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猶如困獸一般的被困在了護國公府裡。因爲信陽候的緣故,清雅已被老夫人給禁了足。致使她對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
一個月以後,方嬤嬤大驚失色的跑進綺霞苑。
“夫人!夫人!”方嬤嬤看着端坐在房間裡的清雅兩眼淚光的喊道。
“啪!”清雅的心裡一驚。手裡的茶杯也應聲而落。
方嬤嬤哭着匍匐倒地的說道:“夫人,你要節哀啊!”
猛的站起來的清雅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她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毓秀和毓慧驚嚇的撲到清雅的面前哭喊道。
剛剛下衙的凌雲天一走進綺霞苑,就看到了亂糟糟的一片。今天他也得到了何夫人自縊身亡的消息了。
看着幾個丫鬟七手八腳的把清雅擡上牀。凌雲天的心裡一陣抽疼。
“還楞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清大夫。拿着我的帖子,去太醫院請王太醫過來。”凌雲天冷着臉看着一羣亂糟糟的丫鬟低吼道。
毓秀擦了擦眼角的淚光,趕緊接過凌雲天手中的帖子,飛快的跑出了綺霞苑。
清雅早在凌雲天走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她的心太疲累了,懶得睜開眼睛。
凌雲天默不作聲的坐到清雅的牀邊,滿臉心疼的看着憔悴消瘦的清雅。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本來紅潤、嬌豔的臉頰變得消瘦、蒼白。他輕輕的抓住清雅裸露在外面的小手,不停的撫摸着。
清雅厭惡的撇轉過頭,她有心抽回自己的手臂,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現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好任由凌雲天撫摸着。只是凌雲天的每一下撫摸,都讓她覺得好似一條毒蛇在她的手上滑動。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王太醫很快就來到了。
“王太醫,我夫人的病情怎麼樣?”凌雲天一臉急切的問道。
王太醫看着凌雲天搖搖頭一臉凝重的說道:“夫人這是思慮過度,勞心傷神,引起氣虛血虧,還有心脾兩虧啊!”
“那要如何治療?”凌雲天皺着眉頭看着王太醫問道。
王太醫一臉苦笑的看着凌雲天說道:“國公爺,心病還須心藥醫啊!不過老夫給夫人開幾副安神補血的方子,或許會讓夫人的身體恢復一些的。”
“凌雲天,我們和離吧!”清雅看着把王太醫送出去又折回來的凌雲天幽幽的說道。
凌雲天臉色鐵青的看着清雅,他額上不斷跳動的青筋昭示着他此時心裡的憤怒。他冷笑的看着清雅說道:“和離!這個時候和離的話,我豈不是成了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難道你不是嗎?”清雅冷漠的看着凌雲天聲聲的控訴道:“當初你娶我,不就是爲了更好的迷惑餘家,控制餘家嗎?現在好了,餘家已經敗了。我母親也已經大去了,你們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了。如果再把我留在你身邊的話,那麼我怕你夜裡會睡不安寧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你真想和離的話,那就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吧!省的到時候我再讓人把你給架出去。”凌雲天負氣冷冷的說道。
WWW ▪ttka n ▪¢○ 清雅的心就想被熱油滾過一樣,生疼生疼的。她咬着牙淚眼朦朧的看着凌雲天說道:“我會的,即使要走,我也要堂堂正正的走出這護國公府去。”
“那就好!”凌雲天一甩袖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清雅的房間。
清雅的淚珠順着眼角肆意的流淌下來。
“雨蝶,給我的舅舅們傳信,讓他們不用太顧慮我。”清雅看着躲在陰影中的雨蝶吩咐道。自從母親出事後,方嬤嬤就吩咐雨蝶天天的守着她。母親的突然去世,肯定會驚動何家。她那一向疼愛母親的外祖父和四個舅舅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怕他們會顧慮到她現在的處境,不敢鬧的太過。那她就告訴他們不管他們怎麼鬧騰,她都支持他們。相信她的外祖父和她的四個舅舅是不會讓餘家好過的。她更不會讓逼死母親的餘家逍遙法外的。
平氏一臉快意的看着凌雲潔說道:“餘家倒了,看她以後還怎麼得瑟?”
凌雲潔皺着眉頭沒有言語。最近這段時間裡,她和大嫂相處的還不錯。說起來,她本人還是很欣賞大嫂的。自從整個護國公府交到大嫂的手裡以後,整個護國公府都變的井井有條,有條不紊的。而且大嫂的身上有着非常親切的人格魅力。對於她和凌雲汐從來都不藏私,總是手把手的教導她們。這段日子下來,她對大嫂早就有了改觀,所以,對於母親的幸災樂禍,凌玉潔很是不以爲然。就算是大嫂失勢了,依着大哥的強勢,護國公府裡的中饋也不會再降落在二房人的手裡的。
“你怎麼了?難道你還爲那個女人不平是嗎?”平氏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凌雲潔喊道。
凌雲潔不想和平氏爭辯什麼,她扶着腦袋一臉痛苦的說道:“母親,我的頭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房休息。”
“那你要不要緊,要不要趕緊請大夫。”看着凌玉潔那蒼白透明的小臉,平氏緊張的問道。
“沒事的,我歇息一下就好了。”凌雲潔扶着頭低聲的說道。看着母親那緊張的樣子,凌雲潔的心裡不由的有些負罪感。她低着頭,不敢去直視平氏的眼睛。
關心心切的平氏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凌雲潔的不自然,而是一疊聲的吩咐丫鬟和婆子們照顧好凌雲潔。
小祠堂裡,尹婆子一臉興奮的看着手捻着佛珠的尹氏說道:“大老夫人,這下您終於苦盡甘來了。餘家倒了,那個女人也快要失勢了。”
尹氏不斷滾動佛珠的手不由的微微一頓,她的整個身體因激動在微微的發顫着。
尹婆子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角,上前扶住一心想坐起來的尹氏。
“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哈哈……。”尹氏扶住尹婆子不住的癲狂大笑道。
三老爺的書房裡,三夫人急躁的走來走去,嘴裡不停的嘟囔着:“老爺,你說這這餘家怎麼好端端的就倒了呢?聽說,皇上在知道了何夫人是自縊身亡的時候,就雷霆大怒。皇上竟然在上朝的時候斥責餘明誠寵妾滅妻,嫡庶不分,堪爲一代大儒啊!”皇上的這頓訓斥不可謂不重,皇上這是徹底否決了餘明誠的一切啊!
三老爺低着頭一言不發的伏在桌案上奮筆疾書的寫着。
三夫人一臉不爽的看着三老爺跺腳喊道:“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這心裡一直都是七上八下堵得慌。”
三老爺寫完後,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毛筆。三夫人趕緊走上前爲三老爺遞上擰好的毛巾。
三老爺淨完手後,神情淡泊的看着三夫人說道:“只要餘氏呆在護國公府一天,她就還是護國公夫人。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這些有的沒的。而是多關心一下餘氏的身體。”
三夫人點點頭,她是個厚道人。雖說餘家的倒臺會影響到清雅,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能在府裡過的順風順水的,那都是仰仗着清雅。在這個府裡,她也是最希望清雅能夠挺過來的人。想到這兒的三夫人,趕緊去大廚房裡去安排清雅的吃食去了。
三老爺默默的看着三夫人離去的背影,他的這個妻子雖說不上多聰明,但也知理明事,這樣就夠了。也不枉他當初設計求娶一番了。這些年他的存在始終是橫在老夫人心頭的那根刺。所以這些年來即便他滿腹經綸,胸有丘壑。他也一直深居簡出,小心謹慎的活在這個府中。
當年自從父親不顧老夫人的反對執意把他們母子三人帶回護國公府的時候,他們母子三人苦難的日子就已經開始了。
母親曾是犯官之女,而父親也是受人所託幫忙照顧姨娘。這一來二去的,這兩個人就走到了一起。母親身爲犯官之女,一直都生活在自卑和惶恐中,她又深怕因爲她的緣故使得父親聲名受累。所以,她寧願不要名分的陪着父親的身邊。但紙終是包不住火的,母親的存在終是被老夫人給知曉了。老夫人雷霆大怒,非要父親處置了他們母子三人。可父親對母親早就情根深種,又怎會聽從老夫人的無理安排。
在父親的一再堅持下,老夫人最終點頭將他們接進府去。可憐母親進府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香消玉殞了。父親和他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老夫人做的,可他們卻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在十歲的時候,他就顯露出了他不凡的才華。爲此父親很是高興,還曾向老夫人誇耀過。不過從那以後,他的才華不在是他自己的了,他成了他大哥的附屬品。老夫人用他妹妹的安危,來脅迫他爲大哥做嫁衣。自此以後,護國公府的世子爺便成了聞名京城的文武全才。可大哥並不痛快,這樣竊取着別人的東西,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簡直無法忍受,可他不敢違逆老夫人的命令,只好不斷的作踐自己的身體,拖垮自己的身體。
他知道,只要老夫人還活着,他就永遠逃脫不了老夫人的桎梏。也正是因爲這樣,天哥兒對他纔多有照顧。也罷,這些年他也倦了,厭了。只要護國公府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
凌雲汐在去綺霞苑的路上碰到了凌雲飛。
“二哥!”凌雲汐有些驚訝的看着早就等在路旁的凌雲飛。
“三妹妹。”凌雲飛淡笑的看着凌雲汐。
凌雲汐一臉霧水的看着手裡一直都託着一個精緻的木盒的凌雲飛。
凌雲飛淺笑的看着凌雲汐問道:“三妹妹可是去看望大嫂?”
“是啊!”
“我這裡有一支上好的千年靈芝,你幫我捎給大嫂,祝她早日康復。”凌雲飛說着便把手裡的木盒遞到凌雲汐的面前。
凌雲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凌雲飛。按說這樣貴重的東西,凌雲飛應該交給平氏或者是二姐姐交給大嫂才更爲妥當啊!
“三妹妹!”凌雲飛看着凌雲汐低聲的喊道。
凌雲汐看着凌雲飛那滿是祈求的眼神,竟然鬼神使差的接過了木盒。
“那就有勞三妹妹了。”凌雲飛鄭重的向她深施一禮。
凌雲汐嚇得趕緊偏開了身子,嘴裡還不住的說道:“二哥哥,你太見外了。”
凌雲飛直起身子衝着她一笑,便從容的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