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法三章?”
李靖天聽了王綺芳的話,楞了下,隨即帶着幾分玩味兒的說道,“好呀,七娘請講,李某洗耳恭聽。”
“呵呵,表哥客氣了,”王綺芳橫了李靖天一眼,淡淡的說道,“其實呢,咱們相識也有一段日子,算起來彼此之間也不是什麼外人,所以七娘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如果言語之間有什麼冒犯表哥的地方,還望表哥見諒哦!”
“七娘放心,李某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
李靖天見王綺芳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好玩兒,忍住笑意,故作嚴肅的說道。
嘁,纔怪!
王綺芳悄悄翻了白眼,心裡暗自說道,世上最小氣、最摳門、最斤斤計較的人,非你李靖天莫屬呀。
不過,現在是談正事的時候,有些怨言還是暫時咽回肚子裡,等什麼時候得閒了,她再跟李靖天好生說道說道。
“第一,表哥知道,小妹手裡有些產業,但這些產業不是小妹自己的,而是要留給元娘姐弟三人的,所以,日後若是成親後,天字九號儒商名下的所有商鋪和財產,我都不會帶入李家!”
說完這一條,王綺芳刻意頓了頓,眼睛看向李靖天,似乎在等他的表態。
“呵呵,那是自然,李某就是再不濟,不會挪用一個女人的財產。”李靖天看到王綺芳的歪着腦袋的樣子,便知道她在等自己的回覆,微微笑了笑,爽快的點頭答應道。
“好,表哥果然是個大方的人,”王綺芳露出讚許的笑容,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溫茶,繼續說道,“第二,表哥是做大事的人,而小妹卻只是個平常的內宅女子,恐怕很難幫上表哥的幫,所以,日後表哥舉事的時候,小妹可能會置身事外,這一點,喜歡錶哥諒解!”
王綺芳的意思很明白:你造反是你的事,我不會攙和,也不會幫忙,以後成功了,我不會沾光,失敗了,也請你不要連累我們母子。
“這個嘛,”李靖天深深的看向王綺芳,從她明亮的杏眼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倒像,兩個人就這麼誰也不相讓的對視着,最後,李靖天終於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道,“我的事業自然不會讓你插手,不過你將是俠客盟的女主人,亦是平州李家的當家主母,俠客盟和家裡的事,還是需要表妹多費心呀!”
李靖天也沒有完全答應,他的態度也很堅定——你不想攙和舉事,這沒問題。但俠客盟的生意和家族的產業,還是需要你來打理滴。
“……”王綺芳窒了下,低頭想了想,暗自將李靖天的話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遍,最後勉強的點頭,道:“好,這個沒問題!”
“呵呵,那我就提前謝過七娘了!”
李靖天直起身子,雙手抱拳,象徵性的衝着王綺芳揖了揖。
“表哥太客氣了,”王綺芳撇撇嘴,似乎對李靖天的裝腔作勢很是不屑,拿帕子輕輕沾了沾嘴角,繼續說道,“第三,小妹剛剛和離,對於男人……說實話,如果不是那天的意外,小妹短時期內根本不想嫁人。唉,事已至此,小妹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小妹還是希望成親後,表哥給我和孩子們一個適應的時期。”
嫁給李靖天已經是無奈之舉,王綺芳絕不會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跟他有夫妻之實,更不想給李靖天生孩子。
畢竟,夫妻之間沒有孩子,也就沒有那種血緣的羈絆,有一天兩個人要分開的話,一拍兩散,乾脆利索,也不存在那種難以割捨的血脈親情,更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適應?”
李靖天楞了下,目光再次落在王綺芳的臉上,不意外的,在王綺芳白皙嬌嫩的面頰上,浮現出兩朵可疑的紅雲……看到王綺芳羞澀的樣子,李靖天忽然明白了,他不自在扭了扭僵硬的頸子,右手籠在脣邊乾咳了下,含含糊糊的說,“可以!”
“多謝表哥成全!”
王綺芳見李靖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幹脆的答應了,心裡懸起的大石頓時落了地,忙從袖袋裡掏出一張寫着幾行黑字的白紙,攤放在李靖天的面前,道,“表哥,您看一下這個,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籤個字吧!”
“這是?婚前協議書?!”
李靖天拿過白紙,迅速的瀏覽了下上面的文字,當他看完後,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呵呵,是呀,這些就是剛纔咱們談到的約法三章,表哥請簽字!”
說着,王綺芳也不去看李靖天怪異的樣子,而是兀自拿出筆和墨,又親自拿毛筆蘸足了墨汁,帶着幾分討好的遞到李靖天的手上,“請!”
李靖天無奈的嘆了口氣,接過毛筆,唰唰唰大筆一揮,在立約人後面添上自己的名字。
“哎呀,好啦!”
王綺芳親眼看着李靖天簽了名,蓋了印章,這才寶貝一樣的拿回那張契約,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待墨跡幹了後,小心翼翼的折起來放回袖袋裡。
呼,總算辦成了,有了這紙契約,往後她即使嫁給了李靖天,日子也不會有太大的變故。
與此同時,趙天青也抵達了清苑王家,畢恭畢敬的坐在下首,跟前岳父王名川談着什麼。
“岳父,哦,不,王老爺,天青實在沒臉見您呀,我跟七娘的事,雖然雙方都有責任,可畢竟我是個男人,理當更加寬容些……唉,事已至此,小侄說什麼都晚了,只希望七娘能再找個好夫君,不要被我耽誤了纔是!”
“唔~~”王名川捋了捋短鬚,看了滿臉歉意的趙天青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過去的事就都不要提了,孰是孰非,再說也無意義。你和七娘雖然和離了,但兩家還是親戚嘛,我聽說,你納了太太的侄女鄭家三娘子爲妾室?”
女兒跟趙天青和離的事,究竟是誰的錯,這一點王名川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家是否還能和儒商會搭上關係。
要知道,清苑王家支脈衆多,爲官出仕的卻很少,更多的王姓子弟走上了經商的路。
一旦步入了商場,那麼神祗一樣存在的儒商會,便是自己努力巴結的對象呀。
“回王老爺,正是,”說到這裡,趙天青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往前探了探身子,道,“三娘不虧是鄭家的女兒,賢良淑德,是小侄的賢內助呢。”
“哦,果是這樣?”王名川雙眼倏地一亮,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呀。”
“不過,王老爺,小侄尚有一事相求。”
趙天青看到王名川的笑容,更加確定了心裡的猜測,暗自冷笑道,哼,好一個詩禮傳家的清苑王家,也不過如此嘛。親生父親聽到女兒和離的消息後,不理不睬,反而對他能寵愛其他女子高興不已,只因爲這個女子跟他王名川有親戚關係。
這說明了什麼?
哼,說明了王家對他們趙家有所求,甚至是討好巴結!
既然王家要巴結趙家,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哦,什麼事?”
王名川眉端微挑,問道。
“是這樣,我跟七娘和離後,家父家母見孩子們還小,我又一時沒有娶妻,便做主暫時讓七娘帶着孩子,”趙天青垂下眼簾,一邊想着措辭,一邊說道:“如今,我已經娶了靜薇公主的小姑蘇氏爲妻,家裡又有三娘子主持中饋,內宅也算是安定下來。再加上,七娘也要另嫁他人,孩子再跟着她,似乎不太妥當呀!”
“什麼,七娘要再嫁?什麼時候的事兒?”
此時,王名川還沒有接到王錦瑜的信,他一聽這話,心裡頓時一惱——這個七娘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父親呀,和離不回孃家也就罷了,如今要嫁人了,也不徵求他的意見?!不孝女呀,放肆,太放肆了!
“怎麼?王老爺還不知道此事?哎呀,七娘和錦瑜兄怎麼這般不懂事,即使這件親事是李大老爺主的媒,也應當回稟您一聲呀。”
趙天青要得就是這個效果,他一看王名川生氣的樣子,心裡暗笑,臉上卻故作驚訝的埋怨道。
“李、李昌伯做的媒?”
王名川窒了下,或許是當年他對不起髮妻吧,心裡一直對海城李家很愧疚,面對李氏兄弟的時候,也忍不住的心虛。
如今一聽到女兒的親事是李昌伯定下的,他剛剛升起的怒火彷彿被澆了盆涼水,頓時被熄滅了。
“是呀,李大老爺雖然是七娘的親孃舅,但王老爺您可是她的父親呀,哪有女兒成親,父親還不知道的道理?”趙天青火上澆油的說道。
王名川聽了這話,臉色果如趙天青希望的那般陰沉了下來——恩,沒錯,李昌伯是大舅子,他得罪不起,但七娘和大郎是他的兒女,他還是可以‘管教’滴。
十天後,一封快信送到了青州碼頭,碼頭上的人一看是王夫人的信,也不敢耽擱,火速派小船給她送了去。
“哥,你看,父親來信了,說是‘母親’大人想我了,讓我帶着孩子去清苑小住!”
王綺芳抖了抖手裡的信紙,略帶嘲諷的重複了下父親大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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