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挫敗的大嫂與新來的姐妹
從書房裡走出來,安菁略放慢了下腳步,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裡面,卻見喬子軒仍舊坐在那裡看書,眉頭不禁挑了挑。
雖然對於大嫂陷入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尷尬境地表示樂見其成,可她怕的就是這位帥哥不是無所求,而是在欲擒故縱。不是她非要把自己當成香餑餑——門當戶對的人家誰當她是香餑餑,臭豆腐還差不多。可對於家境略差,又有心想少奮鬥十年的,她這個受盡寵愛的獨生女,安家的寶貝疙瘩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眼下看來,這位喬帥哥要麼是真的意志堅定,要麼就是個演技派。
“日久見人心,若是狐狸,那尾巴總不能天天藏着。”伸了個懶腰,安菁忽然覺得自己找到了新玩具。
美杏沒聽清,奇怪的問了一句:“小姐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在家快悶死了,母親偏不許我出門。”安菁哀怨,她已經淪落到沒得玩,只能玩人的地步了。
第二天一早,安菁帶上美杏,仍舊是兩手空空的到了青松院。
只是,她發現大嫂今天的神色有點不對勁,雖然極力掩飾,但仍舊是有些陰鬱的樣子,似乎並不僅僅是因爲她沒有抄書的緣故。
“今天又是爲什麼?”柳靜妍沒力氣與安菁爭辯,只想問一問她這次的藉口。
“昨天把書拿回去,結果看得太入迷了,等到我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快晌午了。”安菁說得無比真誠,似乎忘了自己昨天上午回去後拉着美杏綾兒他們玩半天,壓根沒翻過一頁書的事實。
看得太入迷。柳靜妍聞言忍不住心下冷笑,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
只可惜,她偏要受這麼一團爛泥的氣。
“菁兒,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太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只要你大道理上不錯,也就這麼着了,書不想抄。那就不抄了吧。”說出這話的時候,柳靜妍心中的惱怒似乎抒發出來那麼些許。
想攀高枝兒?就這麼一個頑劣憊懶的丫頭,別說攀高枝兒了,差不多的人家都沒幾個肯要的。
夫君昨天說過的話似乎又在耳邊響起——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菁兒我留着有用呢,你少打她的主意。
既然你留着有用,那你自個兒管吧,爲着子軒,我把她教得規規矩矩也就罷了,爲着別人。她愛怎樣就怎樣。
安菁心裡頓時納悶起來,大嫂昨天不還一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勢麼,怎麼今天就突然改了語氣,隨便她愛抄不抄了。對手提前退場,這讓她忽然有點不適應起來。好像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臨時有人來通知——今天下雨,咱不打了。
“正好,聽說你在與王姨娘學針線,我正給定疆做肚兜,你也來一起做吧。”柳靜妍說着,讓人將針線筐拿了過來。在裡頭翻了幾下,拿出兩塊布來塞給安菁,“太複雜的東西你也做着也麻煩,不如就做個香袋兒吧。”
這是又找到新手段了麼?安菁無語的看着自己手裡的兩塊布,比起縫縫補補來,她寧願選擇回去抄書。
“菁兒。書不抄也就不抄了,可女紅一定要做起來才行。”看安菁那不以爲然的樣子,柳靜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咱們這樣的人家,雖說是用不着自個兒動手做衣裳。可若是半點針線都不會,讓人知道了可是會笑話的。”
“既然用不着自個兒做,那學他還有什麼用?”安菁飛快的反問,“定疆的衣裳不是有人做麼,大嫂你還要親手給他做?”
柳靜妍已經拿起了那件做了一半的小肚兜,邊穿針引線邊說:“別人做的哪有自己做的貼心,所以,才讓你多學些針線。”
安菁瞟了一眼那陣腳,真心覺得那針腳不如針線上人細密。搖搖頭,她很是認真的說道:“大嫂,術業有專攻,論針線手藝,我覺得我再怎麼學,也不會比以此爲生的繡娘們更好,就好比她們就算是識字,寫起文章來也比不上大哥。既然如此,我爲什麼不在自己拿手的事情上下功夫,非要去鑽研自己用不着,也不感興趣的東西呢?”
有這麼個小姑擺在面前,柳靜妍總覺得自己會短命。似乎她每次給這丫頭找些事做,這丫頭都能找出這樣那樣的理由避開。
放下針,柳靜妍揉了揉太陽穴,她真覺得自己不該再跟這丫頭較勁,就讓這丫頭懶死算了。
然而,一想到夫人幾乎要將整個安家都塞給這丫頭的架勢,她又無法忍下心裡那股怨氣。
“菁兒,你莫要再與我胡攪蠻纏,說來說去也不過是爲了偷懶罷了,夫人既然要我管教你,我少不得要嚴格些了。”冷下臉來,柳靜妍指着那兩塊布說道,“我也不拘着你在我這裡,你就拿回去做,我是定要看到你親手做出的香袋不可。”
她還就不信了,抄書能說成是看得入迷忘了抄,做個香袋還能說是看着兩塊布看得入迷不成。
汗,她是不是把大嫂給逼急了,似乎大嫂有要爆發的架勢啊。
不過,你爆發你的,跟我何干?安菁聳聳肩,很老實的將那兩塊布往美杏懷裡一塞,笑眯眯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大嫂了,什麼時候香袋兒做好了,什麼時候我就給大嫂送來,放心,我一定會做個香袋給大嫂你看的。”
“你若是有這份決心,那是最好不過了。”柳靜妍臉色稍緩,拿起那件肚兜繼續縫,邊縫邊說,“不是我這當大嫂的太嚴苛,實在是你近來鬧得太不像樣了,我這是愛之深責之切,懂麼?”
“知道知道,打是疼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安菁敷衍着,人已經走到門口了,臨出門時,她忽然轉過頭來說了一句,“那大嫂你慢慢等哈。我做好了香袋就拿來給你看。”
柳靜妍隨口應了一聲,隨即才反應過來,這丫頭什麼意思?要是她一年縫一針,就算是縫到老死也做不完啊。
可安菁已經走了。她還能怎麼樣?咬了咬牙,柳靜妍冷笑,夫君,你還是趁早斷了那念想吧,就這丫頭不給家裡招禍就不錯了,別想更進一步。
離了青松院,輕鬆又愉快。安菁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問美杏:“你瞧出來沒,我大嫂看起來不太痛快呢,不知道是誰惹了她。你說她那一院子的丫鬟婆子怎麼就這麼不省事兒呢,大早上的就給我大嫂添堵。”
美杏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歪着頭看向安菁:“小姐,你說這話的時候也摸摸自己的臉好不好。”
“喂,你這是在笑話我麼?”安菁瞪過去。只是她心裡確實有些好奇,今天大嫂絕對有心事,而且不是因爲她,因爲她剛進青松院還沒來及出招,大嫂的神色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美杏不敢,就是隨口說說而已。”美杏嘟了下嘴,甩甩手裡的布。問,“這香袋是做還是不做?”
香袋兒?安菁瞄了一眼那兩塊布,理所當然的點頭:“做,怎麼不做?”
美杏瞭然的點點頭,將布疊好塞進衣袖裡問道:“做成什麼樣的?我回去找找花樣子。”
“找什麼花樣子,你當我能繡得出來?”安菁撇嘴。她說是學女紅,到現在爲止也不過是能順利縫線而已,至於王姨娘做出來的那些美哭了的刺繡,她估計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做到。
“那……”
“不就是個香袋兒,縫個袋子裝點香料不就成了?反正我針線活一貫不好。大嫂會體諒我的。”
真的會體諒麼?美杏忽然真的很擔心,她擔心大少奶奶會被小姐氣死。
不過,難得安菁打算主動做一次針線活,卻還沒動手就被打斷了。
“小姐,夫人使人來叫你去拿那裡呢,說是來客人了,讓你見見。”羅兒幾步跑過來,湊到安菁耳旁小聲道,“聽晴姐姐說,夫人高興的不得了,你快去吧,趁着夫人高興,好好地跟夫人說說,夫人一定就不會把你關在府裡了。”
安菁好笑的敲了羅兒一記:“然後你就可以跟我出門溜達了是不是?”
羅兒捂着額頭嘿嘿笑,她們在府裡沒多少機會出去,也就趁着小姐出門的時候跟着小姐出去轉轉。可小姐總不能出個門帶四五個丫鬟,她們也只能眼巴巴的數着日子輪着來,機會本來就少,偏如今夫人還罰小姐不許出門。
剛一進安慶院,安菁就聽見了老媽的笑聲,聽起來果然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啊。
“菁兒,你快來。”見女兒進屋,韓氏忙招手喚她過來,指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姑娘說道,“這是夏雨荷,以後就住在咱們家了,你可不許欺負她,知不知道?”
夏,夏,夏雨荷?!
安菁的第一反應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免得眼珠子一不小心從眼眶裡飛出來。
“你這孩子怎麼了?”韓氏頓時詫異起來,菁兒平日裡雖說有些冒失,但也不至於這樣啊,況且雨荷是頭一次來安府,菁兒應該從來沒見過雨荷纔對。
“沒,沒什麼,做針線久了,眼睛有些不舒服。”安菁扯了個現成的幌子,心裡卻是掀起了萬丈波瀾。
皇上,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
“那以後就不要做那麼久,免得傷了眼睛。”韓氏白了女兒一眼,她還不知道這丫頭,肯老實坐下來繡一針纔怪。不過,現在正是高興的時候,她也懶得與安菁說太多,牽過身旁夏雨荷的手,她繼續說道:“雨荷比你小半歲,以後就是你妹妹了,我已經讓人去打掃你旁邊的荷風苑了,今後就讓她跟你挨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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