅之意。
我小聲道:“這是什麼樂器,聽起來還蠻好聽的。”
張蟬一臉的怪異,“應該是水上澤國的九合請仙螺,這東西跟乘雲屐一樣都是禮器,而且還是那種最高規格的禮器,水上澤國把四聖山這兩位的登島之地選在這處玄冥碼頭已經就有些反常了,現在竟然還把這九合請仙螺拿出來吹了,這可一點兒都不像外界傳的那樣關係不睦啊,關係不睦怎麼可能如此安排,甚至就是關係一般的都不可能用到這種規格的東西。”
難怪張蟬這種表情,我自己心中也是疑惑不已,難不成是水上澤國和四聖山真的已經背地裡搞出了些什麼貓膩?
在這九合請仙螺的奇異聲音當中,樓船之上那處小型宮殿外的水妖往兩邊散開,自正門當中緩緩走出兩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當頭哪一位赤裸着上半身,鐵塔一般的身軀在陽火的照耀下閃耀着猶如寶石一般的奇異光輝,一臉金色的絡腮鬍在海風當中微微拂動,正是之前在東三省神墓那邊有過一面之緣的金毛猿聖了。
在在它身旁僅比它略矮一籌身穿銀色長袍披頭散髮的哪一位正是動手殺了鹿妖鹿子清的哪位嘯月狼聖了,當時這一位提着帶血的鹿頭現身的時候那股兇厲的勁兒對我的衝擊還是蠻大的,但此時看上去這一位臉色平靜,與之前見過的嘯月狼聖除了長相一樣氣質上完全不一樣了。
張蟬也看出來不對了,小聲道:“奇怪,哪位嘯月狼聖銀澹好像看上去有些不一樣了。”
“不是聽說這一位用梧桐火心療傷了麼,或許是剛傷愈的緣故。”
關含霜也道:“我之後去查過這梧桐火心,各種資料上說的都挺玄乎的,說是用過之後相當於涅槃重生一樣,就算沒這麼誇張,這一位重傷之後短時間內又痊癒,大起大落之後產生些變化很正常。”
張蟬點了點頭,旋即又有些幸災樂禍道:“看樣子這一位殺了鹿子清的事情應該還沒被大肆傳揚出去,對於那些平日當中性格和善的草食性妖物來說鹿子清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這羣妖物雖然平日中不怎麼動手,但不代表它們實力就差多少了,要是到時候知道鹿子清是死於嘯月狼聖之手到時候還不得找到四聖山打出腦漿子!”
我皺了皺眉道:“你不說這個我還忘了,你倆不覺的神墓的事情有點兒詭異麼?按說東三省的這些大仙當時被如此欺負肯定心中已經怨氣沖天了,後來四聖山北陰山沒得手怎麼也沒見東三省的這些仙家們報復?就是這些消息它們都沒傳出去,要知道傳出去的話可不用它們動手,別人就會幫着這些仙家們找它們的麻煩了!”
“這問題我也想過,確實是有些詭異,我覺得咱們走了之後那邊說不定還發生了些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不然以那些仙家們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可能沒什麼特別的動作,而且後來景亭前輩如何了也沒見什麼消息傳出來。”
張蟬這麼一說我和關含霜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蟬有道理,看來當時我們離開神墓入口之後哪裡應當還發生了些別的事情。
張蟬擺了擺手把我倆從沉思中拉回現實道:“先不說這個了,那兩位要下船了,先看看再說。”
我回過神來一看,金毛猿聖和嘯月狼聖已經在幾位水妖的帶領下緩緩的往船下走去。
還沒等這兩位踏上碼頭,幾位水妖越衆而出跪坐在地給這兩位換上了之前我們穿過的乘雲屐。
金毛猿聖見此咧開大嘴笑了幾聲,看樣子很是滿意,而哪位嘯月狼聖還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張蟬酸道:“這水上澤國還真是會坐人,幾雙乘雲屐來回穿,看樣子這兩位穿的應該就是之前咱們穿過的那幾雙,不知道這羣水妖有沒有提前給清洗過,不然它們可就是撿我們的鞋穿了。”
我嘴角微微一抽,那乘雲屐我們肯定也不是第一次穿的,要真是像張蟬這樣說的那我們之前豈不也是撿別人的鞋穿。
換好乘雲屐之後有一高一矮兩位水妖上前行李跟金毛猿聖和嘯月狼聖交談了起來。
隔得太遠了我們根本聽不清它們四位講的什麼,但看它們的樣子好似是相談甚歡。
張蟬道:“看金毛猿聖和嘯月狼聖的態度這兩位應該是水上澤國四大族主中的兩位了,媽的這水上澤國到底搞什麼飛機,這規格也太高了些吧?”
四大族主雖然修爲上與四聖山的這四位修爲差上一線,但地位上卻是相當的,按理來說迎客的話只需要來一位就可以,現在兩位族主一起過來已經相當的給面子了。
看那兩位的樣子其中並沒有之前我們見過的布羅族羣的族主俞天陽,我略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張這兩位是那兩位族主?”
張蟬尋思了一下道:“俞天陽不在,那剩下的就只有三位了,海雲族的族主荊羽丘名義上乃是水上澤國除了龍輕雲前輩地位最高的大族主,白羽鶴聖不來這一位肯定是不會來的,那剩下的就只有海常族的族主俞漏和布須族的族主億蒼青了。”
四大族主各司其職,聽說俞天陽乃是地位最低的哪一位,這一次竟然都沒讓俞天陽來,這側面也顯出了水上澤國的重視之意。
一番交談之後俞漏和億蒼青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着金毛猿聖和嘯月狼聖迎面往碼頭外走去。
“怕是這一次水上澤國和四聖山的會面傳出去會跌破一羣人的眼睛,道上又要起風浪了,李渡那邊也要更頭疼了!”
誰說不是呢,水上澤國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之前這兩家的關係,這種大勢力的關係牽動不小小的家族門派,大家肯定要揣摩一番的,而李渡本來就頭疼這事,現在肯定要痛上加痛。
此時迎面而來的水妖和金毛猿聖嘯月狼聖這些也已經看到了我們這些站在山頂上的這些人,俞漏億蒼青和嘯月狼聖和金毛猿聖的視線一一在我們這些人的身上掃過。
俞漏和億蒼青還好,掃過我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但嘯月狼聖和金毛猿聖的目光掃到我們的時候我心中一怔,下意識的有些想要躲閃,但丹田內的罡氣一陣莫名的涌動,我的目光並沒有在它們的注視下有所移動。
我心中略有些欣慰,第一次見金毛猿聖和嘯月狼聖的時候我看它們都有一種壓迫感,更別說直視了,但這一次我已經沒有了那種感覺,雖然它們對我來說還有一種壓迫感,但卻沒有了無力感了,我已經有了正面跟這些大人物對上的資本了。
想到這裡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暢快之意,要不是當着這些人還有下邊那些妖物們的面我真的想要大喊一聲來抒發心中這股莫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