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這一系列的繁瑣儀式,都是國師早已經制定好的,石逸辰和石錦就只是遵循行事就可以了。
爲了避免出現意外情況,石錦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專門又去找了石逸辰一趟,讓他切記,一定要完全按照國師所安排的去做,若是不然,兩人之間先前所達成的協議就會作廢。
石逸辰並不知道石錦這麼做是爲了丹青,還以爲她是想要把這戲演得更爲逼真一些,所以就答應了下來,因爲這樣做對他自己也是有益無害的事情。
就這樣,兩個人在今天這樣的一個日子裡,就完全是把自己當作是唱戲的,一切按着那早已譜好的詞曲往下唱就可以了。
距離未時還有一刻鐘的時候,這場聲勢浩大、熱鬧非常、又是那樣非比尋常的婚禮總算是結束了。
到了這一時刻,石逸辰只覺得心中的那塊懸浮已久的石頭,總算是重新落定下來,顯得很是輕鬆,有種鳥脫困籠的感覺。
石錦卻是不同,先前她的一顆心就是一直處於繃弦的狀態,就好像是隨時會崩潰一樣,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違反了國師所說的規定,以至於害的丹青不能獲救。
這一次,老天好像是傾聽了人世間的祈願,讓這場婚禮順利地舉行了下來。
時至此刻,石錦那緊繃的心絃卻仍然是沒有得到放鬆,她還要一直保持着這樣的一種狀態,等待丹青獲救甦醒的消息。
這邊婚禮剛一結束,石錦便拋卻所有找到了國師,然後請求他能夠按照原來的約定行事。
眼見這婚禮順利結束,都勒也是知道已經達到了目的,確切的來講,是達到了第一個目的,當然,這個目的對他來說也是最爲重要的。
要想第二個目的隨之達到,都勒就要付諸行動於先前的承諾,奔赴清涼尋求解救丹青的方法。
沒錯,能夠出手解救丹青的人就在平城清涼山的文殊禪院,就是那裡的佛門弟子。
不光是石錦等人趕時間,就連都勒自己也是一樣,他也覺得時間有些緊迫,所以說,即便是沒有石錦的催促,他也是要馬上就動身前往的。
都勒原本所打算的,就是等這邊公主的婚禮結束,就馬上隨主上重回戰場,這年是肯定要在戰場上過了,如果進度快的話,說不好還容許他們趕回冀州過年。
都勒在離開的時候,雖然是沒有跟石勒交代是去辦何事,但他們之間是彼此信任的,他知道石勒自然是不會有所懷疑。
等到這邊國師動身離開,石錦便也是找個理由退下了,下去之後,她就換下衣裝趕去了丹青那裡。
同樣是因爲心中擔心丹青的安危,語蟬等人也是沒等吃宴便返回客棧了。
對於這些,石勒倒也是沒有在意,更是沒有加以阻止,因爲國師先前就對他說過了,一旦婚禮結束,那行運之事便是已經成了。
對於石勒而言,能否坐上帝王之位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其餘的都可以不予計較。
……
悅來客棧,在丹青所居住的房間裡,司馬玉和任飛揚雖然是沒有前去參加公主的婚禮,卻是一直注意着時間的流逝。
當時間跨過午時三刻這個臨界點的時候,司馬玉就讓任飛揚到客棧門外等着去了,等待那國師前來。
司馬玉的心裡雖然是沒有把握,像都勒這樣的高僧,應該是如他自己所說,不會妄打誑語,更何況還有石錦的承諾,所以,她還是相信的,相信都勒會如約前來救治丹青。
司馬玉的心中不單單是相信,更多的則是希望,她希望丹青能夠像前兩次那樣,安然的脫離險境。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在客棧門外等候的任飛揚,並沒有迎來都勒,反倒是等來了今天的主角,公主石錦。
雖然是沒有等到都勒,石錦卻是帶來了國師已經動身出發的消息。
所以,任飛揚就和石錦一起回到了丹青的房間。
看到石錦的出現,司馬玉就急忙開口問道:“怎麼樣?婚禮是不是順利結束的?”
因爲石錦已經換下了結婚的禮服,是穿着平時的衣裳出現在司馬玉面前的,所以,沒等二人開口,她便搶先出了聲。
單是根據這一點,石錦就能夠明白司馬玉對丹青的感情,不過她並沒有因此生出其他的念頭,接口就把婚禮順利完成,都勒已經出發的消息說了出來。
聞言之後,司馬玉稍加思索,再次開口相問:“那國師有沒有說,他是去何處求助去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夠返回?”
“這個國師沒說,不過根據他當時的神情來看,他是真心想要救治丹青的,應該是不會有所耽誤。”石錦聞言,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纔開口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國師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司馬玉顯然是比石錦想的要多,出言再問。
雖然同樣是因爲丹青的事情而有所擔心,司馬玉卻是比石錦要好許多,仍然有着縝密的思維能力,尤其是在都勒答應了願意出手相助的時候。
石錦的心思顯然是全部放在了丹青的身上,不過卻也是記得,國師說完話後,他就運行神通凌空朝着西北的方向去了。
當石錦把這一消息回答出來之後,司馬玉心中對都勒的信任又是多了半分。
冀州西北的方向,正是西域所在,司馬玉認爲都勒很可能就是返回自己的師門求助去了。
因爲任飛揚並不瞭解這些,在司馬玉和石錦交談的時候,他就只是在一旁候着,同時他也是半展着覆耳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想過那些之後,司馬玉皺眉思索了一下,發現暫時已經沒有什麼要問的了,便轉身回到牀邊去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語蟬等人也是來到了丹青所在的這個房間。
進屋之後,衆人發現丹青仍然是和昨天一樣,處於昏迷的狀態躺在牀上。
出言問過丹青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隨後也就都沉默了下來。
不過沒過多久,這沉默的局面便被隨後趕來的新郎官石逸辰打破了。
原本石逸辰沒想着要來,但是在衆人離開之後,喜宴上就剩下他一個主角,衆人自然爭相與之喝酒,嬉鬧,畢竟是結婚大喜的日子嘛。
就是這樣,石逸辰中途找了一個藉口,便也離席出府來到了客站這邊,順便看望一下這位讓那麼多人爲之牽腸掛肚的丹青。
也就是在石逸辰出現的時候,任飛揚就覺得有一種熟悉感覺襲上心來,在昨天也曾出現過一次這樣的現象,只是因爲丹青的事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還以爲是精神緊張所導致的。
然而今天,尤其是在聽到石錦帶來的消息之後,任飛揚確定自己並不是如昨天那般緊張了,心裡怎麼會又產生那種感覺了呢?
就是因爲這樣,在石逸辰進屋之後,任飛揚便忍不住扭頭過去,多看了幾眼。
其實,在昨天的時候,不單單是任飛揚,隨同語蟬一起前來的毛哲軒,在來到丹青房間的時候,心底也產生了和他一樣的感覺。
只是因爲當時情況有些複雜,毛哲軒一直就將心思放在語蟬的身上,加上丹青的突然出現,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同樣給他帶來了壓力,所以他也是沒有在意心中那奇怪的感覺。
然而,石逸辰和任飛揚、毛哲軒兩人不同,他的心裡沒有什麼事情,唯一的一件,也是在兩刻鐘之前,隨着婚禮的結束而解決掉了。
所以,在進屋之後,石逸辰就察覺到了心底突然升起的那一種熟悉感覺。也就只是過了瞬息的時間,他就回憶起來,這種感覺在先前曾經出現過一次。
確定了這點之後,石逸辰並沒有一直回憶下去,因爲他既然是已經來到了,就應該有所表示,要先行看過丹青之後,再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打定主意,石逸辰便暫時停下了思索,邁步走到牀邊,看了下丹青的情況,跟着說了一些客套寒暄的話語。
代替丹青與石逸辰交談的是司馬玉。
對於司馬玉的行爲,語蟬和石錦雖然是沒有什麼異議,心中卻是平添了不少的妒忌之意。
尤其是石錦,因爲石逸辰現在就是她的夫君。
至於屋內的另外一位女子,馬建麗,她倒是沒有所謂,雖然是知道是丹青救的自己,她對丹青卻是隻有敬佩感恩的意思,並沒有其他心思。
要說有的話,馬建麗的心思也是放在了任飛揚的身上。
同樣是救過她的人,給馬建麗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對待這兩個恩人的態度也是有所不同。
對於楚丹青,馬建麗心底就是把他當作長輩看待。
對於任飛揚,馬建麗心底就是把他當作朋友看待。
其實,馬建麗並不知道,是因爲救治場合和狀況的不同,才讓她產生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楚丹青只是單純的醫病救人,任飛揚則是俠義之舉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