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蕭南迴孃家的時候還是秋天,待生完孩子、做完雙月子再回到崔家的時候,卻已經是殘冬,更準確點兒說是除夕。
抱着圓滾滾的小包子,夫妻兩個先去榮壽堂給老請安。
見到紅光滿面的崔八一家子,老很高興,先抱着小肉團兒親啊肉啊的稀罕不已,更是帶着幾分懷念的意味道……長得真像八郎小時候的樣子,粉粉嫩嫩的一團兒,大眼睛咕嚕嚕的瞧着就伶俐。”
崔八聽多了‘阿沅像喬木’的話,忽而遇到有人說‘公道話’,忙高興的附和,“是呀是呀,老您瞧,我家阿沅的眼睛、鼻子是不是特別像兒?”
崔八指着的眼睛和鼻子,把臉湊到老近前,跟她懷裡的寶寶並排着,好讓老看得更仔細。
蕭南卻嘟着嘴兒,委屈的說道老,還說呢,我千辛萬苦的把孩子生下來,她卻長得不像我。”
說着玉手一指崔八,不服氣的說,“而郎君都不做,白得了個聰明可愛的寧馨兒不說,這孩子竟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您說,這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崔八得意,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哈哈,我的女兒自是像我。再說了,我、我也不是都沒做呀。沒有我,你也……”生不出孩子呀。
不過,崔八還謹記着家裡的規矩,當着自家老人的面,並不敢十分放肆,把t娘子的話又咽了。
“呸”
蕭南卻猜到了崔八隱去的意思,羞紅了一張粉面,嬌嗔的啐了他一口。
老被兩口子逗得哈哈只笑,崔靈犀小童鞋也不怕生,睜着圓滾滾的大眼好奇的看着面前這個慈愛的老婦人,純淨的眸子裡全是專注,彷彿在研究這人是誰呀。
只看得老婦人稀罕不已,又開心的叭叭親了小丫頭幾口。
又說笑了一會兒,小傢伙有些累了,攥着小拳頭打了個哈欠。
老見狀,忙叫過乳孃,把孩子交給了她。
方氏得到蕭南的示意,抱着孩子悄悄退了出去。
老婦人衝着蕭南招招手,笑道喬木,坐”
蕭南也沒有推辭,起身來到老婦人的方榻邊,半跪半坐的倚在老身旁。
老拉着蕭南手,仔細的打量她一番,最後滿意的點頭嗯,胖了。很好。”
蕭南笑容真摯,語氣中帶着她都不曾察覺的撒嬌、依賴,“呵呵,老笑我”
老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略帶歉意的說道這些日子家裡的事兒多,我和你大家也都上了歲數,你大嫂呢又病着,諸多繁雜瑣事,竟委屈了你和孩子。”
大也說過類似的話。
但不知怎的,蕭南聽老這般說,心裡竟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眼眶一熱,眼中已經閃出了淚花。
或許這就是區別吧。
大是百分百拿她當外人,而老好歹還有百分之三十拿她做後輩親人。
蕭南不敢奢望老會全心全意的爲她考慮,將心比心,她也沒全然把崔家人當做親人,自然沒資格要求別人掏心挖肝的對她。
能似老這般,就已是足夠。
老見蕭南真情流露,心裡燙貼,笑容更加慈愛的揉了揉她的鬢髮,道不過,你放心,以後我定會好好補償你。”
說道這裡,老又似想到了,神色一正,“原本,今兒過節,你們小夫婦又剛,我不該說那些事掃興。但有些話,我卻不能不說。八郎——”
崔幼伯應聲,起身來到老的另一側,規矩的跪坐下來,“老可是有話要訓斥兒?”
老已經斂去了笑容,鄭重的說道你還記得喬木歸家前一天發生的事兒嗎不跳字。
崔八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臉色忽變得很難看,眼中也帶着些許尷尬和狼狽。
點點頭,他小聲囁嚅記、記得。”
蕭南眼眸閃爍了下,她有些猜不透老此刻的心思。
事情都四五個月了,老若想嚴辦此事,也早該辦了,爲何此時又如此鄭重的提了出來?
大腦飛快的轉着,蕭南嘴上也沒有閒着,忙拉拉老的胳膊,幫着崔八求情老,事兒都了,郎君也了那人的真面目,您、您就看在喬木的面子上,饒了郎君這一回吧。”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蕭南已經摸清了崔八的秉性,這人被家裡保護的太好,過於天真,往往被表象所迷惑。
當着他的面幫他求情,若是換做旁人,沒準兒還要猜度下對方的目的,但崔八嘛……他只會感激,大嘆還是某某人瞭解他、心疼他、爲他考慮呀。
,由自幼服侍他的阿槿女士充當了這個角色。
現在以及未來,蕭南決定將有傾力演出。
果然,崔八聽了蕭南的話,頓時對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若不是老也在場,這廝沒準兒就激動的撲到蕭南身邊,抓着她的手盡情揮灑狗血了。
蕭南的額角隱隱抽搐了下,但還是綻開一抹笑容,大有‘君悅、妾亦悅’的賢妻風範。
老卻似沒有看到小夫妻的互動,拍拍蕭南拉她胳膊的手,語氣有點兒生硬的說道喬木,我都,你無需幫這小子遮掩。”
安撫了蕭南,老又轉回頭看向崔八,冷然道家裡因你是幼子,對你多有寵溺,縱得你竟忘了尊卑、忘了規矩,我來問你,如果沒有你的驕縱,那賤婢哪兒來的膽子謀害主母?”
崔八頭一次看到老如此嚴厲的模樣,當下便有些發慌,忙低下頭,不敢發一言,任憑長輩訓誡。
“上次,她算計喬木流產的時候,我就命人將她趕了出去,結果呢,你經不住那賤婢的三兩句好話,又將她弄了。”
老抽出手,用力捶了捶隱囊,恨鐵不成鋼的怒道,“你說說,你這樣做對、對得起誰?你秉性爲人的,會說你心慈、念舊情;可不的,定會笑你懦弱無能,竟被個賤婢拿捏、挾制”
崔八不服的擡起頭,只是接觸到老森嚴的目光後,又立刻垂了下來,小小聲的嘀咕兒、兒怎會被阿槿挾制?”
老冷笑,“哼,還說不會?如果不是那賤婢自認爲能左右你,她又怎會借腹中胎兒陷害主母?”
崔八一窒,卻又想不出證據反駁老,只得怏怏的說,“老教訓的是,兒日後定不會這般了。”
老繼續冷笑,“哈?不會?阿槿跑到你跟前哭訴想孩子了,再說她有、但母親沒有的混話,你又當如何?那賤婢有孃家扶持,手邊兒又有銀錢,若是買通了令同身邊的乳母,讓乳母對你說孩子離了生母便晝夜啼哭,憂思過慮,以致病痛纏身,你又待如何?”
蕭南低着頭,當她聽到‘憂思過慮’這個詞兒的時候,差點兒忍不住就笑出來。
唉,薑還是老的辣呀,老表面上和和氣氣,慈眉善目的老佛爺似的人。但實質上,她對都一清二楚,說起話來也犀利,一語切中要害。
崔八被老一連串的‘如何’訓得滿臉通紅,羞得他頭都擡不起,只能低聲認。
老噼裡啪啦的訓了好一會兒,長長的舒了口氣,緩和了聲音,道唉,你呀,也別老說知的話了,我也不是那無事尋釁的糊塗老嫗,只是不想看你們原本和和美美的小夫妻被個賤婢攪亂了生活。”
這話就是對夫妻兩個說的了,蕭南忙挪動膝蓋,跪坐在崔八身邊,兩口子一起挺直腰桿,跽坐着聽老人的訓誡。
“子曰‘三十而立’,但我卻覺得,男人一旦成了家、有了孩子,便該承擔家庭的責任。”
老語重心長的說,“八郎呀,你也是做阿耶的人了,行事更要穩重,難道你想他日阿沅長大了,被人笑話她有個寵妾滅妻、是非不分的父親?”
崔八心下凜然,腦中頓時浮現出女兒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臉上滿是厭嫌的場景,當下便打了個寒顫,拼命搖頭。
“是呀,你也不想,對不對?還有,人常說封妻廕子、澤被後世,他日崔家定會分家,分家後你便是一家之主,難道你不想給你的妻子、女兒掙個誥封?他日阿沅以及她的弟妹長大後,能風風光光的嫁人、娶妻?”
“……想”
崔八早就不想被娘子壓在頭上,前段,他只顧着高興喜得嬌兒,暫時忘了夫妻間的差距。
如今回到家中,又被老提起這心底最大的傷痛,臉色頓時慘白,咬着牙用力磕了個頭,對老發下誓言兒定會奮發求進,不輟崔家子的聲名”
老這才滿意的點頭,又細細的問了蕭南些瑣事,最後命裘媽媽送她們去給大請安。
只是,一行幾人剛來到大的正院,身邊便捲來一股風。
蕭南嚇了一跳,拉着崔八的胳膊一起閃躲開。
“唉,又是四”
裘媽媽卻看得清楚,那哪裡是風呀,分明就是行事荒唐、言行粗鄙的四和四房大娘子崔萱。
p:嘿嘿,爆發第一波,求訂閱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