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蘇錦的臉黑了,“什麼年紀不大配?我不過是大你幾歲而已。再說,老夫少妻也是好的,要知道,老夫疼少妻,這是常情。”
蘇絳脣沒有想到蘇錦的臉皮居然如此厚,不禁有點後悔自己言辭失當,白白給了人家調戲自己的機會,於是暗生惱火道:“什麼老夫少妻的,你還真給自己臉上貼金。我蘇絳脣,好歹也是出身大戶人家,上門提親的人,只怕都排到平州城外了,你算是什麼?一沒有功名,二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難道我就憑着你幾句話,就全信了你不成麼?自古以來,聘爲妻子奔者妾,我再自賤,也不至於要落到去侯府做妾室的道理。”
蘇錦聽了蘇絳脣的話,心生懊惱,怎麼好端端的話頭到了這個小妮子嘴裡,就硬生生變了一個樣子?“什麼聘爲妻子奔爲妾,就算你肯做妾,我還不興這把戲呢。”
蘇絳脣懷疑地望向蘇錦,蘇錦嘆口氣道:“蘇家的滅門之禍,就是從妾室開始的。”
蘇絳脣聽了,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道:“自古以來,妻妾相爭,往往是敗家之始。可嘆世間男子猶不知悔悟,總是想着嬌妻美妾相伴,到頭來,家破人亡的,不計其數。”
蘇錦也是有所悟道:“女子生性善妒,這是難免的。”
蘇絳脣聞言,冷漠一笑:“若不是男子天性涼薄,女子又何須善妒?”
這話窒得蘇錦說不出話來。蘇絳脣接着道:“別的地方就不說了,單單說京城那塊地,你說,這數百年來,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葬身其中?得意的人,也不見得真的得意了,落魄的人,死了也得不到安生。妻妾之爭,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引發朝局的動盪,動搖了國本。可惜,高高在上的帝王,哪裡曉得女子的苦處?當一個君王不再喜歡一個妃子的時候,就說這個妃子善妒,可哪個女人不善妒?而女人爲什麼要妒忌?難道就是天生的麼?若不是男子天性涼薄,負心寡情,天下的女子又何必去妒忌?守着自己的男人,安安分分過完一生也就是了。”
蘇錦聽了這番話,若有所思道:“真不明白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想法。”
蘇絳脣一驚,面上卻還是帶着笑意道:“不過是看多了,些許想法w。”
蘇錦這才記起,蘇絳脣的父親,也是妻妾衆多的男人之一,想必,蘇絳脣這些想法,都是因爲看多了內宅裡頭的陰私方有這種想法的。一想到這裡,蘇錦忍不住心疼,揉了揉蘇絳脣的髮髻道:“你也別想太多,心思太重,終歸不好。”
和化花花面花荷。蘇絳脣在心底暗暗嘆息,哪個不曉得這種道理?可哪個放得下?不過,她還是很快收斂情緒,對蘇錦道:“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托,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
蘇錦挑眉道:“但凡我能做的,儘管出聲。”蘇絳脣聽了這番話,心裡感到熨帖,就笑着道:“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想着把這些銀票換成金子。”說着,蘇絳脣就掏出銀票,對蘇錦補充道:“這是我私底下存的一些體己銀子,你一應把它換了w。”
蘇錦越發覺得自己不瞭解眼前的女子,好端端的銀票,爲什麼換成金子?蘇絳脣也看到蘇錦眼裡的疑惑,嘆口氣道:“只是預備着,我真希望,這輩子都沒有那麼一天,會用到這些金子。”
蘇錦看着蘇絳脣一臉的惆悵,心生不忍道:“你何必想那麼多?”
蘇絳脣抿脣一笑,沒有死過的人,是永遠不懂得死過一回的滋味。當然,她不是指蘇錦的前世,畢竟那個時候,她並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他後來得了什麼樣的結果,自己壓根不知曉。而他的今世,和前世一樣空白,所不同的是,自己居然來到這個男人的身邊,冥冥之中,彷彿真有那麼一隻手,將他們牽引到一起,順帶也改變了某些宿命。
“有些事,有備無患,總是沒有錯的。”蘇絳脣自然不會傻到什麼話都說出來,對於蘇錦,目前來說,不過是見過幾次面的男子。若是換成了前世,她定然不會私會男子,更不會與任何男子有任何牽扯。可當她被趙婉婉冤枉的時候,她才醒悟過來,有時候,不是你不做,別人就認爲你是清白的,一旦別人覺得你不清白,就算再清白的女子,還是不清白的。太過看重他人的眼光,到最後,輸的就是自己的尊嚴。所以,當她重生了,她就開始學着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她,做什麼事情,只要明面上不被人挑出錯處,背地裡幹了什麼,只要自個清楚就行了。
蘇錦有點看不透她的想法,卻也不急着去問,因爲看她的架勢,問了估摸也是白問,他何必自討沒趣?見時辰不早了,蘇錦向蘇絳脣告辭了。
蘇絳脣也裝的像模像樣,起身要送他幾步,蘇錦聽了,自然知道這是蘇絳脣客套的話,根本不是出自真心的,於是就趁着蘇絳脣不在意的那瞬間,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然後幾個跳躍,就閃身不見了。4633832——
蘇絳脣摸了摸被他親過的臉龐,跺了跺腳,纔像個沒事人一樣倒到牀榻上歇息。可沒有等她合上眼,蘇錦又回來了,臉色變得很陰沉。
蘇絳脣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衫,暗道好險,幸虧自己沒有除下衣衫睡覺,再望向瑪瑙,還在昏昏沉沉睡着,自己這次下的藥,分量的確夠重。
轉頭望向蘇錦,只見他的雙眸裡帶着一抹怒意,他道:“你娘要處死珍珠。”每說一個字,蘇錦的眼裡就帶着一絲凌厲,蘇絳脣聽了他的話,猛地一驚,等蘇錦的話音一落地,她就立即站起身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