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語前的表情驟然沉了下來,陰沉沉的,要不是還要聽聽蔣路廉接下來說什麼,他恨不得現在立馬去找蔣路廉算賬。
“我……其實我不知道……”蔣路廉泄氣的說。
明語桐看了明語前一眼,大概是太瞭解他,知道這時候他一定會忍不住。
幸虧被明語桐警告的看了這麼一眼,不然明語前差點兒沒忍住,就要開口了。
明語前是真想罵人。
什麼叫不知道?
那他打這通電話來,到底什麼意思?
想說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說沒說?
連自己說過什麼話都不知道?
傻.逼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自己說了什麼,難道還能不知道?”明語桐也氣壞了,把明語前憋在肚子裡的話問了出來。
“當時我喝得爛醉。”蔣路廉說道,“我本是一個人在包間裡喝的。看到你跟傅引修,我……我知道我沒資格,可我還是難受。”
明語前握緊了拳頭,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既然知道,又提什麼?
難道還想引得明語桐的同情,想勾着明語桐對他不捨?
什麼王.八玩意兒!
虧明語桐還說過他有責任心。
可這是有責任心的男人會幹的事兒嗎?
一邊去找了別人,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一邊又放不下明語桐,總想來糾纏。
絮絮叨叨的說着自己的不捨與愛。
真這麼愛,就別放棄啊!
放棄得這麼爽快,還說什麼愛呢!
幸虧明語桐是很拎得清的人,又有個傅引修在一旁死皮賴臉的死巴着不放。
就算蔣路廉再怎麼癡情,還能無恥過傅引修?
明語前頭一次對傅引修這麼放心。
但蔣路廉有沒有想過,萬一明語桐真被蔣路廉給磨得心軟,猶豫不定,難道蔣路廉還能拋下現女友,真跟明語桐在一起?
那麼以後,他又準備怎麼對明語桐?
她一直生不出孩子,被夫家詬病。
他還能一如既往嗎?
答案是不能。
明語前想都不用想,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既然這樣,蔣路廉一次又一次的來糾纏明語桐,跟她述說自己的不捨,有什麼意思?
明語前“呸”了一聲,幸虧他姐不是隨隨便便就被人牽着鼻子走的人,心裡門兒清,不會着了蔣路廉的道兒。
不然換個人,你看是不是能被蔣路廉狠狠坑一把!
明語前想着,又特別驕傲。
所以說,他姐纔是最優秀的。
明語桐:“……”
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呢,臉色一會兒一變。
剛纔臉色還猙獰的跟要跟人拼命似的,這會兒又一臉驕傲。
明語桐不明所以,便不再想了。
她聽到蔣路廉的說法,也很生氣,還有些不耐。
一次兩次的,她尚且能理解,還能有耐心開解蔣路廉。
她已經不止一次的告訴蔣路廉,她並不怨他,甚至很感激他。
可到了這時候,蔣路廉竟還在跟她重複這些話。
明語桐抿了抿脣,強壓下心中的不耐,對蔣路廉說:“所以呢?”
“我當時因爲心情的關係,喝的有些多,其實我也記不太得是怎麼回事。只是因爲心中想着你,隱約能記得,我好像是叫過你的名字。”
明語桐抿緊了脣,顯然蔣路廉會給她打這通電話,代表着他喝酒時,並不只有他一個人。
想到他當着不知道誰的面,嘴裡一聲一聲的念着她的名字,明語桐就有些犯惡心。
難道她真看錯了蔣路廉不成?
“因爲我當時……心裡想着的,正好是你……”蔣路廉頓了頓,聲音乾澀的說,“正好是你難以生育的事情。我想着,如果你沒有這樣的困擾該多好。我心裡想着,嘴裡可能也念叨了出來。但我記得,我並沒有指出是什麼事情。”
明語桐緊緊地繃着下巴,抿脣咬牙,“沒有指出是什麼?”
蔣路廉動了動嘴,其實他心裡也不確定。
畢竟喝的爛醉,他也很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
是否潛意識裡認爲自己沒說,可實際上已經說了呢?
“你說你當時是自己一個人,那你又怕什麼呢?難道後來去人了?”明語桐沉聲問。
“我隱約記得,後來倪雅琳過去找我了。我忘了她到底問了我什麼,只記得聽到她說了你的名字。”蔣路廉越說越心虛,越說越小聲。
“她叫了我的名字,於是你順着名字,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是不是?”明語桐沉聲問。
“我記得我根本沒有跟她說什麼話,大概一句都不到,不可能說出你的事情的。”蔣路廉急忙說。
“那倪雅琳爲什麼會提起我?”明語桐緊跟着問。
“大概……大概是覺得我一直忘不了你吧。”蔣路廉說道。
明語前諷刺的輕哼,不論是誰,都受不了現任心裡想着別人吧!
虧他還有臉說,顯自己情深?
明語桐也顧不上明語前不屑的哼聲會不會被蔣路廉那邊聽到了,“但你終究是跟她說過什麼話,對不對!”
明語桐的聲音再也控制不住的嚴厲起來。
蔣路廉默了默,說:“我忘記了,我只隱約記得見過她,但我實在是不確定……我見到她之後,就徹底醉死了。”
“蔣路廉!”明語桐連名帶姓的叫他,“我那麼信任你,才把我的隱私告訴你,你知道親手揭開自己的傷疤有多難受嗎?你知道我跟你說起我的事情,有多麼難堪嗎?”
“這事兒只有我家人知道,除了他們,就只有你知道了!因爲我覺得你是個值得結交的人,我不想連累你,所以我告訴你了。可你是怎麼做的?你答應過我是不會說的!”
“我沒說,我真的沒說!我肯定是沒說的!”蔣路廉連忙解釋。“我真的不記得,我有跟她說過,我見到她沒多久就醉死了的。”
“可你也不記得,你沒有跟她說過,你什麼都不記得。”明語桐氣道,“如果你真能這麼確定,你沒有說過,你又怎麼會給我來電話?你自己也不確定!”
“我……”蔣路廉捂住了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確實拿不準,到底是不是自己說出去的。
可是這麼重要,這麼隱私的事情,肯定也只有明語桐的家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