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的心被這話堵得死死的。
她忿忿的拿過座上的絨毯,罩在自己頭上。
不想聽這蛇精王說話,真心太煩人了!
然而越不想聽,蛇精王卻越是要說。
“這樣睡也是不行的……”他的聲音,似無限循環的立體聲,在顧九耳邊一遍遍迴盪。
顧九覺得自己就是那隻頑猴,而云北冥,則是唐僧在念緊箍咒。
從靜安山下的小山鎮,一直到雲京,顧九便一直被這魔音入耳,睡,睡不好,坐,坐不好,簡直想跪在雲北冥面前求放過。
因爲她這抓耳撓腮的模樣,雲北冥的心情,倒似開心許多。
看他那笑眯眯的模樣,倒跟雲千澈沒什麼兩樣。
顧九看着面前這男人,一時間感慨難言。
雲北冥歪着頭,眨着眼,由得她看。
顧九看了一陣,卻不敢再看下去。
這個樣子,跟雲千澈太像了,搞得她竟然有點心猿意馬,都想撲過去求親親求抱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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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擰過頭去看顧奉之。
這才發現,顧奉之這回睡得有點久。
從靜安山到雲京,幾十裡地,得一個半時辰的路程,他沒理由睡那麼長時間還不醒,更不用說,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裡,她和雲北冥一直在講話,一直鬧出動靜來,他都沒被驚醒。
顧九不相信未經任何訓練的雲北冥,會有那麼強的心靈力量,讓顧奉之睡那麼久!
也許,他根本不是用催眠手法,讓他入睡的!
顧九倏地看向雲北冥。
“你對他做了什麼?”
雲北冥黑眸眨了眨,淡淡道:“用了一點點迷魂散……”
“你……”顧九瞪了他一眼,伸手去試顧奉之的鼻息,見他氣息均勻,這才放下心來。
“本王會害他嗎?”雲北冥輕哼,“另外,你要怪,就怪那呆子!誰讓他身上裝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藥?本王不小心的釋放了一點……”
“可拉倒吧!”顧九一針見血,戳破他的小心思,“你就是不想一直裝千澈,才使出這損招!”
雲北冥不置可否。
“他要多久才能醒過來?”顧九問。
雲北冥搖頭:“這種事,你要問那呆子,本王可不知道!”
顧九爲之氣結。
回府後,忙命人去尋王府的老吳,給顧奉之瞧瞧。
老吳問清前因後果,搖頭笑道:“九姑娘放心,候爺不礙事的,這是我們公子新近製出的一種藥,這藥有安神助眠之效,候爺如今身子虛弱,一直多思多慮,服了這藥,對他只有益處!”
“如此,我便放心了!”顧九鬆了一口氣,命人把顧奉之擡回了小院,讓許心秋他們照料着,她自己則去找蘇賢之。
蘇賢之一人住在一個小院裡,見她出現,一臉諂媚的迎了出來。
“姐姐你回來了!”
顧九“嗯”了一聲,道:“明兒就是年三十了,你該回顧府了!”
“好!”蘇賢之點頭,“你讓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年三十的晚上,你去陪一陪太后娘娘吧!”顧九又道。
“屬下正有此意!”蘇賢之用力點頭,“那麼,我要不要趁着這機會,直接把她幹掉,省得她沒事老是找你的麻煩?”
“不用!”顧九搖頭,忽又笑起來:“她這會兒想找的,可不是我的麻煩!她想找的,是……”
“是什麼?”蘇賢之問。
“是像你這樣的,俊俏風流的……男人……”顧九想起雲千澈使的壞,忍不住笑起來。
同一時刻,鳳鸞宮裡的太后娘娘,確實正在找男人。
宮裡的幾個面首,她已然用得膩煩,雖然個個生得風流俊俏,可是,靠依附她而生的如娼妓一般的男人,雖然能勉強填補她身體的慾望,卻堵不上她內心的空洞。
她迫切的需要一些真正像男人的男人,征服那樣的男人,才真正刺激有趣!
而這些男人,是不會生於市井之家的,必得是名門世家的子弟,又或者,朝堂之上,指點江山的武將,激揚文字的文官。
秦晚心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
第一天晚上,她先召了工部吏郎蔣正的小兒子入宮。
那小兒子年方二十,血氣方剛,滿懷抱負,剛剛從外調任回來作京官,就被太后召見,還以爲是自己上的那些憂國憂民的摺子,被太后看中,要與他商討一些爲國國民的大事,誰曾想,人剛進去,便被太后扯入了紅羅帳。
小夥子到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不由魂飛魄散,手軟腳軟,被秦晚心困於塌上,來了個女霸王硬上弓。
被強上的小夥子,回去以後就嚇病了。
這事兒,確實太嚇人了。
太后主動求歡,此爲一嚇。
然而更可怕的是,太后的那張臉,也沒徹底好,雖然遠了瞧不見,可小夥子離她那麼近,看那一臉的血血水水,又驚又懼又噁心,回去昏睡兩天,再醒來後,發現自己萎了。
入宮前是血氣正旺美少年,出宮後,卻形如太監,哪怕面對新娶的嬌妻,也如見到母老虎一般。
好好的一個兒子,被折騰成這個樣子,蔣正得知原委,頓足痛罵之時,不由老淚縱橫。
但這種事,又如何能說出口?又如何敢說出口?
正在蔣正忍氣吞聲之時,太后娘娘,又瞧中了人近中年的前京兆尹蘇成軒。
人人都知蘇成軒是塊硬骨頭,性子執拗,剛直不阿,眼裡揉不得半粒沙子,因爲人太過剛正,他從原來的一品大員,做到了二品小京官,後來連小京官也做不得了,索性棄官經商。
說是經商,也不過就是開了間店面,賣些古董文物字畫,他一腔傲骨,兩袖清風,在雲京名聲極佳,於書畫古董方面,也有些天份,眼光不錯,又加人品端正高潔,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坑蒙拐騙,是以,店面雖不大,慕名來者卻絡繹不絕。
這天,蘇成軒正跟一個之前在任上的一名推官理論掐架。
這推官素來心術不正,蘇成軒在任上時,多次訓斥他,如今他見蘇成軒落了勢,而他卻被提成了新任京兆尹,自然要過來顯擺顯擺,順便再羞辱一下蘇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