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正經了?”殊離笑着攬了薛冷玉的腰,將她拖到牀邊坐下,彎腰替她和自己除了鞋子,上牀靠在牀頭,將她摟在懷裡,拽了被子將兩人裹好了,這才低頭看了她。
薛冷玉一邊在他懷裡尋了舒服的姿勢,一邊道:“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要是羅大嫂她們知道我們還沒有成親,那多不好意思?”
“那我們成親便是。“殊離的手在被子裡,厚顏無恥的覆上那一方柔軟,或輕或重的揉捏着,看着薛冷玉好容易沉靜下來的臉,又不由的染了一層紅暈,咬牙不讓到了脣邊的呻吟溢出,惡狠狠的看了他,將他那四處惹事的手緊緊抓在手中不放。
薛冷玉怒道:“殊離,你再這樣我生氣了,還要不要說事情?”
“說,說。”殊離連忙道:“我不亂動了,你說。”
愛死了這種感覺,隨便的一個動作,便能輕易的點燃彼此。毫不掩飾互相的渴望,在他人面前的冷靜冷酷,全部拋到九宵雲外,這一刻,只是單純的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殊離雖然很不想停,卻也不敢再逗她,怕是她惱羞成怒真生了氣,當下便不再亂動,手臂老老實實的環在她腰上。
薛冷玉也正了顏色道:“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差點死在慕容浩澤手上。”
這話讓殊離猛的變了臉色,一下子挺直了腰坐正:“他對你怎麼了?”
“別急別急。”薛冷玉連忙在他懷裡蹭了蹭,讓他冷靜下來,當下,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一一道來。
薛冷玉本是個會說能說的姑娘,這些事情都是自己親身遭遇,便是更說的精彩。雖然不至於誇張,可是有些細節,卻是形容的分毫不差。說到慕容浩澤對自己的殺氣,更是驚險萬分。
殊離只聽的眉頭越皺越緊,卻不打斷,等到薛冷玉好容易說完了,聳了聳肩看着他:“複雜吧?”
殊離點了點頭,是有點。本來還以爲只是單純的綁架,誰知道這後面,還有這許多故事。
薛冷玉看着他,嘆了口氣:“你說,這事兒,你好管嗎?你要是如今將羅十三他們都抓去見了官,慕容浩澤他們的私情也就算是暴露出來了,這事情慕容浩軒知道了,就算是再生氣,那畢竟還是親兄弟,不一定會逼他上絕路。可是穆南珍一個女人,肯定是怎麼也活不下去了,就是活着,也生不如死。穆南珍死了,慕容浩澤還不記恨我們一輩子,時時想找我們拼命?”
殊離冷聲道:“慕容浩澤,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薛冷玉白了他一眼:“你殊大人身手了得,武世高強,慕容浩澤花花公子一個,他自然不是你的對手。那我怎麼辦?該不會是……”
薛冷玉斜睨了殊離:“你早就打算好了,與我成個幾年親,便借慕容浩澤的手除了我,到時候你又可以繼續找下家,又賺個癡情的好名聲?”
殊離臉色募得黑了下來,摟在她腰間的手一緊,低頭死死的盯着薛冷玉:“冷玉,我在你心中,便是這樣的人?”
薛冷玉直覺腰上被勒的陣陣發痛,只見殊離眼神中,已是瞬間怒意直衝,知道這耿直的男人當了真,連忙拍着他的手臂笑道:“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嘛。你勒痛我了……”
殊離緩緩的放鬆力道,面上卻仍是不悅:“冷玉,我沒有顧及到你,是我不對。可是這樣的玩笑,我不喜歡。”
直是死心眼的男人,薛冷玉只得繼續賠笑,將男人板着的臉捏着兩頰硬拉出點弧度來:“笑一個嘛,不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小女子才疏學淺,沒見過世面,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殊離還想板着臉說幾句,看薛冷玉討好的樣子,撐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將她在自己臉上蹂躪的手抓下,放柔了聲音道:“誰敢說你是沒有見識的小女子,那當真是瞎了眼。”
從和慕容浩澤周旋,聽到傾國傾城開張,殊離一臉苦笑,心裡卻是越聽越覺得驚奇,越來越覺得自己愛上的這個小女人,有着不一般的內在。待聽到晚上薛冷玉用穆南珍脅迫慕容浩澤吐露真心保命這一段時,更是心驚不已。
和慕容浩澤周旋這一路,當真是七分生,三分死。
見殊離不再惱了,薛冷玉又再笑意吟吟:“我是謙虛嘛,我這個人很低調的,以後你要多誇我,不然我會自卑。”
殊離終於笑出了聲,將下巴在薛冷玉頭頂輕輕摩挲,道:“冷玉,我真不知道,石墨村那麼純樸的民風,怎麼會養出你這樣刁鑽古怪的丫頭。”
薛冷玉不說話,在殊離懷中笑着眨眨眼,這可是個秘密。一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說了出來,會被當成怪物的。
等了好一會,見殊離不說話,薛冷玉搗了搗他:“你倒是說說,現在怎麼辦啊?”
殊離沉默了半響,還真是沒有萬全之策,略低了頭道:“冷玉……你原先準備怎麼辦?”
向薛冷玉討主意,殊離倒是並不覺得丟人。別的女子也就罷了,至少他的薛冷玉,是有着絕不輸於男人的決斷。
薛冷玉道:“替羅十三他們重新開起茶莊,逼慕容浩澤和穆南珍遠走高飛。”
殊離道:“只是這樣?”
“恩,要不怎麼辦?”薛冷玉說着,隨即打了個冷顫,擡頭迎上殊離的目光,有些猶豫的道:“殊離,你……殺沒殺過人?”
慕容浩澤和羅十三的打算,都是殺了所有知情人。那麼殊離呢,在知道了這一切怎麼解決都難的時候,他是怎麼想的。殊離是李沐的親隨,身手又那麼好,應該……殺過人吧。
“恩……”出乎薛冷玉的意料,殊離只是很淡然很平靜的恩了一聲,手上觸感依舊溫柔的劃過她臉頰:“怎麼問起這個……”
薛冷玉拭探道:“那……你會不會……”
殊離一笑,道:“若是沒有你,便沒有必要。如今有你,我卻做不出。我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可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子,必不願握着的手,染着無辜者的血腥。”
若是要殺,便不止是罪有應得的慕容浩澤和羅十三,而是所有人,不能留一個活口。
薛冷玉終於放鬆下來,這就夠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殊離的過往也罷,日後的兇險也好,那都是避免不了的,她也不是衛道者,只是希望死在殊離手下的每一個生命,都有一個不可反駁的理由。
薛冷玉長長鬆了一口氣,更舒適的往殊離的懷裡鑽了一些:“還有一會才天亮,睡一下吧。”
殊離一愣:“那麼他們的事情呢?”
薛冷玉合了眼簾:“我想好了,不用你出面,我自己能解決的。”
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唯一很受傷的,便是慕容浩軒吧,不過也無妨,反正他妻妾衆多,應該很快就能緩過來。
殊離笑笑,也不再說,摟着薛冷玉躺平了,尋個舒服的姿勢,緩緩閉上眼睛,手掌放在她頸後輕輕的揉捏着。不時的能見到她不適的扭動脖子,想來還是有些痛的厲害。
知道殊離在身邊守着,不管自己行動的如何,也不會再有危險。薛冷玉便也安心的睡了。就算是這些人全部都腦子耿的木頭一般,那最後倒黴的,也不會是自己。
此時距離天亮,已是沒有多久了,薛冷玉只覺得剛合上眼,院外便傳來了雞啼聲。
感覺到身旁溫熱的身軀,薛冷玉知道昨晚不是做夢,殊離真的回來了。心裡歡喜安心,眼睛也不想睜開,便在他懷裡蹭了蹭,又要再睡。
殊離卻是已經醒了,看了懷中睡的發出舒服的哼聲的女子,眉眼中都帶了溫和笑意。想讓她好好休息,看看窗外泛白的天色,終究是不得不輕輕喚道:“冷玉,起來了……”
薛冷玉無意識的恩了一聲,沒有一點準備睜眼的打算。
殊離無奈,只得道:“冷玉,昨日我來時,知道慕容浩軒也已經在着手調查了,他的能力也不能低估,也許不要多久,就能找到這裡。”
一聽慕容浩軒找到這裡,薛冷玉一下子就醒了。想讓羅十三他們回城也罷,想讓慕容浩澤遠走他鄉也罷,這要是一旦被慕容浩軒發現了,那不就什麼計劃都泡湯了。
昨夜都是和衣睡的,如今起牀的一剎那雖有些冷,卻是方便的緊。薛冷玉急急的下了牀,打開門,卻見顧珍正探頭的向這邊望,看見薛冷玉正出來,四目交換,不禁有些尷尬。
“薛姑娘。”顧珍尷尬笑道:“您這麼早就起來了?”
其實這還早吶?羅十三夫妻倆這一夜如何睡得着,輾轉反側,天還沒亮便候在了廳裡。有心想喊殊離起來,不管是生是死總有個說法。可是又不敢擾了他們。
在顧珍第無數次的探望中,終於見開了房門。
再看見薛冷玉對她問候的笑容,心中不由的一陣輕鬆。
看來薛冷玉,該是勸住了殊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