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常欣掌心發癢,好不容易纔忍住了。
只是看林初那冷着的臉,突然覺得林初氣質跟以前有點兒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林初跟燕北城呆的久了,所謂近朱者赤,在燕北城那種迫人氣勢下都能慢慢的習慣,舉止上多多少少,也會染上燕北城的習慣。
兩人在一起久了,是很容易相互影響的。
林初剛纔那冷冰冰地目光,多多少少都有點兒燕北城看人那份兒蔑視冰冷勁兒了溲。
“我真不用你給臉。”林初不客氣的說。
“你——”蘇常欣實在是忍不住,原本擱在膝蓋上的手都已經伸出桌面了。
卻聽林初冷聲道:“我本來想着來參加婚禮,大家面兒上至少能相安無事的,不想在婚禮上鬧出事情,又讓你們誤會我要搗亂什麼的。我想蘇姨你也不想在這裡鬧得不像話。恧”
“你!”蘇常欣咬牙切齒,心裡恨得不行,原本都已經擡起的手掌攥成了拳,又生生的放回到了膝蓋上。
楊致遠壓下鐵青的臉色,冷靜的說:“林初,何必要鬧得這麼不愉快?我是真覺得你不錯,纔會再來。你那個男朋友,我見了,是比我年輕,長得也不錯,可那能怎麼樣?這年頭年齡和外貌都不能當飯吃,你一時覺得有愛了但是以後呢?你蘇姨是爲你好,你年輕不懂事,我們不怪你,但你不能當那個不知好人心的白眼兒狼,生生浪費了林家人的好心。咱們倆的事情,你沒必要一口回絕的這麼堅決,給自己留點兒挽回的餘地沒什麼不好。”
楊致遠挺直了脊背,嘴角噙着自覺睿智的淡笑,“你看,這就是我跟年輕人的差距。我是年長,可你跟我在一起,我能時時提醒你,給你正確的引導。林家不會害你,你剛纔那番話,過分了。”
“楊總,何必強人所難?我就是這麼不知好歹了,就算真嫁給你,我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拖累,我就是這麼個人。上次見面你就說,想嫁給你的姑娘多得是,真沒必要在我這兒找羞辱不是?我跟我男朋友一起,以後生活哪怕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那也是我的選擇。到時候你也可以來跟我說,你看,我早就警告過你,是你不聽。但是不管將來怎麼樣,現在我就是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不會接受你。哪怕將來我真的窮的不行,我也認。”
“照我說,以你的條件,真的沒什麼可自傲的。我自己的條件我清楚,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高攀誰。所以我希望楊總也是如此,你可能認爲是我高攀了你,那就算是吧。反正我們倆是不匹配的。林家沒有權利替我做決定,所以你以後也別來跟我聊聊了,我與你也無話可說,真的。我不需要你的錢,也不需要你來當我的人生導師。我就是這麼不知好歹,對於我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不牢楊總費那麼大的心。你可以說我給臉不要臉,隨便你們,只希望在私事上,不會再見到楊總。”林初說着,有些上火,開了眼前的礦泉水,倒進杯子裡,就端着杯子往肚子裡灌了滿滿的一大杯。
楊致遠氣的強忍着纔沒破口大罵,甚至都想打林初一巴掌了,就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林初這一句句的,不就是拐着彎兒的在說他沒有自知之明嗎?!
就憑她,也配!
楊致遠今天腆着臉坐在主桌,還不放棄林初,一方面是因爲放不下跟林家的聯合,另一方面,也是有點兒不甘心。
那麼多小嫩模往他身上湊,這林初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看不上他?
林初才懶得理楊致遠,別說跟他說話互相瞭解了,就是連看都不樂意看他。跟楊致遠一比,她寧願面對蘇常欣了,能讓蘇常欣心堵,她心情也就能好點兒。
眼見蘇常欣氣的那張漲紅的臉色藏都藏不住了,有賓客進來原本還想跟蘇常欣打招呼,可看她的臉色,顯然是在跟自己的養女鬧不愉快,便頓住腳步,轉而去找自己的座位了。
林家對外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處處拿林初的養女身份彰顯自己家慈善。但這也就是做給不知就裡的小老百姓看,爲林家的股票做點兒貢獻。他們這些人互相都是知道的,林家對林初這名養女實在說不上好,彼此的關係連一般都算不上。
雖然只是一些傳言,但聽說林雨雯現在這丈夫,還是林雨雯從林初那兒搶過來的,林家一點兒都沒有要安慰林初的意思,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對不起的,一臉喜慶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女兒結婚,一點兒心虛都沒有。便知道,林初跟林家的感情肯定不怎麼樣。
這會兒看到坐在林初旁邊的那名老男人,在場的都是人精,沒錯過林初眼裡的不喜。再加上蘇常欣面露不悅,那就不知道蘇常欣又打的什麼主意。有些人便猜測,可能蘇常欣是準備坑自己的養女,把這個老男人介紹給林初了。
不得不說,他們還真是猜對了。
這種事情林家根本沒法瞞,圈子裡各家都盤根錯節的互相聯繫着,有點兒什麼八卦那都傳的飛快。所以林家跟林初的關係怎麼樣,他們還真是都清楚。
現在看看,這蘇常欣還真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林初只對蘇常欣半分笑意都無的扯了下嘴角,露出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還請蘇姨以後也不要爲我的事兒操心了,不用再給我介紹什麼男人,您的這份兒好意,我真是消受不起。”
蘇常欣差點兒就拍案而起了,林初率先站了起來,“今天客人多,都需要蘇姨招待呢,我就不在這兒礙您眼了,先去趟洗手間,一會兒再回來。”
在蘇常欣仰着頭的錯愕表情下,林初理都沒理她,就出了大廳,拐個彎去了洗手間。
她只是生氣而已,並沒有什麼自怨自艾的情緒,也不是真的想要上廁所。
洗手間沒人,她便乾脆在洗手檯前來來回回的踱了幾圈,雙手在臉旁扇風,直到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眼時間,11點50分,婚禮也快要開始了。
林初這才走出洗手間,結果卻又被人給堵上了。
她今天是真有點兒氣不順了,皺眉氣呼呼的擡頭,額頭就被貼上了。
林初眨眨眼,看清了來人,有點兒傻,“你不是加班嗎?”
“忙完了,想着你在這兒,就過來了,不過經理說看到你來洗手間了,我就先沒進會場。”燕北城說道,脣間劃出暖暖的微笑,伴隨着低啞好聽的嗓音。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有點兒噥噥的不甚清楚,淺淺幽幽的飄進她的耳朵。爲了能聽清楚他的話,林初聽得格外認真。他聲音裡那份兒勾.人的感覺也跟着放大了,那酥酥的磁啞嗓音把她的耳朵都給撓紅了,有些醉。
微笑着,連帶着淺淺的呼吸也從鼻間吹了出來,灑在她的鼻尖兒上、脣上。
紅暈慢慢的染着爬着,從她的頭頂一直到腳趾,腿都跟着有些軟。
燕北城雙手扶着她的腰,突然把她舉了起來,與他幾乎是要平視着,雙腳僅有腳尖兒艱難的觸着地面,後背緊緊地壓在牆上,動都動不了。
被他箍在懷裡,一點兒自由都沒。
“怕你在這兒受委屈,就儘早把工作解決了,跟來看看。”燕北城啞聲道,雙脣離她極近,說話時若有似無的快要碰上卻偏偏又觸不上。這樣曖.昧的距離實在是勾的人心癢。
林初原本的氣憤在見到他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彷彿在他面前,在他懷裡,什麼事兒都不叫事兒。
不由自主的,雙手便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腰,眼瞧着燕北城的脣就要黏上來了,她小聲說:“婚禮要開始了。”
“沒事,還有幾分鐘。”燕北城輕笑道,眼見近在咫尺的柔軟脣瓣,便吻了上去。
整個人被他包覆着,哪兒都看不見,好像他包裹住她,寬闊的懷裡就成了全世界。
林初也忘了這還是在走廊裡,就這麼被他吻得密不透氣。
王菁琳想趁着婚禮開始之前,趕緊來上趟廁所,免得一會兒新郎新娘上臺後,還要請雙方的父母上臺,她也就走不開了。
只是走着,腳步突然頓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正跟一個男人擁吻的林初。
男人背對着她,僅能看出男人挺直的脊背,及膝的呢子大衣下露出一雙長腿,又直又好看。長的比兒子還要高。單看背影,就是一身出塵清逸的氣質,王菁琳很不願意承認,真是比程子銘要出色些,只有一些。
但是不過是個背影,又不能說明什麼。
但雖看不清男人的樣貌,卻是能認得出林初,閉着眼,被男人抱在懷裡,難捨難分。
只這林初,太不知羞恥!
王菁琳氣的不行,也不上廁所了,跺跺腳便憤怒轉身,回去了會場。
程子銘的父親程進東見王菁琳回來了,可臉色卻不對,便把她拉過來,小聲問:“不是去洗手間了嗎?這麼快?”
“快別說了,我沒去。”王菁琳青着臉說。
程進東奇怪,“怎麼回事兒?”
王菁琳迅速的看了眼程進東,又左右看看周圍的人。這會兒新郎新娘還沒有進場,會場中只放着悠揚的鋼琴曲,聲音很大,別人不至於能聽清楚自己說的話。
王菁琳這才讓程進東俯首過來,湊在他耳邊說:“我剛纔……剛纔去洗手間,結果在門口就看見林初跟一個男人抱着親呢。真是不知羞恥!今天是子銘和雨雯的婚禮,她在外頭鬧什麼鬧?讓人看見了,還不得笑話咱們?子銘的前女友跟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在婚禮上幹些不知羞恥的事兒。這可是公衆場合,她怎麼能……怎麼能就跟男人那樣?太肆無忌憚了!”
王菁琳的字咬的極重,又看向紅毯對面的那張桌子,楊致遠還做在那兒。
“虧親家母還巴巴的給她介紹對象呢,人家楊總就在那兒坐着,她就能在外頭跟個不清不楚的男人胡來,簡直是氣死人了!幸虧子銘跟她分手了,不然得戴多厚的綠帽子?而且,讓人看見了,讓親家母怎麼處?又怎麼面對楊總?胡來也不分場合,都不考慮考慮別人感受的。我看她就是故意要給林家難看,順便再讓林家跟楊總翻臉。簡直就沒安好心,虧親家母對她那麼好。這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
“你是不是看錯了?林初那孩子挺老實的,不像是這種人。”程進東低聲說,很有些遲疑。
“我看錯誰,也不能看錯她呀!過去四年裡,幾乎是天天來咱家,我還能認錯她?她過去可能是不錯,可架不住人會變。出了社會,工作以後就有心機了,複雜了,人也就不單純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她清清純純的樣子,可真正是什麼樣的人,咱能知道嗎?尤其是搞公關的,彎彎道道多多啊!說得好聽是公關,誰知道實際上是在做什麼呢?你剛纔在門口也看見了,她跟那經理親的跟姐妹兒似的,她纔來了盛悅幾次,就跟人這麼熟了。說她沒心機,誰信呢?”
程進東沉默着,不說話了,也有些贊同了王菁琳的話。
“之前她就一直拿着子銘的錯處,口口聲聲說子銘對不起她,趁機就要讓咱一輩子都對她內疚。可我現在倒是懷疑,到底這事兒誰對誰錯呢?子銘要跟她分手,她能沒責任?指不定有點兒什麼咱不知道的污糟事情。她背地裡早就先對不起子銘了也不一定。”王菁琳氣的不行,眼珠子在眼眶裡一橫一橫的,原本平日裡溫柔的表情,這會兒也顯得刻薄。
“她跟子銘分手才幾個月啊,這就找着男朋友了?太快了吧!她又不是什麼天仙兒似的人,讓人趨之若鶩的。”王菁琳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嘖了一下,“我看她就是早就找着下家了,一直劈腿兩邊兒都吊着,讓子銘先跟她分手,一直欠着她。”
程進東看看對面桌上,林初的位置還空着,便信了王菁琳的話。
“婚禮都要開始了,她還不回來,真不合適。”程進東沉聲道。
王菁琳嘆了口氣,又安慰程進東:“你也別生氣了,好在子銘現在不是跟雨雯結婚了嗎?林初也算是什麼好處都沒得着。我只是挺替她惋惜的,當初上學的時候,多單純美好的姑娘,沒想到現在……”
聽到程進東也跟着嘆了口氣,王菁琳又說:“所以說,有父母管教真的很重要。看看咱們子銘,看看雨雯,就是不一樣。林初挺好的姑娘,卻沒有父母管束着,終於還是走歪了。”
……
燕北城低頭看着懷裡面色緋紅的林初,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和雙脣都水潤潤的,那有點兒懵懵的模樣,讓他失笑。
瘦而好看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頭頂,把她的發揉的有點兒微亂了,“你先進去,一會兒我再進去。”
林初好半晌,才眨眨眼回了神,看到他薄脣好看的弧度,比以往有點點的腫,似乎是豐潤了一些。想到會這樣的原因,她就有點兒無法直視。
吸吸脣,不由自主的就吞嚥了一口,有點兒被美色所迷。
乾淨的下巴只隱隱的透着一點兒不太明顯的青色鬚根的痕跡,隱在肌膚裡,不會扎人,卻又沒有遮掩他很男性的氣質,莫名的林初就覺得這樣子特別性感。
有時候他下班來接她,經過了一天的時間,鬍渣有點點的長了出來,不長但是在他吻她的時候卻能稍微感覺得到。那種些微刺癢卻又不太明顯的感覺,特別有趣。
林初是憋着,沒太好意思,不然真的很想親親他的下巴,感覺他鬍渣刺着自己嘴脣的感覺。
有些迷濛的目光緩緩落在他突出的喉嚨上,隨着他現在時粗時淺的呼吸,喉結也在動,很有趣,很man。這些小小的細節,都讓林初覺得很男性,有力量。
聽到燕北城的話,林初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兒犯抽,就衝動了,擡頭便在他的下巴上輕啄了下。看着很是乾淨的下巴,吻上去還是能感覺到鬍子的存在,並不扎人,但也沒有他臉頰的皮膚那麼細,糙糙的感覺很有趣。
燕北城只感覺到下巴被柔軟的碰觸了一下,很快,可那軟軟的感覺卻舒服極了,像是帶着溼潤的羽毛,又像是羊脂,在他的心上戳了一下,癢癢的。
“你不跟我一起進去?”林初問,低頭扯住了他的領帶,捏在指尖無意識的揪,低頭露在外面的後頸紅了一片,粉粉的顏色,讓燕北城險些就要低頭去親了,好不容易纔忍住的。
“本來也沒打算再瞞着的。”林初說,聲音小小的,頭皮炸開了。
燕北城突然擠了她一下,“我得先去把這兒解決一下。”
林初沒忍住吸了口氣,剛纔忽略了,這會兒經燕北城一提,下意識的低頭一下子就看見了那大的不行的變化。
燕北城低頭湊在她燙紅的耳根上,薄燙的脣微彎着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的磨,低啞磁性的嗓音慢悠悠的吹進了她的耳朵,“不然你幫幫我,一會兒咱倆一塊兒進。”
林初漲紅着臉,想也不想的就把他推開了。就幫了那麼一次,這男人就跟上癮了似的,三天兩頭提!
“你……你自己去弄!”林初硬着頭皮說,腦中也不知怎的就現出了他自己弄得畫面,臉燒得不行。
燕北城只是那天晚上實在沒忍住,本也沒有想要這麼委屈她。所以被她一推就鬆開了。
捏捏她柔軟的手,輕聲說:“你先進去吧。”
本來燕北城不說那句還好,現在林初都沒法兒正眼看自己的手了,被他捏了幾下就燙的厲害,哪哪兒都不得勁兒,恨不得這會兒握幾顆冰塊。
回頭看了眼燕北城,見他還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要先目送她進會場。只是他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幸虧大衣挺長也挺寬鬆,往中間攏住,沒露出異樣。
林初被燕北城灼灼目光中的深意給燙了下,趕緊轉回頭跑進會場了。
幸虧會場燈光暗,只留下聚光燈放在紅毯上,林初繞着走,也不顯眼,別人也看不出她的異樣。
本來想借着去洗手間的機會,回來不着痕跡的就坐的離楊致遠遠點兒,誰知道回來以後,只剩下三個空位,在楊致遠的兩旁,一邊一個,另外一個就是在蘇常欣的旁邊,明顯是給林正和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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