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散場之後,丹青懷揣着久久未平的震驚隨別人一同離開。
下午未時,這次就只有文儒四士需要測試了,會給他們出什麼題目呢?四人懷着同樣的疑問來到演武場。
到場之後四人發現,這次那些本在旁邊坐着的少爺、小姐卻已騎馬站在了場上,後面跟着的竟然就是昨天才通過測試的那些人。
“你們四人過來抽籤,抽到乾籤的就跟着大少爺的隊伍,抽着坤籤的就跟着大小姐的隊伍。”這時呂副官朝着四人喊道。
四人抽完籤,丹青和一人跟隨大小姐,玄之和另一人跟隨大少爺。
丹青對於抽籤這個很是好奇,爲什麼好多事都那麼喜歡抽籤呢?是信仰問題嗎?
還沒楞過神來,就又聽到呂副官的問話“你們都會騎馬嗎?”
四人一起搖頭,本來丹青想點頭的,但是一想到騎馬,就想起了雁門郡的那幕,所以也搖了頭。
那你們四人分別和那兩位隊長同乘一車吧,按剛纔抽籤的結果上車吧。
呂副官處理完這些,擺手招來了早已牽馬等候的士兵,接過繮繩翻身上馬,頭前帶路出城。
丹青來到了樂罽子的車旁,先是抱拳見禮,後感不妥又忙換成稽首。
樂罽子並未見怪,道人本就豁達有度,本就不是同道中人,施什麼禮都無所謂,倒是丹青的這個稽首行的不是很規範。
那邊玄之與另一人同樣施禮之後上車,不過佛教盛行,兩人施禮還算得當。
一行人浩浩蕩蕩奔北門而去,路上,丹青發現那些剛通過測試的武人騎馬並不熟練,由於慧法和樂罽子和自己一樣是坐車,故不知他倆是否擅騎。
丹青對於出門幹什麼很是好奇,“敢問道長,咱們此行是去幹什麼啊?”丹青施禮向樂罽子詢問。
“好像是去打獵,說是要考你們丹青之法,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樂罽子很隨和的回答道。
“哦,謝謝道長解惑。原來是要考我們丹青之法,可爲什麼要帶我們出來打獵呢?”丹青前面謝過道長之後,後面的是自語。
過了片刻,衆人便已馳出了北門官道,轉走小道奔東豫州而去。
此時,丹青心中所想即有變化了,‘打獵爲什麼還要往胡人佔領的地方跑呢?’
其實此行故意前往東豫州是有意爲之,一是看下剛過測試的武人術士的實戰能力,二是看下這四位文人的作戰膽識。
衆人不覺間來到一個村莊,村莊毫無生氣,當是胡人肆掠不久所致。
至此,衆人或已都明瞭,此行不是單單打獵那麼簡單。不過,既然來了,就只有聽從安排。
大少爺的名諱是司馬統,這時只見他喚過幾名士兵,一會那幾名士兵前往村莊查看。
過了片刻,那些士兵從村莊返回,聽報告好像是一個活人也沒有發現。
只見司馬統和那小姐說了幾句,兩人便率隊分道而行。
由於離得有些距離,具體說的什麼丹青並未聽清。
丹青本就被分在了小姐這隊,只好跟着小姐走,看人馬,少爺那邊的較小姐這邊稍多一些,應該是兩個派別。
重新上路,這次丹青留意了下這邊的人馬,騎行不過十幾人,車上四人,兩個書生一個車伕,戰鬥力可想而知,可竟敢奔豫州而去。
“道長,咱們這到底是幹什麼去啊?你會法術,剛纔他們的談話你聽到了嗎?”路上丹青又詢問樂罽子。
“我比你也年長不了幾歲,也是初出茅廬,以後不要道長道長的叫我了,叫我樂罽兄就好。”樂罽子見丹青詢問次數繁多,自己看他也還算有眼緣就說道。
“哦,知道了,樂罽兄。”丹青笑着說。
“剛纔司馬少爺是吩咐那些士兵前去查看有無活人,有的話就帶來與他相見。那些士兵查看過後無人,少爺和小姐說分頭行動,看誰能破胡人營地或殺的胡人多,這次出巡便是誰贏。”樂罽子含笑點頭,接着說。
“要是去殺胡人啊?”丹青聽後驚訝地喊道。
丹青這一聲喊得有些突然,驚得衆人都朝他看來,小姐也勒馬回頭走到他的跟前。
“怎麼?害怕了嗎?”小姐柳眉微蹙問道。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小姐,丹青既不敢大膽直視,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只見小姐生的一雙彎彎的柳眉,眉毛下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只不過此時眼睛裡含着怒火,俏臉微紅當時被自己氣的。
只打量這些便知小姐的姿容不凡,丹青自顧陶醉竟忘了小姐的問話。
司馬家的大小姐名喚司馬玉,貌美若玉,性格卻恰恰與玉不沾邊,此刻見丹青竟敢不理會自己,怒火更勝。
“喂,說你呢,你叫什麼名字?竟敢無視本小姐。”司馬玉怒喊道。
這時樂罽子忙出來打圓場,“小姐息怒,這個是新來的,怕是第一次見像小姐這樣的仙子尊容被驚呆了。”樂罽子說着用手捅了捅丹青。
這時丹青才反應過來,忙低頭拜下“小的丹青見過小姐。”說完這些便沒了言語。
司馬玉的心思此時也不在他,只是怕他的驚叫擾了衆人的士氣,此次出外巡擊胡人是自己和哥哥的主意,父王不知,這才只帶了幾人出來。
司馬玉見他是新人,就警告了一下,回首率衆繼續前行。
沒有重罰丹青,樂罽子的說情佔有很大的開脫成分,這一行隊伍全靠此人擔當呢,尤其是經過了一天的接觸,司馬玉對其能力更加讚賞。
在距豫州還有二十里的時候,小姐吩咐衆人停下,喚樂罽子到前,“你在此可能知道此城門有多少士兵把守嗎?”
“回小姐,貧道所學之術無有如此遠的遙感之法,若是小姐想知道具體的,末將可前往查看一番。”樂罽子回道。
由於此時是酉時三刻,樂罽子師從黃老之道,黃老所擅並非觀人之氣,更別說隔如此距離辨別士兵的數量了。
小姐聽得樂罽子如此說,便點頭同意他先行前往查看一番。
只見樂罽子輕身提氣前往,其速度之快不可言語,因爲衆人已見過其施法,所以他沒有顧忌衆人,直接施法而爲。
只這一個法術,丹青便羨慕的緊,現在的他都有想拜樂罽子爲師的念頭了,殊不知他自己以後的御行速度無人能及。
過了片刻,樂罽子探查回返。
“回小姐,豫州此時爲呼延虎,呼延豹兩兄弟據守,東門守兵並不多,城門外亦扎有一營,只幾十個兵卒,其餘的是胡人掠奪的漢人女子。”樂罽子稟報道。
司馬玉聽後,詔令衆人集合。
“此時已快到戌時,我們即刻前往豫州東門城外劫了那胡人的俘虜營,然後掩護那些女子逃回,到了那時差不多是亥時時分,天色已黑,諒那胡人也不敢追出太遠。”司馬玉自信滿滿的說道。
“以她的權貴之軀肯定不知道胡人的殘忍,要是知道的話,她還能這麼信心十足,臨危不懼,倒是真女子了。”丹青聽了小姐的訓話後心想。
其實這司馬小姐還真有柳眉不讓男兒的巾幗之志。
衆人疾馳至胡人營地,昨日剛過測試的那幾人虎威直髮,他們的家人多被胡人殺害,此時相見當然是分外眼紅,加上樂罽子的施法,幾十個胡人不到一刻鐘便被解決乾淨。
這邊殺敵完畢,司馬玉即命樂罽子前往東門施法攔住來援兵士,吩咐衆人幫忙釋放這些女子。
此時已是夏天,這些被俘女子多是衣不蔽體,顯然有的已受那胡人凌辱,司馬玉到沒有嫌棄這些,反而下馬出手幫忙,還讓衆人扒些胡人的衣物先行爲她們穿上。
釋放完這些女子,司馬玉卻發現,這些女子多未從驚嚇的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隨即命衆人收拾胡人馬匹,駕車運走這些女人。
丹青目睹了司馬小姐在戰時及戰後的英姿祥容,心裡別是一番看法。
處理完畢,司馬玉下令讓那載着被救女子的車先行,自己率衆殿後。
丹青和另一書生也被趕下車來,強行騎在了馬上,騎在馬上的丹青腦中頻顯雁門被打景象,不覺竟從馬上摔了下來,司馬玉見到,忙命人把他擡了起來,讓他趴伏在馬匹之上,讓一人牽着前行。
這一路跌的丹青是肝膽都快吐出來了,不過對於小姐的美意還是記在了心上的。
幾時回到的汝南,幾時躺在了牀上,丹青是一點也沒印象了,腦海裡停留的最後的鏡頭便是自己伏在馬匹之上跌蕩。
此時丹青悠悠醒轉,卻發現天色已大亮,竟然連卯時的點兵都錯過了。“自己還錯過了什麼?”丹青搖晃着空空的腦袋自語着。