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抓週禮

樓輕雲打扮整齊,就帶着夏嬤嬤出門,她要去府衙交路引子,還要在府衙裡頭給自己的丫鬟和下人備案,當然,對於自己的房契和地契,她也必須在府衙裡頭登記一下,不然的話,惡奴欺主,或者外頭的人要搶走那些地,她一個孤身女子,怎麼擋得住豺狼虎豹?有官府做憑證,日後打起官司來,也不怕有人黑心,敢昧下自己的產業。

接待樓輕雲的師爺很和氣,很快就幫樓輕雲把一應事務辦了齊全。樓輕雲臨走時候,十分感激師爺的鼎力幫忙,就塞了一個荷包給師爺。那個師爺掂量着荷包的分量不輕,眉眼都笑開了。

樓輕雲和夏嬤嬤一起坐上了馬車,卻在經過一家酒樓的時候,聞到一股餛飩的味道,不禁有點嘴饞,就想下馬車去買。

李公公跟着蘇錦進來,見福哥兒還沒有抓完,就歡喜道:“幸虧咱家來得及時,這幾樣東西,都是皇上恩賜下來給小公子抓週用的,請侯爺笑納。”

有鑲着寶石的匕首,不過這匕首是假的,用錫紙包成的,有白玉石做的虎印,還有一件小蟒袍。

遠在京城的侯府,迎來了福哥兒的抓週禮。蘇絳脣對這個抓週禮,並不是很看重,反倒是蘇太夫人十分看重,樣樣都要十全十美,生怕哪裡做得不周全,這抓週禮就出現瑕疵。

蘇錦不敢怠慢,迎了出去。

可能鬧騰了一天,還沒有吃幾口,小孩子就睡去。樓輕雲將孩子放下,自己就開始在一旁看起賬冊。其實,她對經營之道,真的不擅長,沒有看一會兒,就頭昏腦脹,將冊子擱置在一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進來稟報,李公公來了。

在大廳裡的大人,瞪大了圓眸,愣是沒有看到福哥兒挑中一樣東西。

福哥兒看着那些東西,小腦袋歪了歪,似乎在思考。最後,他撲上去摟住虎印,抓住匕首揮舞着。這一幕,看到李公公的眼裡,十分高興,“虎父無犬子,這話果然不假。”

幾個月時間,猶如離弦的箭,一下子就過去了。

大廳里人山人海,有相熟的面孔,也有陌生的人坐在一旁。

那個尋歡客遠遠看着馬車遠去,氣得直跺腳,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絕色的,居然連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就被人家溜走了,實在是可恨之極。

蘇錦哪敢反對,立即答應下來,將賞下的東西擺到福哥兒的面前。

躺在心月的旁邊,樓輕雲沉沉睡去了。

那個尋歡客蹬蹬就下樓了,幸虧夏嬤嬤買餛飩的速度夠快,在那個尋歡客還沒有追出來的時候,馬車已經答答遠走了。

蘇錦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難道說孩子對閃光的東西特別感興趣,說皇帝的做法,是作弊?

等她回到屋子裡,就聽到樓心月的哭聲,聽着小貓似的哭聲,樓輕雲頓時慌了,衝進去,就見奶孃抱着樓心月,在屋子裡踱着步。

南風邵邵自邵伯。夏嬤嬤自然不肯讓樓輕雲下馬車,自己一個人下車,揣着銀子去買。

這個時候,夏嬤嬤和樓輕雲都沒有注意到,這間酒樓的斜對面就是一間青樓。表面上,青樓白天不接客的,實際上,在白天還是有不少嫖客逗留在青樓,不是昨夜的尋歡客,就是一早上青樓消遣的浪蕩子。

樓輕雲一抱起樓心月,樓心月的小小頭顱就朝着母親的胸前拱去,樓輕雲拉開自己的衣襟,開始喂孩子吃奶。

蘇錦和蘇絳脣在旁看了,互相對視一眼,這孩子怎麼就一樣東西都看不上啊?這抓週禮,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蘇絳脣和蘇錦都不信這個抓週禮真的那麼靈驗,能預測出孩子的命運。

樓輕雲和夏嬤嬤一掀開車簾子,就落入青樓裡頭的一個尋歡客眼中。他的眼睛頓時看直了,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子,肌膚勝雪,發如青鴉,眉如遠山橫,眼若碧水盈,一身素白的打扮,越發襯的她清麗脫俗,這樣的美人啊,若是有幸一嘗朱脣,必定銷魂刻骨。

回到新宅子,樓輕雲就開始打起精神,先開始整理賬冊,之後,就找孫伯,讓他打理外頭的產業。

蘇絳脣把孩子抱到羅漢牀上,羅漢牀上擺滿了抓週禮必須具備的東西,有印章,有三字經,有頭盔,算盤……

福哥兒端坐在羅漢牀上,看着那些東西的眼睛充滿了好奇。伸手碰了碰算盤,見珠子骨碌碌轉動,就流着口水呵呵大笑,那討喜的神情,一下子就擄獲不少命婦的心。

見到樓輕雲回來,奶孃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衝上去道:“夫人,你可回來了,小姐一天見不到你,不肯吃奶,也不肯睡覺,就一直鬧騰。”

那些命婦紛紛出言,誇福哥兒聰明伶俐。蘇絳脣含笑聽着,這些人不是誇福哥兒,是誇福哥兒會投胎,有個聖眷濃厚的爹爹。

當日,蘇絳脣抱着福哥兒先給祖宗牌位上香,接着,就抱着孩子去了大廳。

福哥兒坐不住了,開始爬了,他是見到一樣東西,都會用手試探碰了碰,見到有趣的,就用手撥弄兩下,見到無趣的,也只是翻一下,然後就丟開了。

樓輕雲聽了夏嬤嬤的話,點了點頭。自從昨晚和夏嬤嬤說了一番話,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活下去,不是爲了王庭宣,而是爲了樓心月,她不要自己的女兒日後也要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生活。縱然自己給不了榮華富貴,至少,也不要讓小小的孩子,過早體驗到人間的疾苦。

而在馬車的樓輕雲壓根沒想到,危險曾經離她那麼近,滿足吃着餛飩,她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這餛飩真好吃。”

樓輕雲抱着女兒,眼淚掉下來,還是自己的骨肉貼心,一刻也離不得人。小小的心月,其實還不大認識人,就是憑着氣味來認人,奶孃的味道雖然熟悉,總是不如親孃的味道。

夏嬤嬤笑了,自從王庭宣死後,這是自家的夫人第一次露出滿足的笑容,“夫人要是喜歡的話,奴婢回去給你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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