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004你這是性格缺陷你造嗎?
在這兒充老大對他們指手畫腳的,什麼人!
齊佑宣“呵呵”了兩聲,“還真是怕你們問的不全。”
怎麼滴吧?
邢加棟一聽就炸毛了,“這可是我們隊長親自問的,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們隊長能力不行嗎?鯴”
齊佑宣眨眨眼,看向蔣越誠,卻指指邢加棟,“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這麼不聽話啊?他是不是對你有意見啊?挑撥咱們吧。我不知道你什麼脾氣,反正擱我身上我忍不了。弄個手下天天挑撥,不安心破案,那哪成啊!你說是吧,張明明?”
蔣越誠:“……”
“……”張明咬牙切齒,“你給我去掉一個明字!”
“你說什麼!你纔是挑撥離間,隊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邢加棟真急了。
“我明白,你去把錄像拿過來,我也想知道,齊先生能從裡面看出什麼需要補充的。”蔣越誠淡淡的說道。
邢加棟狠狠地看了齊佑宣一眼,這才走了。
而齊佑宣也沒閒着,走到白板前,拿起筆在上面寫着。
“鄭文濤週二失蹤,鄭曉蕊週二離校,週四輔導員接到她的請假電話。鄭文濤胸口中了六刀,皆雜亂無章但想致命。”齊佑宣一邊說着一邊在白板上寫,一手拿着法醫報告,“前兩刀刀口淺,說明兇手心存恐懼,並不是真的想殺他,但也因爲另一種更強烈的恐懼,而不得不殺他。在前兩刀的試探後,兇手覺得反正已經下了兩刀,對方奄奄一息,已經活不了了。這件事她做也做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來個痛快。”
“因此第三刀的時候,便刺得深了許多,一刀斃命之後,兇手並不知道,又連續刺了三刀。從傷口判斷,刀是垂直刺入胸口的。”齊佑宣好像沒察覺到旁邊的人,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伸手比劃着,“如果是單手握刀,那麼下去的時候,刀多少都會有些歪斜。以右手爲例,商芳會朝右邊更加斜一些。”
“所以兇手是兩手一起握刀,一起施力,所以刀刺下去的時候,傷口才是筆直的。”齊佑宣自言自語的說道,雙手握到了一起,“殺害鄭文濤的兇手爲女性,18到20歲之間,身高在160到165之間。”
“你怎麼能確定是從上往下刺的呢?如果是從下往上,即使是單手也可以。”邢加棟不服氣的說道,他已經拿了錄像回來,一進門就聽到了齊佑宣的話,便把手中的錄像都給忘了。
齊佑宣不屑的撇嘴,“你別忘了,根據法醫的報告,死者的雙手雙腳皆有勒痕,他的雙手雙腳顯然都被綁住了,這樣一旦有人襲擊,他根本站不穩。再加上他身上有嚴重的鞭傷,且幾日未進食,你到了這樣還能穩穩的站住?”
齊佑宣嘲諷的看他一眼,“就算你能,當有人拿着刀子來捅你,你跑不跑?雙腳被綁着只能蹦,你能跑幾步不倒?再說,死者是個72歲的老人。另外,報告中還指出,死者死時並沒有掙扎的痕跡,那就說明他是已經認定自己要死了,又哪會站起來跑?”
“那你怎麼又連兇手的身高都知道了?”邢加棟不服氣的問,不過這次不是故意找茬兒,還真是挺好奇的。
“身高不同,雙手落下使出的力氣也不同。”齊佑宣晃了晃手中的報告,“根據傷口的深度算出來的。這個我研究過,你的智商不知道正常。”
齊佑宣把報告往桌上一丟,“嘖”了一聲,“就你們這種智商,怪不得破案率這麼低。”
“你——”邢加棟氣的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出理由,被齊佑宣那鄙視的眼神給氣的鬱悶死了。“那年齡呢?”
“我認爲殺害鄭文濤的是鄭曉蕊,所以放在這個年齡範圍,也顯得我比較高端。”齊佑宣還朝張明挑眉,“剛纔有沒有覺得很高端?”
“破案是嚴肅的事情,哪能靠猜的!”邢加棟終於抓住了齊佑宣的小辮子,特別高興。
“誰說我是猜的,我這都是分析出來的。你這腦子就別白費勁了,跟你解釋我都嫌浪費時間,有這時間還不如放在破案上。放視頻給我看。”齊佑宣翻了個白眼兒,特別不耐煩。乾脆當起了大爺,拉開椅子剛想坐,動作一頓,朝衛沐然招手,“沐沐來坐。”
“……”衛沐然壓力特別大,尤其是齊佑宣剛拉完了一圈的仇恨,這會兒對她那麼殷勤,投到她身上的目光,立即讓她頭皮發麻。
偏偏齊佑宣還在那兒呲着牙笑,手還放在椅背上,衛沐然心裡下意識的就不想讓齊佑宣在
這些人面前丟人,所以頂着壓力過去坐了。
齊佑宣笑眯眯的,覺得他家沐沐真的特別善解人意。
“你不會自己方放看嗎?是你要看,又不是我們看。”邢加棟不樂意的說道。
“我負責動腦。你腦子不好使,現在連手都不動,那要你幹嘛來了?”齊佑宣撇着嘴,不客氣的說。
邢加棟羞惱的漲紅了臉,張張嘴又不知道該反駁點兒什麼。不知道怎的,被齊佑宣一比,他還真有點兒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可不反駁又覺得丟人,幸虧這時候有人解救了他。
“你們還在這兒忙,不吃飯嗎?”白沫出現在門口,“這都十二點多了,就算想案子,也不能連飯都不吃吧?”
蔣越誠看看時間,“是我給疏忽了,叫外賣吧,邊吃邊討論。都少鬥嘴了,還有個鄭曉蕊失蹤,不管她跟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我們都要儘快把她找出來。”
“我來叫吧,你們先忙。”白沫體貼地說,拿出手機,邊低頭找着外賣電話,狀似不經意見,站到了蔣越誠的身旁。
正打電話叫菜,門口有人叫道:“齊先生,您定的外賣。”
回頭一看,竟是穿着王朝制服的服務生,提着一個大保溫箱。
走進來,將保溫箱打開,服務生將一個個食盒拿出來。
齊佑宣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托腮,轉頭看着衛沐然,“沐沐你的份兒我剛纔已經叫了,都是你喜歡吃的,快趁熱吃啊。”
白沫掛了電話,目光在齊佑宣和衛沐然的身上掃過,笑道:“沐然,是你的男朋友啊?”
衛沐然看了齊佑宣一眼,低着頭小聲不情願的說:“不是的。”
齊佑宣擡頭,正好看到蔣越誠舒了一口氣的樣子,目光微沉,又轉頭看了眼衛沐然,見她耳根紅紅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卻沒說什麼。
佑檸說過,他跟衛沐然太近了,從小就一起,從小就說長大娶她,衛沐然只把這些話當成童言童語。他需要一個機會,讓她認真。否則他現在就是掛在嘴邊一直說,衛沐然也不會信。
他從小的性子就活潑,時間長了,總會讓人覺得他說話不認真。
哪怕就是家裡人,平時跟爺爺奶奶說話,明明他是很認真的,爺爺奶奶卻當他是開玩笑。
當初他特別苦惱的跟佑檸訴苦的時候,佑檸掐着腰,別提多得意了,指着他說:“你這是性格缺陷你造嗎?你看看聞煦,從小就認真,雖然話不多,但是一出口人家肯定相信。你信不信,他現在就是說他看到一隻豬在飛,別人也會信。這就是人格魅力啊哥哥!”
齊佑宣:“……”
像他這種活潑能交朋友的性格是性格缺陷,成天木着臉的聞煦反倒是人格魅力了?
“胳膊肘往外拐也不能這麼嚴重啊妹妹!”齊佑宣跳腳的指着齊佑檸說。
“總之,你對沐然要一擊即中才能成功,徐徐圖之你懂嗎?”齊佑檸揮揮手,一副要把他揮散的態度。
“我都圖了她23年了!”齊佑宣不樂意的說道。
“之前都是童言童語,她不是不信嗎?你要從現在開始重新圖。”齊佑檸翻了個白眼,“平時挺聰明的人,碰上這事兒怎麼就這麼笨呢。”
齊佑宣又看了眼衛沐然微紅的側顏,正想着要怎麼一擊即中,張明已經拿來了筆記本,打開視頻。
齊佑宣只要了兩人份的,衛沐然也知道齊佑宣的性子,辦公室裡這麼多人,也確實沒辦法分,可也做不到那麼多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呢,她自己在這邊兒吃。
看出了她的爲難,蔣越誠微微一笑,“你們先吃,反正已經點了外賣,一會兒就送來了。”
齊佑宣突然用力咳了一聲,“先看視頻。”
衛沐然邊看着視頻邊吃,見齊佑宣的便當就擺在面前,他卻不動,便偷偷戳了戳他,“你邊吃邊看啊。”
誰知齊佑宣仍是不動,卻張開了嘴,“啊——”
衛沐然:“……”
她咬着牙,偷偷地踹了他一腳,明明沒用力,齊佑宣卻誇張的“哎喲”了一聲,然後又張開嘴,“我專心看視頻呢,啊——”
衛沐然看他這故意的樣子,就不想順了他的意,眼珠子一轉,從自己的便當裡夾起一塊西蘭花,就塞進了他的嘴裡。
齊佑宣從小就不愛吃蔬菜,尤其是胡蘿蔔、青椒、西蘭花這些。所以現在齊佑宣的便當裡也看不到這些東西。
衛沐然就不同了,從小就不挑食,所以給她準備飯特別的簡單,什麼都能吃。
果然,西蘭花一塞進嘴巴里,齊佑宣就差點兒吐出來。
可偏偏是衛沐然喂得,他又不捨得吐,轉頭控訴的看她,癟着嘴別提多可憐了那樣兒。結果目光瞥見她手中的筷子,這是她用過的,直接夾着西蘭花餵了他,他突然又沒那麼嫌棄了。
這是、這是交換口水來着!
就像小時候他們倆一起舔一根棒棒糖!
衛沐然還沒察覺到,還在一旁賊笑。齊佑宣看的腹內的火在滾,要不是這麼多人在,他一定抓着她親口把西蘭花喂回去。
白沫看到蔣越誠的暗下的臉色,卻仿若不知的淡笑,“你們關係真好,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們倆是情侶呢。”
衛沐然紅着臉偷看了眼齊佑宣,齊佑宣很想說特別想當她男朋友,可偏偏這話是白沫說出來的,他怕自己現在接了話,衛沐然非但不信,還會起反效果。
“沐然都說不是了,別再拿這件事說事兒了。大家以後都要一起工作,免得尷尬。”蔣越誠出聲道,注意着衛沐然的反應,卻漏掉了白沫因爲這句話而僵掉的表情。
“只是暫時不是而已。”齊佑宣冷聲道。
衛沐然都驚了一下,鮮少聽到齊佑宣以這種語氣說話,不禁看他。
“我看你光說話去了,視頻看了嗎?找到錯處了?”邢加棟冷笑道。
齊佑宣連着米飯帶肉一起吃了幾口,才把便當盒推開,“那老太太在說謊。”
“她哪裡說謊了?”邢加棟臉色一變,卻仍然不服氣的問。
“說謊的人從不會直視你的眼睛,除非他自己知道這一點,刻意加以避免,但這也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那是受過訓練的人才行。而趙佩淑顯然不具備這方面的素質。在將隊長問她,鄭文濤是否與人結怨的時候,她明顯頓了一下。”齊佑宣長指按着鍵盤,倒回去一些畫面,又按了暫停。
“這時候她在思考,鄭文濤是否與人結怨,這很正常,但是接下來——”齊佑宣讓畫面繼續播放還不到一秒的時間又立即按了暫停,同時將畫面放大,“她回答沒有的時候,瞳孔往右上角滑動,這是說謊的明顯表現。她爲什麼要說謊?是想到了什麼,覺得會跟鄭文濤的死有關?可如果她猜疑這個原因跟鄭文濤的死有關,卻又不說,是爲了什麼?”
齊佑宣往後靠,“我需要再去親自問一下趙佩淑。”
蔣越誠這次再也沒能掩飾住驚訝,第一次心悅誠服的點頭,又問其他人,“鄭曉蕊男友查到了嗎?”
“已經查到了。”趙一揚正好匆匆的進來,說道,“他在C大讀金融,今天下午正好有課,任課老師很嚴格,他不會缺課。”
“一會兒分兩頭,齊先生去趙佩淑那兒,沐然你——”
齊佑宣緊接着說:“她當然跟我一起。”
蔣越誠抿了抿脣,卻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堅持,“一揚你跟我去C大。張明你跟加棟調查一下鄭文濤,以前跟誰結過怨,或者做過什麼事情是會讓人記恨上的。”
這時候,他們的外賣也終於到了,齊佑宣站起來,拉着衛沐然,“我們先去找趙佩淑。”
……
兩人到了趙佩淑家門口,衛沐然按門鈴的時候,還聽到裡面趙佩淑的聲音,“誰啊?”
過了會兒,防盜門上的小窗開開,隔着防盜欄杆和紗網,衛沐然說:“趙阿姨,您好,我們是警察,就鄭先生的事情,還有些事想要向您詢問一下。”
趙佩淑的眼圈又紅了,一邊哭一邊開門,“你們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你們一出現,跟我說這個事兒,就提醒我,我家老頭子死了,還死的那麼慘。我今天好不容易冷靜了一點兒,你們卻又過來了。”
“很抱歉,我們也希望能儘早破案,讓鄭老先生能早日瞑目。”衛沐然說道。
齊佑宣只冷靜的說:“如果您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如實跟我們說,我們也不會一遍遍
的來麻煩您,提起您的傷心事。”
“你什麼意思?”趙佩淑愣了下,含淚看他。
齊佑宣也沒等趙佩淑主動,看這樣子她也是想不起來要招待他們,他便拉着衛沐然自行坐在了沙發上,很是隨意,目光打量了下四周,看得出鄭家的生活條件不錯,也很有些家底。
“我們來是想要再確認一下,鄭文濤真的沒有與人結過怨嗎?”齊佑宣問道。
趙佩淑完全沒有防備之下,目光有些閃爍,馬上說:“沒有。”
“你說謊。”齊佑宣不客氣的說,“你根本不敢看我。”
“我沒說謊,你這人怎麼這樣,你不能因爲破不了案,就硬找理由吧。”趙佩淑哭的更兇了。
“您先生屍骨未寒,您卻阻撓我們辦案,這樣合適嗎?”齊佑宣諷道,“鄭文濤確實曾與人結怨,且道理並不站在你們這邊,那件事情曾經鬧的很大,是鄭文濤想辦法壓下去了。”
齊佑宣看趙佩淑表情鬆動,似有震驚,還以爲他都知道了。
齊佑宣不動聲色,“那件事跟鄭曉蕊有關。”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跑來問我幹什麼。”趙佩淑歇斯底里地大叫,可以看到齊佑宣的表情,她愣了一下,馬上閉了嘴。
“我原先是不知道的。”齊佑宣淡淡的說,“不過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知道。”
……
齊佑宣和衛沐然回到警局,一進辦公室,就聽到邢加棟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問出什麼來了?”
齊佑宣理都沒理他,還是衛沐然怕又吵起來,主動說:“兩年前鄭曉蕊讀高二的時候,他們班來了一個轉學生。高中女生之間的矛盾無非就那麼幾個,因男生起的矛盾就是其中一個。鄭曉蕊喜歡一個男生,而那名男生又對那個轉學來的女生有好感。鄭曉蕊在學校裡也是挺有名,因爲鄭家的關係。鄭文濤雖然退休了,但是以前職位不低,提拔了不少人,所以即使退休,也很有些人脈,那些人念着他的提攜,有什麼事情,只要不過分都樂意幫忙。”
“鄭曉蕊也因此有不少女生跟着她,成了一個小團體。她們把那名轉校生帶到偏僻的地方警告教訓了一頓就走了,那個女生自己往回走的時候出了意外,被人強抱了。也不知道怎麼,這事兒就在學校裡散播開來,那名女生不堪壓力,就在學校裡跳樓自殺了。那女生的家裡懷疑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鄭曉蕊乾的,於是鬧了起來。但是沒有證據,強抱了那個女生的人也找不到,又或者是因爲鄭文濤的關係,也沒有用心找。於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查到了,查到了!”趙一揚激動地走進來,“查到趙佩淑隱瞞了什麼了。原來——”
趙一揚都不給人插言的機會,噼裡啪啦的把剛纔衛沐然講過的事情又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