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見她說的十分堅決,倒不好意思開口拒絕,於是他點點頭,對蘇絳脣道:“小姐,儘管放心,這事,小的會盡心盡力。”
蘇絳脣瞧着外頭的日頭,依然毒辣,就對陳進道:“平日裡讓你們買的針線,如今還有麼?”珍珠平時外出,都是以買針線做藉口的,今日自己也是以買針線的藉口出來的,回去的時候,若是兩手空空的,只怕有人就懷疑上了,她可不想就這樣露了行跡。
陳進聽了,立即吩咐婆子拿出針線活計,蘇絳脣拿着一大袋針線走了。婆子看着她窈窕的身影道:“我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唉,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對了,女婿啊,這女子,瞧着就是一副好相貌,你爲何不求求你家的東家,許了你做妻室,那可真是兩全其美。”
陳進苦笑,這個人就是他的東家,不過,他還是把到了喉嚨的話給嚥下去了。他可不能說了出去,萬一走漏了風聲,回頭,肯定是一頓排揎——
蘇絳脣在垂花門口下了轎子,她東瞧西望了幾眼,然後拉低帽沿,低着頭往垂花門裡走去。
穿過長廊,蘇絳脣沿着熟悉的路徑往花園走去,現在是下午時分,花園裡的下人最少,大家都忙着做手頭上的活計,肯定是不會留心她。
裁幻總總團總,。穿過花園的花圃,蘇絳脣才逐漸放鬆了警惕,繞過假山涼亭,直奔月洞門,然後從月洞門那邊繞道回自己的院子。4633832
蘇絳脣以爲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卻不知道,趙婉婉就偷偷躲在假山的後頭。原來趙婉婉她給宋子俊送了帕子,也送了青絲,卻等不到宋子俊的迴音。剛開始的時候,趙婉婉以爲是東窗事發,被人給截住了,如今等了兩日都沒有消息,就大着膽子往蘇府來,偏偏那個宋子俊也不知道中的什麼邪,半日都不見人影。趙婉婉的心不禁焦了,於是偷偷爬到假山上,藉着假山的高度,想偷偷看下宋子俊在不在院子裡頭。可就在趙婉婉失望而回的時候,卻撞見了一個帶着帷帽的女子,行色匆匆的往月洞門走去。趙婉婉瞧着那個女子的背影,有幾分像表姐,臉色不禁變了,這個時候,她在家裡戴帷帽做什麼?難道她外出了麼?可是不大可能啊,她進來的時候,馬車和轎伕都在,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出門,不但要馬車或者轎子隨行,身邊也少不了一大堆丫鬟婆子伺候着。如今她孤身一人,到底去了哪裡?趙婉婉滿肚子的疑問,卻找不到人來問。
就在這個時候,綠煙過來了,她對趙婉婉道:“小姐,你的身上沾了青苔,還是換上這身衣衫w。”要不然的話,怎麼出蘇府,怎麼回趙府?
趙婉婉不理會裙子上沾染的青苔,她問綠煙道:“剛纔你去表小姐的院子裡,可看見表小姐麼?她可說了什麼?”
綠煙奇怪瞅了趙婉婉一眼,剛纔她不是一一稟報過的麼?這會子又問起做什麼?不過,她想起了趙婉婉的那些手段,心裡不寒而慄,於是她戰戰兢兢回答道:“奴婢進了院子,就瑪瑙姐姐招待奴婢。奴婢問起表小姐,瑪瑙說正閉門抄經書。奴婢不敢打攪表小姐,就把東西給了瑪瑙姐姐,自己就出來了。”
聽到這裡,趙婉婉的嘴角掛着一絲笑,果然,剛纔見到的人,就是蘇絳脣,這個蘇絳脣,真的不簡單啊,設了一個空城計,擺了她們所有的人一道。哼,看她這模樣,如果不是去私會男子,她趙婉婉頭一個不信。一想到私會男子,趙婉婉的臉色又一白,該不會她們表哥表妹有了私情,然後就把她給撇到腦後w?於是趙婉婉又衝着綠煙問道:“我讓你打聽表少爺的事情,你到底打聽了怎麼樣?”
綠煙一聽她這話頭,心裡就有點不樂意,揹着人私會男子,可是大罪。若是被老太太知曉了,頭一個要死的人就是自己,可她又不敢忤逆趙婉婉,惹惱了趙婉婉,她要是私底下給自己小鞋穿,自己也吃不了兜子走。思前想後,綠煙還是老老實實答道:“聽說表少爺一大早就出了門,說是出去跟朋友談詩論畫去了。”
談詩論畫?這算什麼理由?就是三歲的小孩也知道這是假的藉口,只怕他現在不知道躲到哪個溫柔鄉去了,一想到這裡,趙婉婉氣的牙癢癢的。可轉念一想,蘇絳脣也鬼鬼祟祟的出了門,難道是她們表兄妹郎有情妾有意,約在外頭碰面了麼?一想到這個可能,趙婉婉恨不得將蘇絳脣撕碎了,賤人,這個賤人,居然揹着自己,和表哥私通。趙婉婉紅着眼睛,在心底暗暗咒罵着。大約半柱香功夫,趙婉婉才沉着臉道:“走。”蘇絳脣,算你有本事,不過,要是被我抓到你的把柄,我定讓你身敗名裂——
蘇絳脣繞過了重重障礙,終於順利到達自己的小院,她見院子裡沒有聲音,就想着,那些下人,應該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自己趁着這個時機,偷偷溜回去就大功告成了。
一想到這裡,蘇絳脣的心裡頓時涌起一抹喜悅,以後,她還可以按着這個方法偷偷溜出去,不但可以親自處理生意上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再做幾樁好買賣。
就在蘇絳脣躡手躡腳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的時候,後頭的瑪瑙瞧見了蘇絳脣,以爲是外出的珍珠,就喊道:“珍珠姐姐。”這一喚,頓時讓蘇絳脣的魂魄都飛了,於是她急忙低下頭,壓低聲音道:“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