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去那學校,程苡安唯一感謝夏敬北的一點就是,那學校學習的氛圍。
她能考上B大,除了自身的努力,也是因爲學校的教學確實好。
這麼多年,她過的節日,就只剩下春節。
現在南夫人提起來,程苡安眼睛忍不住的發酸,一股酸楚涌上了鼻尖。
“好孩子。”南夫人拍拍程苡安的肩膀,“以後啊,你就都跟着景衡回來過節。如果你願意,春節也可以來咱們家過。至於你那舅舅家,就當沒有也罷。”
這麼對待唯一的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就沒有良心不安過嗎?
南夫人一點兒都沒有想過程苡安會跟南景衡分手。
她的兒子,她瞭解。
要麼就不談,要談就認真。
都把人帶回來了,就是抱着不分手去的。
南景衡對女人,真的沒有那麼多一見鍾情,若是有了好感,就一定要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好。
最重要的,便是人品了。
若沒有問題,他纔會接受。
所以對於程苡安,南夫人是真的很放心。
既然南景衡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會輕易放棄。
對於兩人的關係,南夫人倒比程苡安來的更有信心。
“就這麼說定了,景衡,中秋帶着苡安回來啊。”南夫人說道。
這一次,南景衡並沒有徵求程苡安的意見,便點頭:“一定。”
這時候,關嬸拿了兩個袋子出來,裡面裝着長扁形的月餅。
南夫人說:“這是人送的流心月餅,你帶回去,跟你舍友分分。”
南夫人想着,程苡安跟着南景衡來見家長,什麼都不帶回去,她舍友該嘀咕是不是南家不喜歡程苡安了。
南夫人可不能讓程苡安受到這種誤會。
貴重的,程苡安該有壓力了。
吃的吧,她住校,許多東西吃着也不方便。
正巧過中秋了,乾脆就讓她拿着月餅走。
程苡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南景衡便接了過來。
程苡安特別不好意思,“我來這兒,都還沒買什麼呢,反而卻帶了東西走。”
“傻孩子,沒這麼多計較,你還是個學生,能買什麼呢?再說了,你不是還要打官司?你要是真買的太多,我反而不高興。”南夫人說道,“再說了,就是兩盒月餅,你也不要有負擔。以後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我都替你拿了,沒關係的。”南景衡說道。
“是啊,今晚帶你過來,也是景衡突然做的決定,你也沒個準備不是?”南夫人又說。
程苡安卻覺得,很對不起南夫人的喜歡與信任。
南夫人是真的把她當做是南景衡的女朋友來看待。
可實際上呢?
她跟南景衡的戀情卻是假的,她只不過是個擋箭牌而已。
如果將來南夫人知道真相,一定會很失望。
不論是對這件事,還是對她。
南夫人真的很好,程苡安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名門貴族的太太們。
可今天見過連夫人和連柏霓,她便知道,不論在哪兒,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有,與身份地位無關。
有連夫人和連柏霓那樣無禮的,也有南夫人這樣可愛的。
不論誰做了南夫人的兒媳,都是福氣。
只可惜,這福氣輪不到她了。
等到真相揭露,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南夫人。
程苡安與南夫人道了別,離開南家,心情便低落了下來。
“怎麼了?”南景衡問她,“年紀輕輕的,總愁些什麼呢?”
想了想,他失笑,“不會是因爲沒帶禮來,心裡一直過不去吧。我就說,你年紀輕輕地,別總這麼多想法,想這想那的,把自己弄得那麼累,稍稍放鬆一些,沒關係的。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還指望你這一輩子都做得盡善盡美不成?”
“不是的。”程苡安搖頭,情緒越來越低沉,“伯母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程苡安已經開始羨慕能做南夫人兒媳的女人了。
人說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婆媳之間總有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有大有小。
相處的好的,總有雙方或者單方的隱忍。
像南夫人這樣的,真的很難得。
程苡安心一沉,“可是我們倆是假戀愛,是我們欺騙了南夫人。南夫人那麼好,真心待我,可我卻騙了她。她是很期待你戀愛,結婚的。可是這一切卻都是假的。”
“等她知道真相,一定會很失望。”程苡安悶聲道,“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沒臉面對她。”
南景衡勾了勾脣,原來是因爲這個。
“這還不簡單,你讓它變成真的就行了。”南景衡說道。
程苡安還沒反應過來,順着他的話,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這怎麼能變成真的。”
等說完了,她才突然驚覺不對。
程苡安猛的轉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南景衡本想再等等。
一直以來,她都那麼努力的與他保持距離。
他以爲她不喜歡他。
也對,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着實讓她喜歡不起來。
南景衡自己在家的時候,都別提多後悔了。
那麼混賬,她能喜歡他纔怪。
可是今天相處下來,他驚喜的發現,對於他的靠近,她會緊張,會臉紅,並不是那麼無動於衷。
他便想着,這樣就好。
只要不是排斥他就行。
反正,人都已經被他安排進公司工作了。
白天在公司能見到,下了班又能繼續見面。
這樣循序漸進,也免得把她嚇到了。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程苡安見了南夫人之後,便內疚了。
見程苡安這麼難受,他也不能無動於衷。
既然話題已經引到了這上面,他索性便說開了吧。
也免得程苡安總把假戀愛這話放在嘴邊。
他真的是聽一次鬱悶一次。
這會兒見程苡安真的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整個人都癡呆了。
南景衡又想笑又無奈,“你這是被嚇得?我有這麼可怕嗎?”
程苡安也稍稍冷靜了點兒,“你開什麼玩笑啊。”
南景衡收起了笑,嚴肅的說:“我沒開玩笑。”
程苡安錯愕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