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蕭南嚴重懷疑小盧氏並不是范陽盧氏嫡系的嫡女。
雖然她跟小盧氏的交往不多,但縱觀小盧氏今日的一言一行以及大腦裡本尊殘留的記憶,蕭南覺得,小盧氏的言行舉止、行事做派,絲毫沒有世家嫡女的風範。
這麼說,並不是故意壓低庶女、擡高嫡女。
現實不是小說,在古代,嫡庶之分確實如同雲泥,尤其是女子。
若是庶子,家族爲了繁衍和發展,也會盡心培育,啓蒙、上學的也都有舊例;
但庶女就慘了,因爲她們的教養人是嫡母,如果遇到個寬容大度且有大局觀的嫡母,那麼也會得到很好的教育,但仍是比不上嫡女,若是遇到個心胸狹窄的嫡母,極有可能把庶女養得連婢女都不如。
而對於女子而言,琴棋書畫的都是浮雲,真正有用的是如何爲人處世、接人待物,以及如何管理內務、教養子女。
這些,都不是單單請一個就能解決。
但凡是嫡女,大多都會被母親待在身邊,言傳身教、潛移默化的將這些道理和處事法則傳授給她。日子久了,所謂的教養、所謂的禮儀、所謂的規矩,都非常自然的融入到了女兒的一言一行中,甚至滲入到她的血液、骨髓中。
這纔是嫡女庶女真正的區別之一。
世家大族尤爲如此。
反觀小盧氏今日的表現,蕭南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上不得檯面
遠的例子不提,就拿蕭南來說。
在京城,蕭南本尊的名聲並不十分好,別人提起她總是說她行爲乖張、脾氣火爆且行事肆意妄爲。
但事實上,蕭南本尊從來沒有在房門外發過脾氣,即使再生氣,也會關上門私下吵。
一旦走出房門,不管是接待來客也好,出門赴宴也罷,還是春日踏青、夏日遊玩、秋日騎馬、冬日冰戲……她都恪守規矩,一言一行任誰都挑不出任何不妥。
即使遇到討厭的人或是阿翁、阿耶的政敵,蕭南也會依着禮數客氣的交談,或許不熱情,但絕不會失禮。
更不會像小盧氏這般,討厭一個人就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也不考慮規矩、禮法的恣意妄行。像她這樣的人,很難在社交圈混得開。
偏她嫁了個好婆家,不管小盧氏怎樣不靠譜,京城貴婦圈兒舉行花會、茶會的時候,免不了要給她下個帖子。
而這樣的場合,蕭南也會去。但今日的事,蕭南算是跟小盧氏結了樑子。
所以,蕭南必須想個辦法,預防在公開場合,小盧氏腦子一時發昏,再在人前給她個難堪。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蕭南要三房以及小盧氏的一切資料。
秦媽**效率頗高,不過小半天的功夫便從海桐家套來了小盧氏的資料。
,用罷了哺食,蕭南去暖房溜達了一圈,待後,秦媽媽已經守候在正屋了。
“縣主猜得沒,三果然不是盧家的嫡女,”秦媽媽跪坐在蕭南身邊,接過玉簪遞的蜂糖水,喝了兩口,繼續道原來,三郎君在三前頭還娶了一個娘子,那位纔是盧家的嫡女,現在這位只不過是先三的庶妹。”
故事很爛俗,先三生下二孃崔蘭後,身子一直不好。
二十多年前,盧老患病的時候,先三因病不能服侍婆婆,盧家也有點兒小算盤,便把家裡的適婚嫡庶女各派了兩個來崔家,名義上是照顧姑母、,實際上則是爲了預防先三亡故,崔鴻另娶他人。
“……只是不知那日發生事,先三竟一病西去,留下遺言讓庶妹盧繡,也就是現在的三嫁入崔家爲填房。當時只有老和大在場,就連盧老也不實情。”
秦媽媽將從海桐祖孫三代嘴裡問來的故事仔細說了一遍,“先三的孝期一過,盧繡便進了門。
盧繡進門後,去給盧老請安的時候,也不知說了,盧老的病情加重,最後不治而亡。明面上,崔家說是老(=宰相)的姬妾恃寵而驕,竟敢謀算主母,實際上,則三房引起的。”
蕭南聞言,微微一怔,崔家二十多年前的一場內宅禍事,她也有所耳聞,但打聽到的版本太多,她也只大概的情況,具體的細節,嫁入崔家後也沒有搞清楚。
這會兒聽到秦媽**話,她不禁打斷道,難道盧老的死還跟三有關?唔,等等,”
蕭南又擺擺手,陷入了沉思中,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小盧氏刻意針對老的那一幕,她大膽的猜測道還是三在盧老的喪事上跟老、大有衝突?亦或是三抓住了崔家把柄?”
否則,以老在崔家的地位,三這麼明顯的慢待她,甚至出言譏諷,簡直就是找死。
蕭南覺得三還不至於蠢到這個份兒上。
那麼,就是另一種可能咯。
秦媽媽卻搖搖頭,再次看了看四周,見確定無人後,才附到蕭南的耳邊,小小聲的說這事兒是崔家的機密,還是海桐的阿婆,當年在盧老的院子裡當差,無意間聽到了幾句。
海桐的阿婆說,盧老病情加重前,逼着三發下毒誓,承諾五年內不得懷孕,且不得干涉四郎君和二娘子的婚事。”
蕭南聽得心頭一震,五年?
唔,如果她沒有算的話,盧老病逝的那一年,四郎崔季伯年滿九歲,五年後也就是十四,按照大唐的律法,他雖不能成婚,但已經算是個大人了,也可以開始議親了。
這五年間,三不得有妊,沒有,她也就沒有太強烈的幹掉嫡長子給騰位子的慾望。相反的,爲了保住的地位,她還要好好拉近跟繼子兼外甥的關係。
盧老這麼要求,擺明就是不三呀。
只是,蕭南很不解,三到底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兒,竟讓的姑母都不信她,還逼着她發這種毒誓?
秦媽媽還在繼續說,“而監督三喝避子湯的就是老,老若是有事耽擱了,則有大派得力婆子去監督。”
原來如此,蕭南有些懂了。原本老和大隻是執行盧老的遺命,但在三看來,卻是她們故意爲難她。
難怪小盧氏對老和大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但,她還是不明白,老和大爲何會容忍小盧氏的失禮?
秦媽媽聽了蕭南的問題,搖搖頭,“我問過她們,海桐的阿婆說這事兒崔家捂得很嚴,除了幾位經手的主人,誰都不。她說,的、的下人也都消失了。”爲了那件事,崔家可是失蹤了不少人呢。
不知怎的,蕭南聽了這話竟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她伸手要了碗蜂糖水,小口小口喝着,極力壓着心底莫名的恐慌。
秦媽媽將蕭南從小看大,對她最是瞭解,見到她這番動作,忙關切的問縣主,了?身子不舒服還是肚子裡的小郎君鬧您了?”
蕭南沒有,直到喝完一大碗溫熱的蜂糖水,這才沉聲說道我沒事,三的事兒就到這兒,讓紅蕉她們平日多留意三房的動靜。”
秦媽媽點點頭,今天縣主駁了三的面子,以三的心胸和氣度,她肯定會懷恨在心。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呀,而三便是那種得罪了就很麻煩的人種。
這時,玉蓮走了進來。
“縣主,婢子剛纔給郎君送哺食的時候,郎君特意給您帶了幾封信。”
玉蓮跪坐在蕭南面前,雙手捧上幾封未封緘的信。
“嗯?郎君給我的信?”蕭南好奇的接過信封,隨意的抽出一封,裡面是兩張寫滿端正唐小楷的白紙。
蕭南拆開白紙,迅速瀏覽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看完,她不禁有些莞爾,她的這位郎君還真是,呵呵,說呢,說他天真爛漫,還是說他秉性純良。
輕輕搖了搖頭,蕭南又把其他幾封信拆開,裡面的內容差不多,只是姓名和具體資料不同。
“縣主,可是郎君給您的信?”秦媽媽見蕭南又好笑又無奈的樣子,不禁有些納悶,心,經過這二十多天的努力,八郎君跟自家縣主的關係正在一點點的緩和,但也沒這麼迅速吧,郎君已經開始給縣主寫信逗她開心了?
腦海裡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秦媽媽就否定了。
“不是,是給阿耶的。”蕭南將信紙全部摺好,重新放進信封裡,“郎君擔心阿翁的事,只可惜他並未入仕,朝堂上也沒有好友。幸而平時結交了一些風雅高士,他們個個出身名門,有的還是皇族貴女,在朝堂也有一定的關係。
郎君已經把好友的資料整理了出來,讓我交給阿耶,說是不管他的好友能不能幫上忙,好歹也要試一試,總不能讓阿翁平白受冤屈。”
蕭南說着,但心裡很清楚,崔幼伯的這些所謂好友一個都幫不上忙。
但她還是決定把這些資料交給阿耶,爲的不是能不能幫上阿翁,而是爲了把崔幼伯對岳家的關心傳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