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跟你說笑,你也當真。”蘇絳脣見她裝腔作勢的樣子,不禁露出笑容,對着她道:“在這些丫鬟中,你算是頭一等的。事事妥帖,樣樣出挑,哪日,我若是少了你,還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翡翠聞言,頓時僵住了,擠出一絲笑容道:“小姐說的是哪裡話,這屋裡的丫鬟哪個都強過奴婢,奴婢除了會耍笑,別的本事也沒有。”
蘇絳脣聞言,淡淡一笑,溫柔地望着翡翠道:“哪個本事好,哪個偷奸耍滑的,我雖不能說看的清清楚楚,這心裡也是有數的。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吃了虧。現在時辰不早,你趕緊叫值夜的丫鬟進來服侍我沐浴。”
翡翠欲言又止,見蘇絳脣不容反駁的眼神,立即行禮退了下去,可是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落到蘇絳脣的眼裡,蘇絳脣的眼裡閃過一片冷光,對翡翠的反常,她敏銳的察覺到和自己的話有關。
望着桌上擺着幾樣小巧的點心,她信手拈來一塊嚐嚐,卻發現這點心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香甜,吃了幾口,就膩了味。恰好,值夜的丫鬟琥珀進來,要服侍着蘇絳脣沐浴。
對這個平時不言不語的琥珀,蘇絳脣今日倒是留意起來了,只記得以前,這個琥珀就因爲不言不語,十分不討她喜歡,在母親要換人手的時候,她是第一個被遣走的人。後來聽人說,琥珀的家人知道琥珀是被母親打發出去了,以爲琥珀會拖累她們,就隨意找了一個媒婆,將她配了人,誰知,琥珀的丈夫是個又賭又嫖的惡棍,她的婆婆也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毒婦,琥珀在婆家受盡欺凌,在生小孩的時候挺不過,一命嗚呼。
蘇絳脣的眼睛停在琥珀的芊芊玉指上,誰又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嬌嫩女子,成親不過半年,就被婆家生生逼死。
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蘇絳脣對琥珀道:“你伺候我多久了?”
“奴婢伺候小姐有五年了。”琥珀小心翼翼的回答,對小姐突然之間的提問,她有着本能的畏懼。
“五年了?!”蘇絳脣詫異,她還以爲就兩三年的功夫,誰知道,竟然是五年,“你和翡翠一起過來服侍的嗎?”
琥珀點點頭,然後就開始幫蘇絳脣搓洗她的後背。“五年了,你和我說過的話,不超過百句,就算是新來的丫鬟,只怕也比你說的多。”
琥珀頓了頓,然後輕聲道:“奴婢的娘說奴婢嘴笨,多說多錯,叫奴婢在小姐面前,不要多嘴多舌的。”
蘇絳脣眼睛閃了閃,嘴笨?大宅子裡最難得就是這種不挑撥是非,不多嘴多舌的丫鬟,在之前的那世,她就吃了很多巧舌如簧的丫鬟虧,表面上忠心耿耿,暗地裡算計着主子的比比皆是。
“琥珀,從今個兒起,你的月例就按翡翠的月例來領。”蘇絳脣下決心了,一定要留下琥珀。
“小姐?”琥珀驚訝道,“琥珀笨手笨腳的,怎麼敢跟翡翠比?”翡翠的月例可是一兩銀子,琥珀從未想過自己的月例也會漲到這麼高,畢竟,比起翡翠家生子的身份,自己這個無依無靠的丫鬟,憑什麼拿這麼高的月例,若是其他有背景的丫鬟知道,還不唾罵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