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周晨也沒看出是什麼東西,不由轉眼看了看盛放這塊東西的盒子來。
盒子是整塊羊脂白玉雕就的,成菩提果狀,其上雕刻着蓮紋和佛偈,還有卐字紋飾……整個盒子不但玉料貴重,就連雕工都非常精緻華美,單單這個盒子,只怕也要幾百萬,如此貴重的物件卻只是一個盛放器具,而且,種種紋飾都證明,這裡邊的東西應該與佛教有關……
周晨盯着這個盒子上繁複的紋飾,佛教、極貴重的、幾個詞在她的腦海中一一閃出,周晨驀地一驚,再轉眼看向手中託着的這塊不起眼的物事,心中已有了幾分確定。
她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塊軟絲綢,在這塊物事上輕輕地擦拭了一會兒,原本灰突突的表面,竟漸漸透露出一種似玉非玉,皎然晶瑩的光華來。
這些光華越來越盛,整個物事的表面都漸漸改變了模樣,表面上的灰色不見了,細微的小孔洞也似乎被那光華洗去,變得晶瑩玉潤。甚至,周晨託着這件寶物的手掌,也隱隱感到了一種溫煦舒適之感。
周晨擦拭的更加小心,及至將整塊寶物都擦拭乾淨,周晨在菩提果玉盒中墊了一塊金絲天蠶絲緞,這才雙手捧着已經恢復了光華流轉皎然晶瑩本色的寶物,慢慢地放了進去。
然後,周晨雙手合什,恭恭敬敬地念了一段六字真言。那玉盒中的寶物,竟慢慢地散發出一抹耀眼的光芒來。光芒呈七彩,從薄如蟬翼的玉盒中透射出來,暈暈煌煌。
周晨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猜測的沒有錯。這件寶物就是一塊佛骨舍利,據她念六字真言,舍利就能散發出佛光之事,這塊佛骨舍利,一定來歷非凡。有了這種寶物,一定能夠保佑家人更加和順安康。
憑空得了這麼一件寶物,周晨立刻進入小木樓的書房查找,卻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的記載,煩惱了片刻,隨即恍然失笑。自己修真相當於中國本土的道家,這佛道自古獨立,供奉的神佛也各不相同,道家的典籍自然不會有佛骨舍利的記載了。
笑了一回,周晨出了空間,上網搜查起“佛骨舍利”的資料。
“舍利子”原稱爲“舍利”, 爲梵語Sara的音譯,後來才稱爲舍利子。意爲“身骨”指火葬後的殘餘物。舍利, 原是印度語譯爲(設立羅)等各種不一之名稱,其意義爲(遺留物)或(靈骨) 舍利子不完全經由火化而得,也有經由 ‘頌經’ ‘刻經 ’ 及 ‘禮佛’或 ‘金剛不壞全身’。舍利, 與天地靈氣之結合而成。
“舍利子”爲個人戒定慧修行成就之結晶。也是說明修行者已得成果的見證,可以堅定弟子修行。因此佛徒看到舍利即像看到佛菩薩,頂理參拜,誠心供養。
當然,但佛祖涅盤前就告訴弟子,不要理會他的舍利,而要注重“法身舍利”,也就是他的言行身教集成的典籍。 這些就不是周晨所關注的了。
既然,她並不是什麼佛教徒,雖然修真,對於道教也沒啥感情。她之所以確定這佛骨舍利是件寶貝,不過是因爲她親身感受到了從這舍利中透散出來的溫煦寬厚的靈力罷了。這種靈力,連她都能感到明顯的精神寧和,身體舒適,對家人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她即刻決定,將這件寶貝放置到父母所住的二進院落的東廂房中,那邊臨時沒人住,正好設一間靜室供奉。
既然要設靜室,周晨自然想到了要做一個供奉的條几。看來,明天又要去一趟振寰閣,讓他們給加做一件紫檀條几出來了。
得了一把七星劍,又得了一件佛家至寶的“佛骨舍利”,周晨心裡歡喜,卻不知是不是因爲舍利子的作用,她雖然歡喜,卻並沒怎麼興奮激動,只是覺得心情安靜祥和,往日的浮躁和隱隱的戾氣,似乎都減退了許多。
心境平和,周晨也不再去看最後一件是什麼寶貝了,施施然地上牀休息。
··········
第二天,周晨去了趟振寰閣,一提起供奉佛事用的條几,薛景良就明白了,點頭道:“嗯,就做一個條案吧。”
看着周晨似懂非懂的,薛景良稍稍沉吟又道:“若是供奉佛事,條案上要設長明燈、香爐、貢品諸物。”見周晨露出訝然之色,薛景良露出一絲笑意道,“既然供佛,就要謹慎,否則不如不供。”
“哦。”周晨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被薛景良這麼一說,周晨還真的生出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她就將這絲猶豫拋開,點點頭道:“謝謝薛掌櫃,我會找個懂行的人問問的。”
至於條案,周晨還是訂做了。即使不用來供奉佛骨舍利,美觀大方的條案,周晨也很喜歡。
從振寰閣出來,周晨就給王建飛打了個電話。當時的房子是王建飛翻蓋的,設計圖紙也在他那裡,需要改造,自然要找他。
還好,王建飛雖然看着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卻並沒有拒接,懶洋洋地按下接聽鍵:“哪位?”
“你好,是王總嗎?我是周晨。”一個好聽卻並不嬌柔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
周晨?哪個周晨?
王建飛先是一怔,嘴裡卻含糊地答應着,“周晨啊,什麼事?”
“我現在需要對四合院跨院的廂房改動一下,我想問一下,當初建房的設計圖紙你那邊還有吧?”周晨自然聽出了王建飛的疏離,但想着自己與人家不過是買賣過一套房子的關係,是以也並沒在意,直接明瞭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四合院?你是慕容……”王建飛猛地想起這個周晨是哪位,一句慕容瑒的女人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嚥了下去,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嘿嘿笑了兩聲道,“四合院的圖紙就在我這裡,你在哪裡?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周晨聽着明顯的前倨後恭,心下明瞭,微笑道:“王總事多,您告訴我圖紙在哪裡,我過去拿就行。”
王建飛嘶地吸了口冷氣,這女人不但財力充足,這嘴巴也夠利的啊。
不過,他自己失禮在前,受了周晨的暗刺,也只好苦笑着連連補救:“不忙,不忙,要不,我這就給你送到四合院那邊去?”
其實,王建飛是接觸那些彎彎心眼兒的人接觸多了,周晨根本沒有諷刺他的意思,倒是實實在在地覺得沒必要如此麻煩人家。不過,聽王建飛說的如此真誠,她也不再堅持,笑着道:“好啊,那我就在家裡等你吧。”
通完電話,周晨就直接回了四合院。
她剛剛進門不大會兒,王建飛就親自帶着圖紙登門。
兩人在客廳坐下,周晨沏了兩杯巖茶,茶香四溢中,王建飛暗暗打量客廳中的陳設。
房子還是他裝修的樣子,沒有改動,傢俱也沒有更換,但窗簾坐墊都已經換了。因爲客廳裡,他原來放的是一套仿古的紅木沙發,靠墊和窗簾是中式圖案的仿絲綢。
現在的沙發坐墊和窗簾不禁是中式圖案,剛剛他的手觸及的絲滑柔軟,已經告訴他,這些面料竟然都是最上等的真絲緞。而且,上邊竟然不是印花,不是織花,竟然是全部的手工刺繡。雖然他不懂繡工如何,但也從圖案的靈動逼真華美上也能看出來,這麼好的刺繡,只怕全國也沒有幾家。價值嘛,自然不必多言。
多寶格子上,原來他打算着買幾件古董瓷器擺設,不過,因爲一直沒過來住,就一直空着。此時,多寶格子上已經有了幾件東西,不多,也就是四件,一件是碧瑩透翠的翡翠湖水錦鯉擺件,湖水剔透淨澈,錦鯉赤紅鮮豔,一條悠遊於水中,一條躍然水面,魚身上甚至還帶着幾滴淺水綠色的水滴,靈動自然,栩栩如生。
一件是一個渾圓形的透紫色的翡翠,紫色嬌豔欲滴,晶瑩剔透,竟是他從未見過的珍品,趁着下面的青白玉底座,更是寶光流轉,美不勝收。
一件是一盆傲然開放的蘭花,花型似荷,純白如玉,花蕊淡黃綠色,竟比名冠海內外的“素冠荷鼎”更爲清貴優雅。
最後一件,看起來最不起眼,黑不溜秋的一個陶罐。上面的花紋紋飾也只是簡單的幾筆。但看過了前邊幾件的價值連城後,王建飛就是再不懂古玩,也不敢對這個黑陶罐起什麼輕視之心了。
再看屋角自然地藤蘿、桌上的果盤,甚至連手中捧着的這杯茶,也是香氣悠遠,幽而不散,又有哪件是簡單的。
最初,王建飛僅僅以爲這個女子是慕容瑒的心頭好,甚至慕容瑒提出買四合院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慕容瑒爲了討美人一笑,一擲千金。
及至,周晨自然地揮筆簽下兩個億的支票,而沒有徵詢慕容瑒的任何意見時,他就對這個女子改變了一些看法,同時也生出了一絲好奇之心。
現在,看這屋裡的陳設,再看眼前女子雖然容貌嬌美絕色,卻舉止優雅大方,沒有絲毫的煙視媚行,更沒有一般富家女浮躁和不知高低,彷彿她周遭的這一切,不是件件價值連城,不過是一些最普通不過的物件兒。
僅僅只是這份沉穩,這份端莊,這份雍容和幽雅,就把王建飛所見過的女子都比了下去。那些花紅柳綠、鶯歌燕舞,霎時成了庸脂俗粉。若說眼前這個女子美好空靈的猶如天上的雲,那些女子只不過是地上的泥罷了。
王建飛胡思亂想着,周晨已經拿過圖紙看了起來。
待周晨放下圖紙,王建飛笑道:“你打算怎麼改造?哪裡不滿意嗎?”
周晨想起父親的鬱悶,笑笑道:“沒有不滿意。只是我父親閒不住,想找點兒事做。我就想把跨院臨街的東廂房朝外開個門,弄個門面房,讓老人開個花店。算是給他找點兒事兒做,也免得他天天悶得無聊。”
說到這裡,看到王劍飛臉上露出一絲訝異之色,周晨笑着解釋道:“我們在老家就有一個花圃。”
“因爲要做花店,除了把東廂改成店面外,還要在園子裡建一個小花房。就怕到時候施工會遇到什麼麻煩,這纔想看看圖紙。沒想到讓你受累了。”
做花圃做出億萬資產?那得多大的花圃啊?
王建飛暗暗思量着,臉上卻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我和慕容是發小,你不用和我客氣。”
“這茶真不錯!不過好像沒喝過,這是什麼茶?”王建飛抿了口茶,狀似無意地問道。
“哦,這是我自己種的茶,原本是雲南林子裡的野茶,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字。”周晨微微一笑道,“要是你喜歡,待會兒我給你帶上點兒。”
“呵呵,那敢情好。我就卻之不恭了。”王建飛笑得像偷了油的老鼠,樂滋滋道,“不過是弄個門面建個花房,這個我熟。你不用勞神了,我包了。”
“這……”對於王建飛的豪爽,周晨還有些適應不良,不過也只是微微一怔,即刻笑道,“我正愁沒處下手呢,有你幫忙,我就省心了。”
說着,周晨看了眼手錶道:“正好到中午了,留下來吃頓便飯吧。我打電話把慕容也叫過來。”
王建飛恨不得多在這裡呆會兒,瞭解瞭解這個謎一樣的女人呢,一聽之下點頭如搗蒜,立刻答應下來。
周晨給慕容瑒打了電話,只是說了一句:“王建飛王總在我這,你中午過來一起吃飯吧。”
就轉回頭來對王建飛道:“慕容一會兒就過來,你在這裡稍坐坐,我去廚房說一聲。”
看着周晨步伐輕盈地出了門,王建飛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露出一絲沉思之色。
慕容瑒那小子表面上看着最是和氣溫潤不過,但真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小子就是一個笑面虎,最是面善心冷的。部熟悉他的人或許覺得溫和儒雅,但真正熟悉他的人,沒有一個敢造次的。即使他和徐凱這樣從小親密的,偶爾開開玩笑還行,但大事上卻從不敢忤逆絲毫。就是這麼人,周晨卻簡單一句話就呼之即來,那話語他聽得很是明白,不但沒有絲毫的諂媚,反而有一種平等的卻非常自然的親近。就像……就像多年的朋友,甚至夫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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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更新的時間都亂了,也不知道幾更了……呵呵,事情差不多過去了,後邊的更新就會恢復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