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三皺了眉:";公子的行蹤,怎麼會被女皇知道。”
自己能夠知道殊離的行蹤,是因爲有聯絡處的兄弟知會,可是女皇若是知道了,那只有內部人泄了密。
殊離面色陰沉:";是赫連婉鏡。”
“婉鏡?”肖三眉頭皺的更緊:";怎麼可能?”
赫連婉鏡年紀和殊離相仿,也是他看着長大的,這丫頭一向對殊離愛慕不已,便是誰背叛了,她也沒有理由被背叛殊離。
殊離苦笑一聲:";三叔,這事說來話長。”
這個中過往太複雜,這個時候哪裡能一一對肖三解釋清楚。
肖三看了眼薛冷玉,心中頓時明鏡一般,冷哼了一聲,雖然沒有說出來,心裡只怕想着,女人就是禍水。
薛冷玉卻是也不悅的瞪了殊離一眼,這男人長的帥就是麻煩,到處勾三搭四惹桃花。
殊離無奈握了薛冷玉的手,對肖三道:";三叔,這事日後再說,婉鏡對我們的事情瞭解的太清楚,若是她投了女皇,我們這許多聯絡點都不能再用,如今還是先將這追兵解決了,再從長計議。”
此時隱隱的,能聽到遠處窸窸窣窣樹枝被撥動的聲音,以及一陣紛亂腳步的聲音。
肖三對手下低低道:";大家下馬,分散開來。”
“是。”衆人齊齊應道。
黑衣人全部下了馬,訓練有素的,向着各方在馬身上使力一拍,馬匹吃痛,便朝前奔去,在林子裡有樹木牽絆不能狂奔,卻是也嘶鳴不已,腳步不停。
寂靜的林子中,頓時四面八方都傳來腳步聲。再分不清什麼地方有人。
只聽得遠處那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頭頂樹梢一晃,薛冷玉緊張的捏緊了殊離手指,卻見樹梢上滑下個和肖三一樣裝束的男子,看來是自己人。
那男子走到肖三面前,道:";三爺,來人大約有十幾個,看來是這宮中侍衛裡的好手。”
肖三冷冷一笑:";宮裡的好手,到了江湖,還有誰會放在眼裡。”
一揮手,肖三身邊的黑衣人頓時各自散開,縱身隱在黑暗中,頓時不見了蹤影。
薛冷玉心中一陣詫異,正想向殊離詢問,卻見殊離摟了她腰,也便平地裡騰身而起。穩穩的落在一棵粗壯的樹枝之上。
扭了頭看去,卻見殊離面色嚴肅,極低的道:";別怕。”
薛冷玉點了頭,秉着呼吸,只聽那遠處斷斷續續仍有馬匹嘶叫傳來,而那腳步聲又重新往這邊來了。想要睜大眼睛看個仔細,卻聽殊離在她耳邊道:";閉上眼睛,什麼也別看。”
薛冷玉愣了一愣,想要說自己不怕,卻是聽見不遠處一聲悽慘至極的尖叫,似是在毫無準備中便被奪了性命。
再是看多槍戰片,又如何經過這種真正的死亡,薛冷玉身子不由抖了抖,不敢再逞強,將臉埋在殊離胸口,緊緊閉上眼睛。
殊離左手摟緊薛冷玉,右手輕抖,長劍無聲出了鞘,快捷無比的向下刺出。
薛冷玉只覺得身子一空,立刻又着了地,一聲極輕的利刃切入什麼中的聲音,隨即頸脖後面似是被濺上一滴溫熱的液體。
沒有感到殊離有任何的反應,知道不是他受了傷,這心中並不是很緊張。可知道此時自己周圍雖然並沒有什麼聲音,卻是在進行中一場或許慘烈的你死我活,環着殊離腰上的手不由得收緊。
那本來還想着見識一下的眼睛,卻是再怎麼也不敢睜開。怕是這一睜開來,便是一個少了腦袋的身子出現在眼前。
淳于女皇並沒有輕看殊離,卻是以爲只有他帶着個不會武功的薛冷玉,就算是再厲害,又能如何。於是派了十幾個人的先頭部隊快馬加鞭趕在前面,一定要將他們攔在幕淵國中,剩下的隊伍,由自己帶了也趕了過來,可這速度,畢竟是慢了一些。
這十來個人,也是宮中挑出的好手,可卻又哪裡是肖三這些人的對手。肖三的這批手下,專門在各處進行暗殺工作,就算是明刀明槍的時候武功或許不是最強的,可是在這種黑暗的林子中,出其不意便能奪人性命。
當然淳于女皇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番廝殺下來,淳于女皇那邊的人一個不剩的全部被斬殺,肖三這邊,也折了幾名手下。
眼見最後一個紫衣人倒在殊離劍下,肖三一聲口哨,衆人這才重新又聚攏起來。
薛冷玉在殊離懷中一直努力的自我催眠着,恨不得讓所有感官都自我封閉起來。那四周不時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利刃入肉的聲音以及各種音調的慘叫。一陣陣的讓她頭皮發麻,只能死死揪着殊離的衣服不放,不敢有一點鬆懈的時候。
直到肖三那一聲口哨想起,薛冷玉凝神聽了聽,似乎再沒有等到什麼不和諧的聲音,殊離在耳邊輕輕道:";好了,冷玉,沒事了。”
怕是一睜眼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薛冷玉聽見殊離喚她,這才小心翼翼的睜了眼。先是眯了一條縫,卻只見周圍依舊是黑黑的一片,不由得放了心。
自己這夜間的視力,只怕是就算此時地上有點什麼,不用火把照了,也看的不真切。
眼不見,心自然就不煩了。
薛冷玉睜開眼,只見周遭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不過是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個紫衣人。那紫衣,薛冷玉可是認得,便是在幕淵宮中,那些侍衛穿的衣服。
只要不是直面血淋淋的死人,薛冷玉心裡便沒有那麼恐懼,對那些躺在地上看不見傷口的屍體,也沒有覺得多麼可怖。
肖三看了眼薛冷玉,想着這女子雖然不順眼,卻也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無用。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鎮定,卻也是不容易。
肖三手下的黑衣人又緩緩的聚攏了過來,肖三道:";這必然是那皇帝派來的先頭部隊,後面只怕還有人馬。公子,我們得馬上離開。”
殊離點了點頭。
薛冷玉直覺得此時危險已除,這麼緊緊窩在他懷裡不太好看,便往外掙了掙,殊離也就放開了她,反正這裡現在都是自己人,一時也沒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