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傳來的敲門聲,哲軒就收回了思緒,起身開門去了。
打開房門看到來的還是逸辰之後,哲軒並沒有感到吃驚,並且還從他臉上的神情看出來了,紫菱應該是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不然他不可能顯得那麼從容。
其實逸辰的心裡也是着急,只是要着急的成分是心裡的好奇多些,他是心裡有想不明白的事兒。
“那個什麼,紫菱那邊沒什麼事,語蟬醒過來了嗎?”邁步進門的同時,逸辰輕聲開口問道。
“哦,沒事就好,你這麼說,那菱兒妹子已經醒過來了。蟬兒這還沒醒呢,你說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哲軒輕輕的關上房門,轉身幾步追上逸辰說道,語氣裡的擔心情緒極爲明顯。
逸辰聞言之後,心裡也是有些疑惑,按說紫菱和語蟬的情況應該是差不多,那她們怎麼會沒有在同一時間醒來呢?
逸辰雖然有些閱歷,但他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中的是什麼毒,這種毒在他先前的經歷當中,是聞所未聞啊。
就是因爲不曾瞭解,逸辰也就沒有胡亂開口回答,而是信步進了內室,他想要先觀察一下語蟬現在的情況再說。
見逸辰沒有理會自己,徑直進了內室,哲軒也是緊接着跟上了他的步伐,同時繼續輕聲出言:“逸辰老弟,你是修行中人,應該粗通些許的醫術,麻煩您幫忙看下,蟬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邊哲軒的話音剛剛落下,逸辰就已經一把抓住了語蟬的手腕把起脈來。
看到逸辰的動作,哲軒在心裡暗贊他的細心,即便是沒有自己的盛言相求,他也是一樣會檢視蟬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
片刻之後,逸辰把語蟬的柔夷重新放回被褥下面,然後起身向前,俯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她的面部神情。
也就是一會兒的時間,可能是已經診斷完畢,逸辰起立轉身離開了牀榻。
哲軒見狀,急忙欺身上前焦急的詢問:“怎麼樣?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那個胡人的國師可是說過蟬兒會自動醒轉的,還不讓我給她服用什麼藥物。”
“嗯,這語蟬妹子確實是沒有什麼異樣,身體表現出來的特徵也都是一切正常,至於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轉,可能是因爲她和紫菱的體質不同吧,亦或是中毒的程度不同。”
因爲逸辰實在是檢查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就只有根據自己的判斷來說。
“對了,你說那個國師不讓你給語蟬服用藥物,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跟我具體的說說。”逸辰忽然想起了哲軒剛纔的話,就繼續開口相問。
哲軒見逸辰問起這個,就依言把昨天自己醒轉之後所經歷的事情詳盡的給說了一遍。
末了,哲軒還特別的強調了,都勒是在中途才改變的態度,先前他並不是打算出手幫他們的。
哲軒敘述的非常詳盡,逸辰聽得也是極爲仔細,等到這邊哲軒講完,他的心裡已經是有了些許的指向目標,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癥結所在。
“你就真的沒有察覺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就說你恢復意識有了知覺,起身之前,起身之後。”因爲不能夠準確的確定,所以逸辰試着引導哲軒同他一起思考。
之所以邀請哲軒一起,就是因爲逸辰知道,一個人單獨思考,容易一頭扎進死衚衕,然後就很難再從裡面鑽出來。
聽逸辰這麼一說,哲軒再次仔細的回想一下之後,發現還真是有些地方透着蹊蹺。
經過仔細的推敲琢磨之後,哲軒便開口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胡人國師在看殊骨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就是他態度轉變的時候,可能就是在他看到殊骨之後。”
哲軒經過回想說出的觀點和逸辰一樣,逸辰在聽過哲軒的講述之後,心裡同樣覺得事情的關鍵很可能就在那塊‘殊骨’之上。
既然兩個人的想法一樣,逸辰就出言提出想要看下那塊殊骨,他想看下究竟是怎樣一個東西,能夠使媲美地仙存在的人物轉換態度,還是截然相反的那種。
想到在文殊禪院,大師兄把殊骨轉交給自己的時候,只是交代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保管,隨身攜帶,不能弄丟了,並沒有說不能讓別人看到。
所以,哲軒在聽到逸辰的話後,隨即就從內懷之中把那殊骨拿了出來,接着伸手遞給逸辰。
逸辰看到哲軒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過來,他並沒有即刻就伸手去接,而是簡單看了下這個被稱作殊骨的外貌。
根據看到的外貌形狀,逸辰並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根據直觀的判斷來講,他認爲這東西很像是一隻鳥蛋,較大的那種,比雞蛋要小上一些。
爲什麼說它是鳥蛋呢,是因爲逸辰能夠明顯的看出來,這‘殊骨’是橢圓狀的。
遠觀和近看都確定不了這東西的信息之後,逸辰這才伸手從哲軒手中把它接了過來。
當逸辰的手掌和殊骨接觸的時候,他竟然能夠感受得到,這殊骨裡面會釋放出一些莫明的氣力出來,像柔風毛雨那般,微不可察,但又是切實存在。
等到把那殊骨拿在手中之後,逸辰就已經能夠確定了,這肯定不是一隻什麼鳥的蛋,因爲它給人的重量和質感都和鳥蛋所帶來的感覺迥然不同。
起初,逸辰覺得從殊骨裡面冒出來的是靈氣呢,就延出自身的靈氣試探了一下,發現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哎,哲軒兄,你拿着這殊骨的時候,能夠感覺到從這裡面冒出一些東西嗎?就像微風吹拂的那種感覺。”說話的同時,逸辰並沒有停下對那‘殊骨’的研究。
“沒有,我拿着這東西沒有什麼感覺,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能夠感覺到它有那麼一點點重量。”哲軒聞言,皺眉微思之後開口回答。
通過哲軒的回答,逸辰推斷出,這個殊骨在常人也就是普通人的手裡應該不會釋放那些東西,就是不知道從這裡面散發出來的那些微弱的氣勢究竟是什麼。
既然都勒是因爲看到了這個才選擇轉變的態度,那麼這件事物他一定是知道的,最起碼要比他們兩個知道的要多的多。
這些想法在腦海裡層層過濾下來之後,最後的着落點竟然是落在了那個胡人國師都勒的身上。
可能是哲軒也是想到了這點,當他側目向逸辰望去的時候,卻是正好與逸辰望過來的目光對上,隨即兩人相視一笑,顯得很是默契。
決定了在都勒的身上尋找答案,且不管結果如何,這怎麼也算是解決了兩人心中暫時的疑惑。
心中的疑惑除去,逸辰這就準備向哲軒告辭的時候,卻是在偶然的回眸之間,看到了牀上的語蟬竟然是已經睜開了眼睛,正聚睛凝神的望着他們這邊。
看到這種情形,逸辰就知道語蟬肯定是已經醒來的有了一段時間,不然她不應該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兩人。
見逸辰側首望着牀榻的方向出神,哲軒就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當哲軒看到語蟬已經兀自躺在牀上醒着的時候,他也就不再繼續陪着逸辰坐在這裡了,即刻起身就奔向了牀邊。
人還未到,哲軒就用帶有興奮和關心的語氣說道:“蟬兒,你醒了啊,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看着哲軒來到牀邊蹲下,語蟬對其搖了下頭,意思是沒有哪裡不舒服。
雖然是能夠明白語蟬的意思,但是哲軒卻同樣着急起來,急切的問道:“怎麼?你難道是不能開口說話了嗎?”
可能是心裡着急過度,哲軒也就沒有去注意自己所說的言語,其中包含着責問的含義。
逸辰隨後也是趕了過來,只不過他是站在了一旁,和牀鋪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此刻卯時都已經過了三刻,所以外面的天空已經開始撒下最後一撥黎明前的黑暗了,比晚上的時候還要黑上幾分。
因爲屋裡的油燈一直就沒滅過,而且還是大芯的那種,外面的天色變化並不能夠影響他們,所以他們三個人都能夠清楚地看到彼此之間的神情狀況。
說完之後,哲軒見語蟬仍然沒有開口,還只是對自己搖了搖頭,他也是真的急了。
隨後,哲軒就一把抓住了語蟬的柔夷憂傷發聲,“怎麼會是這樣?那國師說過你醒來就會沒事的,現在怎麼就不能說話了呢?”
雖然不曾切脈檢視過語蟬的身體,但逸辰現在的想法也是和哲軒一致,語蟬竟然不能開口說話了。
聽到哲軒的話語之後,語蟬再次對其搖了下頭,並且試着把自己的右手從哲軒的手中掙脫出來。
經過很多年的相處,哲軒和語蟬之間的關係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雖然中間有過一些變化,但是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關係沒有進展,兩人彼此之間相互熟悉的程度卻是扶搖直上,通過一些簡單的動作,亦或是特別的神情,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需要一些什麼。
此刻,見語蟬忙着把自己的手抽回,哲軒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要告訴自己,所以就順勢鬆開了抓握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