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蘇家,讓自己的孃家徹底覆滅,將會是楚國公府的人使用的第一個手段,接着,他們就一定會想辦法制造意外,讓自己死亡。
“娘,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有這種擔憂。”蘇絳脣知道,若是將真實的情況透露給宋氏,宋氏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反倒讓她跟着擔驚受怕。“你回去,跟爹爹說,興許他能知道爲什麼也不一定。”
宋氏狐疑看了女兒一眼,卻沒有開口問蘇絳脣,拉過女兒冰冰涼涼的手,她的心中十分擔憂。“姐兒,有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扛着。”
蘇絳脣笑了笑,對宋氏道:“放心,有什麼事情,我會和夫君商量的。”
母女倆各懷心事,坐在一起聊了半日功夫,之後,宋氏就回家和蘇銳商量。
蘇銳聽出女兒的暗示,就向皇帝派來的親信暗示一兩句,剛開始的時候,那個親信並不信蘇銳的話,後來,以蘇銳名義開的店鋪先後遇到麻煩,那親信纔開始相信了蘇銳的說辭,一狀告到皇帝的面前。
文帝知道之後,那真的是氣得七竅生煙,想不到謝皇后明面上在宮裡安分守己,暗地裡卻叫自己的親人在背後搗鬼。想起王家這個血淋淋的教訓,文帝對謝皇后的印象一下子是差到極點了,差點動了廢后的念頭。
第二日,皇帝就把謝皇后叫過來,既沒有罵她,也沒有責罰她,只是讓她抄寫女誡一百遍,然後以迅雷不及的手段,橫掃國公府名下的產業,讓國公府疲於奔波,再也沒有辦法針對蘇銳的商鋪動手。
皇帝這次對國公府下黑手,自然也離不開蘇錦暗中相助。蘇錦本來就對謝家人很反感,又聽說謝家的人準備對蘇銳下手,那更是火上加油,恨不得把楚國公府給燒了。趁着皇帝提供便利,蘇錦在背後推波助瀾,將皇帝說的小小教訓改爲大大的教訓。
本來嘛,耍陰招算計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預估後果,再加上蘇錦這個有心人在背後操縱,國公府元氣大傷。
經過這番變動,國公府的人已經隱約察覺到不對勁,開始夾起尾巴做人。皇帝還用得到國公府,自然不會趕盡殺絕,一場風波,就這樣無疾而終。京城的百姓也察覺到一些異常,不過,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這場風波就落幕了——
臨近紫玉出嫁的日子,蘇絳脣和紫玉商量了幾句,吩咐廚房的人整幾桌席面,讓紫玉和舊日的姐妹好好敘舊。畢竟,等紫玉真正出嫁了,那是正經的官夫人,有了尊卑的牽扯,是不可能再和那些丫鬟有什麼來往的。
紫玉早就有這個心思,就是不敢開口問蘇絳脣,如今聽蘇絳脣這樣提議,心中是萬分歡喜。回到屋子裡,紫玉就下帖子邀請了舊日的姐妹來捧場,包括以前在蘇府一起辦差的丫鬟也都請來了。至於蘇瑤,紫玉也詢問她的意思,蘇瑤也不介意和丫鬟混在一起,答應了紫玉的邀請。
天一亮,紫玉就急急起身梳洗,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知道今個兒的日子對小姐來說很重要,不敢有一絲馬虎,早早就將東西準備齊全了。
紫玉對着菱花鏡,細描黛眉,薄施脂粉,口脂微染,梳起雙刀髻,插上鑲赤金鑲瑪瑙點翠對簪,換上淡藍鑲邊白色立領襖子,外罩一件淺藍色繡黃花綠葉的蘭草紋對襟褙子,繫着一條象牙色繡蔥綠蘭草細褶裙。梳妝完畢,攬鏡自照,只覺鏡中人,桃腮杏脣,窈窕玉立,顧盼生輝,不禁羞紅了臉。
丫鬟紅蘭見紫玉面帶嬌色,就打趣道:“人家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果真不假。就幾日的功夫,奴婢看着小姐的氣色是一日比一日好了。等過了門,姑爺瞧見了,還不迷的暈頭轉向了?”
紫玉一聽紅蘭的話,頓時不依了,站起身,揮起小拳頭氣勢洶洶道:“今日我不撕爛你這張嘴,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說着,就朝着紅蘭撲過去。
紅蘭立即撒腿往外跑,剛好在門口遇到翠玉幾個,就趕緊躲到翠玉的背後,喊着:“新娘子要打人了。”
紫玉聽了,跺跺腳,見衆人都有取笑的意思,就用雙手遮住臉,不依道:“你們都欺負我。”
翠玉上前給紫玉行禮道:“奴婢這是恭喜小姐大喜來着。”
紫玉聞言,把手放下,橫了翠玉一眼,“你等着,總有一日,我會加倍討回來。”紫玉的意思,無非等翠玉出嫁了,她也要好好報復回來。
翠玉拍了拍胸口,假裝害怕道:“我好怕,真的好怕。”
紫玉又氣又恨,這幫小姐妹純粹是給自己來添堵的,順手抄起一旁的戒尺,她朝翠玉撲過去。
翠玉打了一個眼色給珊瑚,珊瑚有功夫,三兩下就把戒尺奪到手,這個時候,翠玉急忙出聲道:“大家快給新娘子饒癢癢。”在翠玉的家鄉,有個習俗,就是出嫁之前,姐妹們給新娘子饒癢癢,等新娘子不怕饒癢癢了,嫁過去,也不會怕丈夫。
話音一落,屋子裡的大小丫鬟都撲向了紫玉,伸出魔爪,在紫玉身上拼命饒癢癢,紫玉怕癢,又哭又笑,連忙求饒。
翠玉幾個丫鬟難得找到機會可以光明正大戲弄人,怎麼肯輕易罷手?就在紫玉以爲自己會笑破肚子的時候,徐四家的出現,解救了紫玉。“住手,快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
丫鬟們被徐四家的怒喝聲嚇壞了,急忙停手,睜着一雙雙無辜的眼睛看向了徐四家的。
徐四家氣得胸口起伏,指着一個個丫鬟的鼻尖大聲斥責道:“你們這是做什麼?玩也得玩個有尺度的,小姐明日要上花轎,要是損了傷了,誰來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