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絳脣胡思亂想的時候,紫玉提着一個籃子走了進來。蘇絳脣一瞧,籃子里居然有隻黑白相間的貓。她並不喜歡這些動物,就有點不悅道:“好端端的,怎麼帶貓進來?”
紫玉這纔對蘇絳脣道:“小姐,剛纔我見到表小姐趁着你去找玉佩的功夫,碰過小姐的碗。奴婢不大放心,就趁着她不注意的功夫,另外偷偷盛了一碗飯放在手邊,然後在表小姐去撿玉佩的時候,換了一碗飯。”
蘇絳脣有點不明白,道:“那碗飯到哪裡去了?”
紫玉見貓放下,蘇絳脣就看到那貓不停拉屎,那屎尿居然都是稀的。蘇絳脣豁然明白了,那飯被人下了瀉藥。揪緊了帕子,蘇絳脣恨聲道:“這等狼心狗肺的東西。”虧自己好心一片,鞍前馬後的爲她謀劃,結果,人家居然打這樣的主意,其心可誅。
“小姐,這件事就稟了太太w,這樣的人帶着身邊,奴婢也不放心啊。”紫玉實在想不到,表小姐居然有如此的心機。4633832
蘇絳脣拼命呼吸,儘量壓下心底的憤怒與不平,然後才神色平靜道:“夜深了,爲了這點小事,吵醒太太不值當。”
“可是…”紫玉真的不明白了,這事,怎麼算是小事?
蘇絳脣望了紫玉一眼,然後道:“這事情,口說無憑,到時候,她倒打一耙,說我們陷害她,我們拿什麼去說嘴?傳了出去,惹人笑話的,還是我們自個兒。”
紫玉嘆氣道:“奴婢當時就該當場揭露才是。”
“這樣做也不妥當。”蘇絳脣對紫玉道:“兩家都是親戚,真要鬧僵了,爹和娘就爲難了。那趙老太太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是鬧將起來,說不定吃虧的還是我們。”
“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麼?”紫玉不服氣道,“也太便宜她了。”
“算了?你沒有聽說過麼?打蛇要打七寸,我們手中沒有大的把柄,就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蘇絳脣對紫玉道,“等到時機到了,我會新帳舊賬,一起算到底。”
趙婉婉,不是我蘇絳脣和你過不去,是天堂有路你不肯走,地獄無門你偏偏來——
第二日,天還矇矇亮,趙婉婉就帶着幾個丫鬟來到蘇府。一進了院子,就見到紫玉端着黑漆漆的藥,就上前道:“這藥,是給誰喝得?”
其實這味藥是蘇絳脣每日必喝的補藥,不過,紫玉一想到昨日的事情,心裡憋着一股氣,偏偏發作不得,如今見趙婉婉還有臉子上前問,心底的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惡聲惡氣道:“自然是我家小姐。”
趙婉婉一聽,嘴角微勾,看來,今日的蘇絳脣就算出了門,那樣子也必然十分憔悴,哪能和自己的紅光滿面相比呢。
蘇絳脣喝了補藥,將藥放到一邊,然後對紫玉道:“她來了多久?”趙婉婉,果然是對這次的聚會很緊張。
“大約有一炷香的功夫了。”紫玉思索着,其實不敢肯定。
蘇絳脣瞧了瞧外頭的天色,站起身道:“我還想歇歇。”
紫玉有點不明白了,蘇絳脣提點道:“再等兩個時辰過去,還是來得及。我與知府的女兒是泛泛之交,人家是不會在這上頭挑着錯。”算着時辰,此刻過去了,只怕和上次那樣坐冷板凳,倒不如等那些人先去了,自己再過去,只要時辰不太晚,人家也不會斤斤計較。
紫玉是個心思敏捷的人,一下子就猜中了蘇絳脣意思,於是對着蘇絳脣道:“那小姐歇着w,奴婢出去說道說道。”
蘇絳脣微微一笑,紫玉這個丫鬟,實在是太合她的心意。
趙婉婉一見到紫玉出來,就急忙上前道:“表姐如何了?”
紫玉的臉色十分的灰暗,道:“這藥一入口,又吐了出去,奴婢尋思着,小姐今日興許出不了門了。”
趙婉婉的眼睛瞬間變亮了,嘴裡卻道:“這可怎麼是好,今日可是知府千金的生辰,若是耽誤了,人家指不定怪我們不知禮數。”
紫玉心裡暗暗發笑,面上卻不露分毫,“小姐說,要是再等一會兒,還好不了,就打發婆子推了。”
趙婉婉一聽,急了,道:“表姐不能去,還有我啊,我幫表姐將那些賀禮帶過去也是一樣的。”
紫玉見趙婉婉露出狐狸尾巴,卻不急着揭穿,道:“小姐說,這請帖是寫着她的名字,她去不了,表小姐你也去不了。外頭的門房,是決計不會放你進去,與其到時候鬧個沒臉,索性今日就推了w。”
趙婉婉想不到,籌劃了這麼半天,居然落了這麼一個結果,呆呆站在道:“難道這次的聚會就去不成了麼?”
紫玉見趙婉婉蒼白着臉,心裡越發的快意,她道:“這主人邀請客人,這客人沒有去,做陪客的,自然也去不成。表小姐,這道理,你不會不清楚w。”
趙婉婉聽了紫玉的話,雙眼如刀般望向了紫玉,道:“我自是清楚,你一個奴才,憑什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
紫玉暗地嗤笑,面上卻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奴婢說錯話了,還請表小姐勿怪。”
趙婉婉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假裝生氣的拂袖而去,還是等着蘇絳脣出來。如果拂袖而去,就等於斷了蘇絳脣這邊的路子,若是呆在這裡,無異成了這些丫鬟眼裡的一個笑柄。握緊了拳頭,趙婉婉當做沒有事情發生,坐到原來的位置上。她就不信,蘇絳脣真的會病的起不了身子,就算是真病成那樣子,自己呆在這裡,也表示了自己的誠意,下回有聚會,難道還能把她撇在外頭不成。
言小純純網純的。紫玉見她沒有打算要走,就吩咐小丫鬟端上了茶水和糕點,然後對趙婉婉道:“表小姐,奴婢要去服侍小姐了,你還請自便。”
說着,紫玉就轉身進屋了,身後的趙婉婉死死盯着她離去的背影,恨不得把她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