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爲那男孩兒的事情開始,遲以恆收起自己心中的良善與同情,開始將那些孩子一個一個的都淘汰,剷除。
最終,除了他,其餘的孩子也沒有一個還活着。
遲行端的要求,失敗者,就是死。
而遲行端以這樣的方式選定了繼承人,反正,也不是他的血脈,並不能成爲他的弱點。
就算被人抓住,也能毫不猶豫的捨棄。
反之亦然。
沒有父子之情,若是有人拿遲行端來威脅遲以恆。
那麼,遲以恆也能毫不猶豫的捨棄遲行端。
遲以恆心中哭着笑着,他原本以爲,自己的人性早就被遲行端給磨沒了。
可沒想到,因爲顧念的出現,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個人。
但同時,他也知道,遲行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因此,他努力地瞞着,掩飾着。
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遲行端竟然把顧念給抓了過來。
凡是落在遲行端的手上,沒有人能夠活命。
遲以恆心中揪緊,可在遲行端面前,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露。
從收到遲行端的信兒,說顧念在他手上,他就恨不得立馬飛過來。
可是他知道,不行!
如果來得太快,便足夠讓遲行端判斷出顧念在他心中的分量。
非但救不了顧念,反倒是害了她。
而來得太晚……
他怕自己來得太遲,真的救不了顧念。
今天到來,是他權衡再三,才做的決定,不會太早,不會太遲。
可他這點兒小心思,卻依舊沒能瞞住遲行端。
或許,是爲了挑刺,遲行端總有話說:“刻意掐着這個時間過來,怎麼?想讓我覺得,顧念在你的心裡分量並不重,從而放過她?”
遲以恆不說話,臉上也不敢露出任何表情。
“今天我給你一個選擇。”遲行端說道。
遲以恆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便聽到遲行端說:“要成爲R組織合格的首領,便要沒有任何弱點。你既然那麼看重顧念,那麼,她就萬萬不能成爲你的弱點。”
遲以恆剋制住握拳的衝動,平靜地問:“父親的意思是?”
“殺了顧念。”遲行端說道,將一把手槍遞了出去。
遲以恆哪怕再剋制,聽到這話,也掩飾不住的震驚。
他雖然知道,落到遲行端手裡,顧念的命,怕是很難保住。
這個結果並不出人意料。
可真親耳聽到遲行端說出來,遲以恆還是心臟驟縮。
“就如我當年親手殺了我的妻兒一樣。”現在再提出來,遲行端面不改色,絲毫不受影響。
彷彿說的,就是一件與他不相干的事情。
“由你親手來殺了顧念,斬斷你的弱點。”遲行端將手槍又往前遞了遞,“親手斬斷自己的弱點,以後,你才能更強大。”
“當然,就算你不動手殺了顧念,既然我把她抓了來,就沒有將她安然釋放的道理,她還是要死。”遲行端冷聲說道,“被我遲行端親自抓來的人,要是還能活着離開,聽着都叫人笑話。”
遲以恆緊咬着牙關,遲行端這哪裡是給他選擇的餘地了?
不論他怎麼選,顧念都是要死。
分別只在於,是死在別人手中,還是他的手中。
死在別人手中,他或許在心理上不需要受那麼大的折磨。
可是,他也要失去了現在的一切。
沒有了R組織,他什麼都不是。
一個失勢的R組織前少主,又怎麼可能有命活呢?
顧念活不了。
而他,也同樣活不了。
想活命,就得留在現在這個位置上不變,就得親手殺了顧念。
而就算是在R組織少主的位置上,他一直以來面對的暗殺,也從來不少。
只不過是,還能掙個活命的機會罷了。
遲以恆垂眸,衡量半晌,又聽遲行端說:“你可得快點兒做決定,這會兒,她恐怕是中了藥,身不由己。再晚點兒,她得不到抒發,自己就得先憋死。”
遲以恆不敢相信的猛然瞪向遲行端。
這在以往,是他絕不會也絕不敢做的事情。
遲以恆的這反應,讓遲行端越發的堅定自己的決定。
一個顧念,就能讓遲以恆屢屢失態,以後如果由遲以恆來接下R組織。
R組織的敵人從來不少,一旦拿顧念下手,遲以恆又怎麼可能保持理性?
現在遲以恆就敢因爲顧念跟他急眼,以後呢?
遲行端更加斷定,顧念這個女人,決不能留。
“也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爲你考慮。”遲行端卻說,“反正她現在中了藥,你可以去讓她成爲你的女人。不過事後,還是得一槍殺了她。但不管怎麼樣,你也算是得到過顧念,並無遺憾。”
遲行端頓了頓,說:“這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兒補償吧。”
遲行端拍一拍遲以恆的肩膀,一副慈父的模樣。
好像這樣,是給了遲以恆多大的父愛似的。
遲以恆一臉的掙扎,遲行端在一旁說:“快點兒做決定吧,R組織的少主,這麼優柔寡斷,讓我怎麼放心把位子交給你?你太長時間不在我身邊,就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