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說,安同看到了我的雪娘子?”
聽完李榮的講述,蕭南的重點放在了與自己相關的事情上。
唔,這個就有點兒麻煩了,蕭南明白安同對李榮的心思,如果讓她知道李榮手上的那隻白羽鷂子是自己送的,她極有可能會誤會自己。
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最明白,有時候,某個女人被男人拒絕的時候,她不會去反思自己的問題,反而去怨恨那男人看重的女子。
好吧,雖然她蕭南和李榮也沒啥關係,但、但失戀中的女子基本上不會跟你講道理,更何況,還有個明晃晃的證據存在呢。
唉,這麻煩事兒怎麼一件接一件呀,蕭南設計把安同推出來,爲得就是讓她制衡平安,結果呢,自己的目標還未達成,卻又引來了新的麻煩。
如果因爲李榮,自己平白惹來安同的敵視,蕭南認爲她冤得可以六月飛雪了。
李榮卻有些不解,他說這些的重點不在這裡,而是想讓蕭南知道,他很討厭安同那個女人,即使那人是她的好姐妹。他故意把此事告訴蕭南,是爲了埋下伏筆,省得以後他與蕭南的交情深了,她再幫着安同講好話。
不過他還是照實回答:“是呀,不過我並沒有說這是你送給我的。”
“錯,”蕭南利索的打斷他的話,糾正道:“雪娘子只是暫時借給你,等你從西域回來後,還是要還給我的。”
李榮無所謂的挑挑眉毛,而後說出他的重點:“對了,這件事你能幫我解決嗎?我實在不想整日裡被她騷擾。”
騷擾?是不是太過分了?蕭南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隨即又釋然了,沒辦法,實在是那次安同採取的手段有些不光彩,李榮會心生反感也正常。
想了想,蕭南又道:“昨日她都說了些什麼?許是多日不見,她跟你客氣兩句罷了。”你也別太自作多情呀。
李榮翻了個白眼,直接把昨日與安同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蕭南。
當蕭南聽到安同說要陪李榮四處遊歷的時候,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靠之,原來當初安同答應出家做女道士,還存着這樣的心思。
聽完李榮的講述,蕭南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她笑道:“這件事嗎,倒也不難解決。”
說罷,她故意停了下來,等李榮追問。
果然李榮向前探了探身子,好奇的問道:“哦?你有什麼好主意?”
蕭南卻沒有說話,而是慢悠悠的端起茶盞,優雅的輕啜兩口,然後抽出帕子沾了沾脣角,一套動作做下來足足耗了一刻鐘的功夫。
李榮的額角抽搐兩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那麼好說話,她這番做派擺明了就是要提條件。
蕭南沒讓李榮失望(李榮吐槽:誰期望了?沒期望又何談失望?),磨蹭了一刻鐘後,她才悠悠的說道:“法子倒是有一個,不過……我若幫了表兄,表兄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
哼,世間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敲竹槓,本姑奶奶也會!
李榮沉靜的雙眸中亮光閃爍,涼涼的問道:“哦,表妹想讓愚兄怎麼表示?”看你能開出什麼條件,反正雪娘子鐵定是不還的,還了它,他以後還怎麼玩兒?
蕭南笑得優雅,語氣中帶着幾分俏皮,道:“表兄放心,小妹不是那等貪心的小人,斷不會讓表兄爲難。”
李榮挑了挑眉梢,咦,這是在指責我嗎?怪他太貪心?還趁人之危?
蕭南卻似沒看到李榮的神情,繼續道:“表兄想必也聽說了,小妹與京城首富王佑安合夥做了點小生意,王佑安一直想開拓新的生意,他經過一番調查,決定入手香料生意。只可惜,東西兩市最好的香料大多來自西域,王家又沒有自己的商隊,所以這項生意一直沒做起來。”
頓了頓,蕭南看了看李榮的臉色,見他已經收了隨意的表情,手撐在憑几上,似是在想着什麼。
她便繼續說着:“表兄既然想去西域諸國遊歷,不妨出行的時候,多帶一隊人馬?這樣途中也有個照應?”
李榮的手放在憑几上,手指輕輕敲着幾面,聽完蕭南的話,他才收回手指,若有所思的笑道:“哦,表妹想讓我幫你開拓商路?”唔,倒也不是很難,對他而言,不過是順手的事兒。
不過,李榮可不想這麼容易的順了蕭南的意。思忖片刻,李榮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是——”
蕭南的笑容一僵,她就知道,李榮這廝是個難纏的主兒,絕不會平白無故的給人方便。
很快,蕭南恢復微笑表情,說:“表兄同意了?呵呵,真是太好了,放心吧,安同的事兒包在我身上。”
李榮豎起一指,在蕭南面前緩緩的搖了搖,“表妹先別忙着高興,我去西域的時候,可以帶上你的商隊,不過,我有條件。”
蕭南癟了癟嘴,無奈的說道:“什麼條件?”
李榮見狀,笑得愈加得意,“說起來也不值什麼,表妹應該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四處遊歷,手上也沒什麼營生,單靠食邑和俸祿,日子過得有些拮据。”
呸,你還拮据?騙鬼呢!
蕭南心裡憤憤不平,禁不住豎起中指,鄙視這個睜眼說瞎話的男人!
耳邊還回響着李榮的聲音:“當然,愚兄也不是貪心之人,表妹的其它生意愚兄也不好染指。這樣吧,你新開闢的香料生意分我三成份子!”
“什麼?三成?”
蕭南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榮,“你、你搶錢呢!不過是讓你幫忙帶個路,你居然敢要我三成的股份?”
這生意是她和王佑安合夥的,兩人是六四分成,如果再分給李榮三成,那她就只剩下三成了。折騰半天卻只賺這麼點兒錢,她乾脆不做算了。
李榮繼續搖晃他的食指,嘖嘖有聲的說着:“表妹此言差矣,我可不是單單給你帶個路,要知道,西行路上千難萬險,若是沒有得力的人保護,只那些馬賊、地痞、遊俠兒就能讓商隊的人無功而返。”
蕭南纔不信他的鬼話,問道:“表兄的意思是,能親自保護我的商隊順利來往?”
李榮搖頭,“請恕愚兄分身乏術,我還要繼續前行探險,哪能中途就回來?不過表妹放心,所謂的人脈和關係都是經營起來的。愚兄保證,我走到哪裡,朋友便交到哪裡,表妹試想,沿途全是我的朋友知己,商隊的安全以及貨源還能沒有保證?!”
蕭南覺得有理,但她還是習慣性的討價還價,“表兄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三成太多了,這生意原就是幾方合夥的,若大頭給了你,別的股東也不同意。這樣吧,一成!”
“三成!”
“一成半!”
“三成!”
“兩成!”
“成交!”
就這樣,兩人終於談定了,而蕭南也說出了她的計策。
李榮只聽得目瞪口呆,“這就是你的良計?”是不是太簡單了?
蕭南笑得狡黠,“放心吧,保證有效!”
“……”李榮四十五度角望天,他忽然覺得,他似乎不該請蕭南幫忙。唉,真擔心會越幫越忙呀。
幾天後,爲了慶賀聖人康復,也爲了拉近諸權貴的關係,太子召集一干權貴子弟去驪山山脈的密林圍獵。
作爲大功臣,妙善真人也受邀參加,不過人家真人說了,她是出家之人,不宜殺生,所以只來圍觀,並上場參加圍獵。
而崔幼伯,作爲東宮的大功臣,也得以攜家眷參加。正巧兩隻小的學會了騎馬和箭術,早就憋着想顯擺呢,一聽有大型的圍獵,跳腳吵着參加。
崔幼伯也想帶孩子們見見世面,於是便讓人給他們打造了小巧的弓箭,還配備了合適的小馬駒。
這日清晨,崔幼伯夫婦穿着胡服,騎馬領着一雙兒女趕往獵場。
密林前方的寬敞坡地上,太子一家已經趕到,太子夫婦正坐在圍了帳幔的壺門矮榻上,矮榻兩側則是一溜的茵席,皎皎、平安和安同等人按照年齡排坐好。茵席外側則圍了一圈的屏風,只有主位正對的方向沒有擺屏風,空出一個入口來。
崔幼伯夫婦下了馬,各牽着一個孩子的手,齊齊走到太子榻前,恭敬的行禮。
此時,參加圍獵的人也漸漸趕來。
不多會兒,空地上便聚集了上百號人,再加上他們的僕從、護衛,足足幾百號人,只把坡地擠得滿當當的。
太子見人都到齊了,緩緩從榻上站起來,揮手示意衆人安靜,扯着嗓子講了幾句場面話,便用力一揮手,宣佈圍獵正式開始。
一時間,人們的吆喝聲、馬的嘶聲以及犬吠的聲音混在一起,寂靜許久的密林忽然熱鬧起來。
靈犀和長生也利索的翻身上馬,他們穿着胡服,背上揹着小弓箭,馬背上捆着箭筒,箭筒裡放滿特製的利箭。
蕭南和崔幼伯不放心,兩人早就商量好了分工,一個跟着兒子,一個跟着女兒,眼見孩子們上了馬,夫妻兩個也齊齊上馬,跟着孩子跑進密林。
這時,李榮一身玄色胡服,騎着他的坐騎,如一陣風似的飄入樹林。
不遠處的坡地上,安同拿着一個望遠鏡,緊緊追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她並不知道,將有一場極血腥的戲碼在她眼前上演,而這一切的主導者便是她傾慕的那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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