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婉望着她們的背影冷笑,算她們還識相。
垂下眼眸,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寶石珠串,冰冷的眼眸裡也有了一絲笑意。也許,打死這幫人都想不到,自己把老太太那邊偷來的寶石珠串戴在手上,就算她們搜遍了整個院子,只怕也搜不到這個物事。
至於她爲什麼要偷這寶石珠串,自然是爲了佈一個局,這個局,就是專門爲了老太太而佈下的。她不可能悶聲不吭吃了啞巴虧就走,該屬於她的東西,她一定要帶走。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一個婆子衝了進來,朝着紅纓磕頭道:“姑娘,請你帶我去見小姐吧,求你了。”
紅纓見了這陣仗,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把這個婆子帶到趙婉婉面前。
那婆子見到趙婉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小姐,請你救救陳嬤嬤吧。”4633832
趙婉婉的眼裡劃過一絲笑意,隨即恢復了漠然,道:“陳嬤嬤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哪裡需要我救?”
和化花花面花荷。“小姐,老太太要打死陳嬤嬤。一屋子的奴才求情,都沒有用。奴婢是瞅準了機會偷溜出來找小姐救命的,還請小姐看在陳嬤嬤對小姐不薄的份上,救她一命。”那個婆子深受陳嬤嬤的大恩,這纔敢冒死求救。
趙婉婉冷漠轉過身,道:“她不過是個奴才,伺候好了主子那是本分,難道就因爲這點本分,你還要我感激她不成?”該死的陳嬤嬤,和那個老太婆一條心,對自己日防夜防的,結果,老太太對她又如何?自己不過是使了一個小小的離間計罷了,可惜,疑心病重的老太太,早就不信任何人了。縱然是陳嬤嬤這樣忠心耿耿的老狗,老太太心底也是不信的。
“小姐,奴婢也清楚,服侍好主子,那是奴婢們的本分,可陳嬤嬤服侍老太太這麼多年,老太太對她一向器重。現在老太太在氣頭上,杖斃了陳嬤嬤。等氣消了,心裡豈不後悔死了?若是到了那個份上,只怕會傷了老太太的身子骨。”那個婆子也是能說會道的,急忙換了一個角度勸說,“小姐最是孝順老太太,又怎捨得老太太傷心?”
趙婉婉冷笑,果然是一張利嘴,早就該猜到了,陳嬤嬤培養了這麼多的心腹,單獨派了這個婆子來,若不是嘴上有兩把刷子,相信陳嬤嬤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託出去。
可現在就去救陳嬤嬤的話,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多少讓她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也是好的。於是趙婉婉冷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心裡不待見我,我去了,豈不是火上加油?到時候,救不下陳嬤嬤,反倒誤了她的性命。我看你,還是再找幾個相熟的奴才去求情吧,多一張嘴,總比少一張嘴強。”
趙婉婉這一句話,其實是一個計謀,如果這個婆子真去其他地方搬救兵,不但救不了她,還會間接害死了陳嬤嬤。任何一個主子,尤其是疑心病重的主子,都不喜歡奴才拉幫結派的,因爲這樣下去,一旦奴才的野心膨脹起來,死的就是主子了。
婆子在來之前,就得了陳嬤嬤的吩咐,就是要她別去找奴才求情,一定要找趙婉婉求情,於是,那個婆子繼續磕頭道:“請小姐救嬤嬤一命,求小姐了。”說着,磕頭磕得通通響。
趙婉婉看到這情形,哀嘆一聲,像是不情願道:“那我走一趟,若是能救下,也算是功德一件,若是不能救下,唉,只能聽天由命。”
那個婆子應道:“是,是。奴婢也是這樣想的。”
到了老太太的屋子裡,趙婉婉就見到那些丫鬟跪倒一片,心裡竊喜,怪不得事情進行這樣順利,老太太本來是一丁點的脾氣,看到這麼多人求情,只怕那一丁點的脾氣就變成了怒火沖天了。
趙婉婉聽到那板子打下去的聲音,故作不忍心道:“住手,板下留人。”看了那麼多電視,總算在今天體會到當救世主的心情了。看到所有的丫鬟和婆子投過來感激的眼神,趙婉婉總算明白了,陳嬤嬤還真得人心啊。
那幾個婆子早就打不下去了,聽到趙婉婉的話,立即停下手,畢恭畢敬站到一邊去了。
趙婉婉巡視了一圈,才緩緩移步進屋。
趙老太太在屋子裡早就後悔打了陳嬤嬤,她不是心疼那個手串,而是不能容忍下人的手神到她的屋子裡,如今她精神還好,已經有人偷東西了,如果精神不濟的時候,豈不是要將趙家搬空。偏偏那些丫鬟婆子在這個時候給陳嬤嬤求情,趙老太太的疑心病一犯,就不管不顧了。現在,她稍微冷靜了一下,就覺得自己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偏偏拉不下老臉來。
趙婉婉進去的時候,恰恰看到老太太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她嘴角彎起來,看來老太太的心已經軟下來。於是,她一進去,就跪下道:“請祖母不要生氣,要是傷了身子,那就是陳嬤嬤的罪過了。”
趙老太太本來還想端着臉,訓斥幾句,被趙婉婉這麼一說,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她吶吶道:“起來吧,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氣性,就是覺得她年紀大了,辦事不牢靠,我罵了幾句,認下也就是了,非要跟我硬扛着,氣煞我也。”
趙婉婉纔不信,陳嬤嬤是什麼人,在老太太面前,最是機靈不過的老人,之所以被打,還不是因爲老太太覺得她辦事不力,或者,覺得她的威望過高,已經損了她當家主母的權威了,她現在弄出這麼一齣戲,無非是要殺殺陳嬤嬤的威風罷了。
“都是陳嬤嬤的錯,惹了祖母你生了這麼大的氣,打打也是應該的。”趙婉婉順着老太太的話說,“不過,我瞧着她的樣子,也捱不了幾下板子了,祖母,你就當發發慈悲,饒了她這一回,畢竟,像她這樣服侍周到的,找不到幾個。”
趙老太太垂着眸,漫不經心吃了一口茶,然後將茶盞擱到炕几上,才徐徐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心軟。罷了,瞧着你的好日子也快到了,我這個做祖母的,當爲你積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