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所遺憾,在吃飯的時候,丹青還是儘量表現讓兩位老人高興。
不知道是爲了配合,亦或是丹青的歸來,上官夫婦在吃飯的時候也確實是很高興。
先前是爲了避嫌,加上逢年過節,現在藥鋪也沒什麼人,已經暫時關門歇業了,丹青就讓常嬸給自己的房間加了一牀被子,想讓任飛揚留下和他一起睡。
上官夫婦聽了之後,哪裡會同意,硬是讓常嬸給任飛揚收拾出了一間新的屋子,上官府宅本來就大,這空房間還是有的。
只是讓任飛揚住的是客房,廂房就只有兩處,一間是上官瑾婉的閨房,另外一間則是讓丹青住了。
這樣安排好之後,尚甫就開口詢問:“飛揚啊,讓你住在客房,你不會介意吧?”
聞聽此言,任飛揚趕忙起身開口:“伯父,您說的哪裡話,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在什麼地方都可以睡上一晚,您讓我住客房,我怎麼還會介意呢,我還要感謝您呢。”
說完,任飛揚就給尚甫端上了一杯茶,以示感謝。
因爲天色已晚,飯後他們才討論起來的這些問題,此刻他們也正是在喝茶聊天呢。
隨後,上官夫人便拉着司馬玉的手出聲說道:“玉兒姑娘,要不你也留下來吧,就睡在婉兒的房間,反正她也是回不來。你的家人不是也不在這裡嗎?正好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過年,你一個人在外面太孤苦了。”
說完之後,可能是讓上官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那抓住司馬玉的手就越發的緊了,生怕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亦或是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
其餘的人聞聽之後,都覺得這個建議很好,相繼跟着出聲附和,讓司馬玉留下來。
尤其是常嬸,她不光是知道夫人和老爺是多麼的想念自己的女兒,就連她自己也是一樣,心中對小姐也是有着極深的思念。
司馬玉自己也是想要留下,然而她卻是不能,等待着她去處理的,不單單是棋苑的事情,很可能這個年她要回師門,和師父、瑾婉一起過。
可是,這些又都不是能夠直接說出來的問題,所以,司馬玉也就只好強行推辭拒絕了。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見司馬玉的態度如此堅決,上官夫人及其衆人也就沒有堅持挽留,只是出言叮囑,讓她有空就過來。
既然司馬玉執意要走,現在的天色也是不早了,上官夫婦就開口讓丹青護送她回去。
原本上官夫婦是想要任飛揚一起去的,奈何他會錯了意,愣是堅持返回了常嬸爲他剛收拾好的房間,說是有事要做。
見是如此,上官夫婦也就沒有直言點明,一來是因爲這任飛揚畢竟是客人,二來,就是害怕司馬玉會心生誤會。
上官夫婦想要讓任飛揚陪同一起的原因也很是明顯,就是不想丹青和司馬玉走到了一起,他們還等着丹青上門做他們的女婿呢。
任飛揚很單純,哪裡會想得這麼深,會錯意也很是正常,就這個會錯的意,還是通過三個人那麼長時間的接觸,纔想到的呢。
對於上官夫婦的意思,司馬玉倒是完全清楚,在得知上官瑾婉前往棋苑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作爲這建康城的世居人士,又開着一個生意很好的藥鋪,上官尚甫不可能不知道去棋香苑的危險,但最終,他還是讓女兒去了,就可見丹青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對於上官夫人,那就更不用說了,一直都是把丹青當作女婿來對待的。
就是因爲知道這些,在來到府外之後,司馬玉就開口讓丹青回去,說是就這一小段的距離,她一個人完全可以,安全就更是不用爲她擔心了。
司馬玉所說的這些,丹青自然也是知道,只是他前去護送,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雖然不是極其重要,但還是完全可以讓他辛苦跑這一趟的。
當然,看到丹青的堅持之後,司馬玉就反應了過來,這纔想起,住在棋香苑的不單單是她自己,還另有其人呢。
對於丹青和張玄之之間的感情,司馬玉也是瞭解的,所以就同意了,辛苦丹青送她一程。
在路上,司馬玉並沒有和丹青說話,而是在車上獨自思索,她在想,丹青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己真的瞭解他嗎?
正是在飯桌之上,司馬玉通過丹青的表現,知道了他極力想要趕回建康的真正原因,就是回來陪伴上官夫婦一起過年。
也正是因爲這個發現,才促使司馬玉自我反省的思索起來,她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樣瞭解丹青。
沒等司馬玉思索出來任何頭緒的時候,丹青便將車停了下來,棋香苑到了。
丹青下車之後,就回身掀開車簾,邀請司馬玉下車,他認爲這是一種禮貌,並不是感情的表示。
也正是因爲理解的不同,司馬玉纔會越發的心儀於他。
叫開院門之後,司馬玉就讓下人將馬車停放好,隨後詢問隨後趕來的小青,“張公子和李公子還在棋苑住着嗎?”
看到是司馬玉回來了,小青也是感到很是高興,可主子開口所問的問題,卻是讓她有些不解,她不明白,爲什麼主子這剛一回來就詢問他倆的事情。
心中雖有疑惑,小青還是及時的將實情說了出來,那兩人還在棋苑住着呢,還住在原來的房間。
聞聽之後,司馬玉側頭看向丹青,輕聲開口:“你去找他們吧,正好我處理一些事情,等下就不送你了,你直接就從前苑回去吧。”
丹青聞言,也是沒有多做停留,跟她們打個招呼之後就去了前苑。
從上官府宅回來的時候,纔剛到戌時,由於冬日天色黑的早,所以上官夫婦纔會讓丹青儘早將司馬玉送回來。
可是當丹青走到前苑的時候,卻發現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景象,和白天幾乎就沒有什麼差別。
原來這棋香苑和浩瀚家的那個客棧差不多,在過年這幾天,在這裡全部都是免費消費。
當然,這棋香苑卻也是和浩瀚家的那個客棧差不多,是有條件的限制,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免費的。
丹青顯然是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而是徑直去了玄之的房間。
在玄之的房間卻是沒有發現有人在,因爲房門是開着的,丹青直接進去了。
隨後,丹青就猜測他肯定是去了浩瀚那裡,然後就又轉身出門去了浩瀚的房間。
可能是二人特意要求,玄之和浩瀚的房間並不是挨着的,這中間卻是隔了幾個房間。
果然,還沒有走到浩瀚的房間,丹青就隱約聽到了他們兩個觥籌交錯歡聲暢談的聲音。
走到房間外,丹青也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他知道二人不會上門,同時也是爲了給玄之一個驚喜。
果然,在聽到聲音,回頭看到進門的是丹青之後,張玄之和李浩瀚就愣在了那裡,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不過隨後便被喜悅之情所取代了。
二人對望一眼,又扭頭看了丹青這邊一下,確定這不是幻象之後,玄之就扔下了手中的酒杯,急忙起身朝着丹青迎了過來。
走到跟前之後,兩人就又互相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後就張開雙臂擁抱在了一起,接着就是各自拍打着對方的後背,以示問候。
李浩瀚雖然也是跟着起身迎了過來,他卻是並沒有上前與之抱在一起,而是繼續走到門外,讓人再送來一些酒和菜。
從屋外回來之後,再次走到丹青二人的身邊,浩瀚就開口說道:“你們這算是什麼樣子,別忘了,這屋裡還有一個人呢。有什麼話,咱們坐下吃喝着細說。”
說話的同時,他自己就又重新回到桌邊坐了下來。
二人的情感表述也是被浩瀚的言語打斷,隨後便分了開來,然後玄之拉着丹青坐了上首,他也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待落座之後,浩瀚便開口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從家裡出來?如果是這樣,那咱們三個今天就必須是喝他個不醉不休。”
聞聽此言,玄之也是急忙跟着出聲附和,覺得浩瀚的提議很好。
其實,在進屋之後,丹青心裡就有了浩瀚所說的打算,可是他在出來的時候,並沒有交代,說是尋找玄之。
他們只知道自己是護送司馬玉回來的,若是一夜不歸,豈不是就會產生誤會。
就算是不會產生什麼誤會,任飛揚初次到來,人家還在家裡等着呢,丹青自己留下來喝酒也不是太過合適。
所以,鑑於上面的這些原因,丹青並不贊同浩瀚的提議。
不等二人開口發問,丹青就主動將原因說了出來,讓他們自己評判,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過二人接下來所說的話,就讓丹青大吃一驚,不過卻還是能夠接受。
玄之和浩瀚就提議,他們兩個陪同丹青一起回家,然後再通知了上官夫婦,最後再將那個任飛揚叫上,他們四個人再一起回到這棋香苑喝酒。
既然他們兩個都這麼說了,丹青也就只剩下了同意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