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透過絲毫未曾關嚴的窗戶,代替月光斜斜照耀進來。
安靜的小屋,整潔大方,然兩身衣服卻是扔了一地,再遠的方向,牀榻凌亂,軟被一角長長的拖曳至地面,其上一雙人影相擁而眠,晨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是那麼的和樂美好。
時間過去一刻鐘,靠外邊的人影稍微動作了一下,一雙輕閉的眼眸緩緩的拉開帷幕,星月一樣的眸子吸人魂魄,天生的些微冷淡反而讓這個方纔醒來眼神還有些迷糊渙散的女子更添幾分說不出的妖異魅惑。
一大早醒來就望見這樣的美色,風大教主繼續悸動了。小心臟撲騰騰的跳,身下自然而然晨起反應。
率先睜開眼來的越王與這廝身體緊貼,哪裡能夠不感受到他身體的動作?
“凰兒~我們再……”
收緊攬在燕越凰腰間的手臂,風行雲一個翻身壓過去,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然而還不等心癢癢的風大教主把話說完呢,那被他甫一壓倒身下的偉大越王爺便就不耐煩,一把將人給推開了,冷冰冰的完全沒了方纔清醒時候的迷濛什麼的。
“閃開。”
“呵呵~”
越王冷冰冰的將他推開徑直下牀,風大教主也不動氣,乖乖的還真就自動借力閃開了,並不強求。不是他不想呀~
轉身翻過來一手支着腦袋好好側躺着,風行雲好心情的輕笑,伸長脖子愜意的去看越王赤果果下牀的背影。
越王也大方,身上不着寸縷也不尷尬,地上凌亂的衣服懶得去撿,直接就來了個大方的果身,徑直往着屋子轉角屏風一側走,只是她走路的動作有點叫人不易察覺的顫巍巍。
想象着越王的精緻面容上緋紅着臉頰咬牙切齒,從來冷淡的心正想着如何咒罵自己,還有屏風後面怎樣的美人沐浴圖。一想到這些,側躺在牀上目送越王背影消失的風大教主,難以訴說的地方大早上的真要命。
可風行雲還真不想勉強,越王可是第一次不是麼
?他可是一個溫柔的好……
風行雲笑眯眯的思索被他扭頭的動作打斷,眼神越發的溫柔,於是乎溫柔過甚的好心情過甚的風大教主做了一件在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很後悔的一次破天荒瑣碎事情來。
如果時間可以從來,他一定不會側頭過去順手拉起拖曳到地上的軟被一把甩開。
風行雲的目的很簡單。他不過是不想在越王沐浴回來之後還見着兩人溫存了一夜的牀榻亂糟糟的。萬一惹到凰兒厭煩,那他豈不是無辜的被連累虧大了麼?
人家是第一次,所以他要體貼要周到。至少將凌亂的被子索性全部甩到牀下去。這樣至少牀榻之上是整潔的喲~
不得不說從來不做這類粗活又兼細活的風大教主同志,他的思維是不同於常人的是詭異的。
滿意的衝除了兩個枕頭和他這個大活人之外便就光溜溜的牀榻,風行雲滿意了,笑眯眯的沒事掃視牀榻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玩。
無聊得緊,本是無心的得意。風大教主自然而然的找尋着名爲“落紅”之物。
屏風後,越王開始起身,沐浴完畢。牀榻上,風行雲的氣息越來越冷。本來笑眯眯的風流俊臉只餘一片鐵青,笑意撤去,整個人散發着恐怖的低氣壓。
如果昨夜溫存不是幻覺,如果那般深入骨髓的美好不是想象,那麼爲什麼他四處都找了都看了卻偏偏就是尋不到他無意間想看看的那一物!
沒有落紅……除非他風行雲根本就不是燕越凰的唯一男人更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咔擦。”
被風行雲一手隨意捏着的綁着牀榻簾幕的一串珠子應聲而碎。左側的紗幕重重疊疊的晃盪而下,化作粉末的珠子在紗幕之間流瀉,透過朦朧足見風行雲驟然陰沉的側臉以及那緊緊擰起的眉。
沖天的怒火和質問壓在風行雲的心頭,就像是有千斤萬斤重,叫他怒得竟是忘記了呼吸。
踢踏出屏風,越王便就覺得屋內氣息有些不正常的冷凝,
太過安靜,就像是有野獸在蟄伏,不知道它何時出擊。
迎接緊張的放輕腳步的越王的,那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還有一張僵硬的破壞了俊俏的深刻側臉。
掃過地上凌亂的被子,燕越凰的心開始泛涼。怎麼走過一路狼藉來到牀榻邊的,越王根本就不知道。
順着風行雲的視線望過去,越王握拳,身上的痠疼不翼而飛,整個人都很清醒根本就不影響她的思維和判斷,她知道這人正在看着什麼方向抑或說是她知道這會兒這人正看着什麼地方正在想着什麼。
可是那人是註定找不到的。風流成性的無極教大教主風行雲居然會在乎是不是她燕越凰的第一個男人?是什麼給他那樣的自信?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越王的心底深處根本就不是在思考這件可笑之事,她思考的是更加可笑叫她想要仰天大笑之事。
世上最可笑又最可悲的是什麼?前一夜待你熱情似火的情郎,翌日一早滿含怨懟的冰冷凝望着你。
面對風行雲控訴的眼神,那一刻,燕越凰的心尖就像被長針銳利急促的狠狠刺了一下,可涌現的不是心痛的感覺也不是什麼委屈不是什麼憤怒,只是心酸和想要嗤笑。她是要笑嘆陰差陽錯還是哭叫命運弄人?
“呵。”
越王冷笑,一雙眼眸大睜着一眨不眨望着轉身過來黑麪冷臉的風行雲。
風行雲咬牙,字句幾乎是從縫裡強行蹦出來的一樣生硬。
“那個男人是誰!還有多少個其他男人!”
風行雲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在燕越凰的心上捅刀。那人的冷凝神色冒着沖天怒火的眼神都在明確的諷刺,諷刺他自己也諷刺越王這個浪蕩的女人!
風行雲的話語,風行雲的眼神,無一不在清楚又明白的告訴她燕越凰,這人竟是嫌棄她盛怒與她。不問緣由不問因果,只一味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怎樣想就怎樣想。這人果真如江湖的傳言,是沒心的。昨夜溫存初醒溫柔不過都是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