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不怕天打雷劈嗎?”趙老太太氣極了,越發口不擇言,“上天是有眼睛,像你這等忤逆長輩的禍秧子,遲早會被天打五雷轟的,萬劫不復。”
趙婉婉是個穿越女,信鬼神,卻不怕鬼神。在她眼裡,她從來不信報應這一說的,這世上比她惡的人多得是,怎麼輪也輪不到她。“你放心吧,就算老天長眼睛,也輪不到我第一個。要說狠毒,要說惡毒,你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說着,她的腳就朝着老太太的胸口踢去,“記住了,老東西,以後該你說的話,你就說,不該你說的話,你若是說出一句話,休怪我不客氣。”
趙婉婉這一腳還是留着力道的,可趙老太太是個養尊處優的人,而且,她覺得被人用腳踢是奇恥大辱。何況,踢她的人還是自己的孫輩。於是,她大聲呼喚道:“哎喲,你這是要踢死祖母嗎?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明日叫人開祠堂,把你趕出去。”4633832
趙婉婉看着趙老太太唱做俱佳的表演,嘴角掛着一絲冷笑。想做個奧斯卡的影后嗎?可惜,現在沒有什麼頒獎典禮,若是有,真想給她頒一個最佳惡人獎。“老太太這話怎麼說的?孫女好心扶你起來,你怎能如此誣賴孫女?”
趙婉婉笑的極爲甜美,可趙老太太的心裡升起了一抹寒意,她突然間明白了,每次趙婉婉笑的極爲甜的時候,就是趙婉婉發怒的前兆。
於是,她就地一滾,遠離了趙婉婉的魔爪。想到外頭的那些丫鬟還沒有聽到動靜,老太太嚎啕大哭道:“哎呀,痛死我了,你這個不孝女,居然對我這個老人家下此毒手,你的良心到了哪裡去?……”
趙婉婉見老太太賣力表演,看得興起,乾脆手臂抱胸,繼續冷眼旁觀。
也不知道老太太從哪裡學來的撒潑手段,一會兒說痛,一會兒喊疼,總之,就是在一邊鬧騰,期望外頭有丫鬟和婆子進來看動靜,她就把不孝的帽子栽到趙婉婉的身上去。
可惜,她表演了一炷香功夫,愣是沒有人進來看。趙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傻瓜,見這麼久還沒有人進來了,她的心逐漸冷了下來。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個府裡的丫鬟和婆子,是不是都被趙婉婉收買了?
趙婉婉見她肯消停了,就嘲諷道:“怎麼了?累了嗎?要不要我倒一杯水給你喝?”
趙老太太吃了趙婉婉的虧,也知道,她不是真心要幫自己倒水,就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理會趙婉婉。
趙老太太這種態度,再度激怒了趙婉婉,她想也不想,倒了一杯茶,朝着老太太撥過去,“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你自個招來的。”
趙老太太一生都是極爲順利的,做小姐的時候,呼奴喚婢,做太太的時候,前呼後擁,做老太太的時候,高高在上,從未試過比今天更狼狽的時候,更沒有試過被人潑茶水。“你—你這個賤蹄子,我打死你。”
泥人還有幾分性子,何況還是趙老太太這樣陰毒的婦人,她雖然病了,也沒有什麼力氣,可一旦被激怒了,潛能就發揮出來,她快如閃電般站起來,朝着趙婉婉撲過去。
她的手指甲很長,彎彎的手指甲就如利刃般朝着趙婉婉的臉頰劃去。
趙婉婉真的沒有想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老太太居然有反撲的能力,連忙用手擋住老太太的攻勢。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趙老太太拼着一死的心和趙婉婉搏鬥,趙婉婉一時也不能佔了上風,反倒是吃了幾次暗虧,臉上被趙老太太劃出幾條血痕。
也許是臉上的血痕,讓趙婉婉生出了憤怒,她也開始使勁全力,朝着趙老太太的臉頰呼呼扇去。
趙老太太被趙婉婉扇了幾下,腦子就暈乎了,可趙婉婉不解氣,拼命扇打着老太太的臉。等到她感覺痛的時候,趙老太太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趙婉婉知道,自己闖下了禍,打人不打臉,何況還是打長輩,只要被人抓到這個錯處,那她豈不是……
想到這裡,趙婉婉越發堅定了,絕對不能讓老太太和任何人接觸,她要把老太太徹底隔離開了。拖着老太太回到了牀上,趙婉婉威嚇她道:“老東西,你若是不想死的話,就乖乖躺着裝病,我自然好水好湯服侍你,若是你敢作祟,休怪我無情。”
趙老太太吃了這樣的大虧,已經知道,這個孫女和自己一樣,是個無情無義的人,莫說是虐待自己,就算要了自己小命,她也敢做。
事實上,趙婉婉沒有那個膽量做,你叫她下毒害人,她敢,可殺人,她始終不敢。對她來說,雙手沾滿了血腥,那樣的場景極其恐怖,她還不想成日活在這樣的陰影裡。
自從那日開始,老太太的病就加重了,趙婉婉除了讓紅纓跟着自己服侍之外,再沒有安排人進去服侍,包括了陳嬤嬤。
對於陳嬤嬤,趙婉婉不是很相信,尤其是當陳嬤嬤看到自己忠心耿耿幾十年的主子,落到這樣悲慘的境地,誰能保證,她不會起一絲半點的同情心?只要她心軟了,那麼,老太太的事情就可能曝光,這對趙婉婉來說,是多麼不利的事情。
就因爲這些原因,趙婉婉情願自己辛苦一點,也不要假手與人。
老太太被打的時候,屋外服侍的丫鬟都被趙婉婉一早遣走了,所以,知道真相的人並沒有幾個,而陳嬤嬤想進去探視,也被趙婉婉擋住了。
陳嬤嬤自然猜出事情有異,卻不敢出聲,畢竟,老太太已經老了,自己的新主子是趙婉婉,爲了舊日的那麼一點情分,去得罪眼前的新主子,陳嬤嬤自認自己做不到了。
言小純純網純的。趙老太太以爲趙婉婉會派人照顧她,卻不曾想,趙婉婉會衣不解帶照顧自己。若不是那日被趙婉婉打狠了,讓她心底還存着幾分懼意。否則的話,她真的以爲,那日見到的不是趙婉婉,而是自己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